气温骤升,除了窗外时而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米兰夜空上闪烁的霓虹照映在玻璃窗上,照亮房间内拥吻的男女。
夜深了,季北言坐在自己的房里,和着温水服了药之后便开始发呆,脑子里空白一片,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动。
“扣扣……”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把他拉回来,季北言仍旧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敲门,快步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
抱着设计稿的苏左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季老师。”
苏左左的神情依旧礼貌,看着他。
季北言却只盯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晶莹的闪着微光,像那个男人无声的宣告。
“进来吧。”
季北言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不看,转身让开空间让苏左左进来。
苏左左茫然不知季北言此刻的心情,抱着稿子进门,放在桌上。
“季老师,我想让您帮我看看设计稿。”苏左左老实巴交的开口。
季北言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稿子,只一眼便看出了那几处与之前天差地别的改动。
“你增加了苏绣的元素?”季北言皱眉,没想到苏左左会突然加上民族的元素。
“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国际大赛里,越是民族风格凸现的作品,越不容易被人欣赏,甚至可能会有相反的效果吧?”
苏左左跟着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
看着她肯定的回答,季北言突然明白过来。
苏左左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了,这么明显的规则自然不需要他说,她之前的作品中也没有苏绣的风格,显然是有人提醒她的。
这个人是谁不用说他也知道。
“苏绣作为国粹,在国内熟知的人群更多一些,在国外……你确定要添加苏绣的风格吗?”
“嗯,”苏左左继续点头,“我本来就是依靠苏绣才小有名气的,何况这也是宣扬国粹的一个好机会嘛。”
季北言不做声,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刚和苏先生了商量什么?”
他突然提起苏哲右,让苏左左有些惊讶,随后想到之前在房里发生的一切,耳根不自觉的红起来,苏哲右那个疯子,明明是他先亲自己的,过了会儿又把她推开,脸上一副受了侵犯的样子,又一句解释都没有转头就走,想起来苏左左就觉得生气。
“没什么……说了点家里的事情。”
苏左左尽量自然的回答,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季北言也不再追问,连苏绣的话题也不再提起,只给了她一些修改的建议,两人聊了一阵,苏左左便礼貌的告辞。
路过苏哲右房间的时候,苏左左的脚步停了停,站在原地想了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做,呼了一口气复又离开。
苏哲右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坐在床上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呆坐着仿佛一座雕像。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传到他的耳中,终于让他动了动。
也不过是动了动,因为门外的声音很快也离开,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他心底的恐慌也越来越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似乎所有的事情开始变得奇怪,不受他的控制。
仔细想想,从季北言出现在苏左左的身边开始,这样的脱离控制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他有些烦躁,揉了揉头,将柔顺的发丝揉的糟乱,随后他摸出了手机拨给了傲一珊。
傲一珊刚刚下班,提着背包准备离开办公室,手机响起来,她接的有些手忙脚乱。
“喂……哲右,稍等一下好么,我这边有点事。”
说着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在包里摸索着办公室的钥匙。
“傲一珊,事情脱离我的控制了。”
苏哲右并没听见她的话,或者直接忽略了。
“发生了什么?”傲一珊手上的动作停下,眼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苏哲右和苏左左一起去米兰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她想过苏左左既然是苏哲右的心结,躲不掉不如干脆迎难而上,凭苏哲右的为人处世,她认为还没有能够难到他的事情。
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竟然和她预想中的不同么?
“发生什么事了?”
苏哲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随后那边沉默了。
很久很久,傲一珊都没说话。
“傲一珊?”
苏哲右不耐烦了,原本如今的局势他就很无力,如今连唯一能够说的上两句话的傲一珊也沉默了,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舒心的事情。
“哲右……你有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傲一珊终于出声,那一贯清亮的女声带着隐隐的颤抖,却没被苏哲右听出来。
“从季北言出现开始。”苏哲右几乎没有犹豫便说出了答案,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很多次。
听到毫无犹豫的回答,傲一珊苦笑了一声,即使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大胆,却也不得不做一个心理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苏哲右,你有想过么,也许苏左左是你心结的原因与你母亲无关,或者说,你母亲和当年那件事不是最大的诱因。”
苏哲右开始不懂,苏左左是心病所在这个结论是傲一珊说的,也是她长久在他身边所分析出来的,可看她如今的意思,竟然要推翻自己的想法吗?
傲一珊见那边沉默,不知为什么也不想说的清楚,心里存着那一点侥幸,也许,不说出来,他发现的时间会晚些,给自己的时间,也能更长。
“哲右,我这么说只是觉得奇怪,你别乱想,心理学中也有这种说法,突然加入的能给你压迫感或者危机感的人都会让你的行为习惯变得异常,你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