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身而坐的女子,轻轻转过头来,果然是一张清秀的面容,比起雨若轩,那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丽,雨若轩属于那种青涩小姑娘的感觉,而郑佳楠的美丽是充满着清新和柔弱,这也就是为什么雨若轩总觉得,郑佳楠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在雨若轩的眼睛中,郑佳楠一直都是那种清纯淡薄的女孩子,而自己就是那种女汉子,完全可以抵挡住所有的伤害,但是谁都不能够伤害郑佳楠。
“轩轩,你来了……”果然,郑佳楠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整个人的情绪起伏都是很厉害。郑佳楠仿佛有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的错觉,她一个箭步,就飞奔了上去,一把揽住了雨若轩。
“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什么时候回来的?”雨若轩轻轻拍着郑佳楠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伤心的小朋友的样子,一边轻拍,一边安慰道,那种感觉就要上前帮助抹眼泪了。
“坐下说。来,坐下来吧,楠楠,你冷不冷。”雨若轩感受到了郑佳楠好像在颤抖一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不能够按常理出牌了,这简直不能够和电视剧同步啊,应为自己完全没有帅气的皮茄克可以脱下来,扣在郑佳楠的身上,想到这里,雨若轩居然扑街的想要笑出来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简直不能够破坏剧情啊。
两个女孩子,就这样肩膀并着肩膀,坐在了面朝大海的座椅上,开始陷入了沉默,海上还是繁忙的车船往来,好像都忘记了,这是一个黑夜,一个整个城市都睡着了的时间,仿佛它们是没有昼夜之分的。
海风吹来,有种咸咸的感觉,仿佛就是大海的味道,只是这样的咸味吹不散记忆的存在。回忆像是重播磨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往复播放,仿佛要让人牢牢记住些什么。
陆离光怪的阳光照射下来,仿佛还是那年的校园,布满了考试的硝烟,弥漫了整个校园,这一切挥之不去的都是满满的蓬勃向上的感觉,那才是青春,那才是最后的生命活力。
种满了香樟树的校园,教室里的黑板上还写着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一天一天的远去,仿佛每一个人都充满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什么都是那么的明确,雨若轩,夏沫,郑佳楠,雨佳明,李至远。这样的几个少年,仿佛定格在了一张怀旧的照片上,笑的那么的无忧无虑,肆无忌惮,仿佛能够约好,四个人一起走到了最后,去看不一样的世界,可是,一切都又戛然而止了。
美好的东西,永远是那么的短暂,老天永远是天妒英才的角色,仿佛觉得有些东西是那么的太过于完满了,总是希望有残缺的一面,可以用来平衡一样。
“楠楠,这次回来,不会走了吧。”雨若轩在试探,小心翼翼的,雨若轩害怕自己的言行一下子就激怒了郑佳楠。
“轩轩,放心,既然回来了,我不会再走了,过去的事情,我都放下了。”倒是郑佳楠仿佛是看开了不少,仿佛是要反过来说服雨若轩的架势。
“轩轩,我知道,佳明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子的,我会好好的,一切都会过的。”郑佳楠说着,似乎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袒露,又好像什么都说出来一样的,仿佛让人觉得,她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也没有离开过,一直静静地活在雨若轩他们的生活中。能够这么平静的说起雨佳明的郑佳楠,一定是忘记了所有的伤痛的郑佳楠了,雨若轩突然就相信了。
“哥哥一定是这么想的,哥哥一定不希望你难过,他肯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雨若轩说起雨佳明的时候,心里还是那一阵抽搐呢。
雨佳明不是别人,正是雨若轩的哥哥,亲生哥哥。而现在,雨若轩的哥哥雨佳明已经永远离开她们了,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雨若轩还记得,雨佳明说过的,过世了的人并没有消失,不过是变成了星星,升到了天空中去了。
“楠楠,你看,那一颗星星格外的明亮。”雨若轩伸手指着天空的一颗星星让郑佳楠看,仿佛那一颗星星就是雨佳明变的,好像这一切都是那个格外清澈的灵魂变成的。
谁都不会忘记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的。
雨若轩清楚明白,这一切不会就这样过去,就算现在郑佳楠看起来好了很多。
郑佳楠顺着雨若轩的手指看过去,仿佛是真的看见了一颗莹白色的星星,相比周围的星星是那么的明亮,更加的硕大,好像是那么的特别的存在,仿佛让周围的星星的黯然失色了。
是啊,这一次,郑佳楠是想念雨佳明的,那样美好的男孩子,就在这么年少的岁月里面,化作一抔黄土,要不是自己的任性而为,或许这样的男孩子会有自己的一片美好前程。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轩轩,当年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执意前往墨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知道吗?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墨脱。”似乎心结慢慢的被打开了,郑佳楠终于可以对着雨若轩说出这些年来的经历了,或许在这么几年的时间当中,郑佳楠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了,有时候,和生死相比,自己根本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的,或许真的就是不存在的。
“墨脱,你居然真的在墨脱。”很多事情,雨若轩一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不敢肯定,曾经雨若轩也想要出发去找郑佳楠的,不过就算是猜到了郑佳楠在墨脱,但是雨若轩始终没有勇气出发,这样的一个地方充满了各种的艰难险阻,雨若轩怕自己娇贵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体力也绝对的达不到啊,于是就算是猜对了什么,却也没有机会去实现,很多东西是一定要身体力行的,不然的话,就和白做有什么区别呢?雨若轩简直不能够想象,自己曾经和郑佳楠简直就是一步之遥的距离啊。
“你哥哥喜欢墨脱,我怎么会忘记这样的一个地方呢?这样的地方是莲花隐匿的圣境,也确实是那么的干净,很多地方都被污染了,但是墨脱绝对还是一块净土,最后的净土。”郑佳楠的目光看着前方,平视而对,仿佛是令人觉得,郑佳楠的心里一定容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有些可以让人共享,而有些只能独自吞咽。
雨若轩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没有必要打断郑佳楠的诉说,这是衣蛾绝好的机会,自己怎么会亲手破灭呢?
“那里的生活条件真的是困难,很多物资是那么的匮乏,而东西都是需要背夫将东西背进去,几乎这样的一切都是靠着步行进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艰难。这完全是靠着人力和脚力在进行的。
“孩子的眼神清澈可见,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好像都不关心这外头的新闻,在这个圈子的人看来,这样的举动完全是属于正常的。郑佳楠明白,那里的世界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在现代城市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繁华,就像现在面对的海港城一样,是多么的美丽先进,可是在山区,在墨脱,完全没有这样先进和美好的建筑,灯光,交通工具,一切都是停留在了最最原始的地步,什么都是最初的模样,这童真的微笑,那憨厚的表情,似乎那墨脱的人还停留在了旧时代的时光当中,但是郑佳楠享受那样的简单生活,她希望永远停留在那样的时代当中,没有纷争和战争,似乎永远是那么的平静,看着小溪流淌,涉水而过,却是那么的宽容,未来仿佛一下子就能够抵达,而不是现在提倡的竞争。
“楠楠,我知道,你真的是赎罪,但是这样的一切都够了,不是吗?我知道你在墨脱吃了不少的苦头,你看你整个人都黑了,也瘦了,根本没有之前的精神气了。”看着这样的郑佳楠,雨若轩是那么的心疼,就算自己亲生哥哥雨佳明的死和郑佳楠有间接的关系,但是郑佳楠始终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也心疼郑佳楠这样的行为。
“轩轩,我知道,我不敢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我一直都很痛苦,佳明离开之后,我每一天都是做着循环重复的噩梦,只有到了墨脱,这样的重复循环的噩梦似乎才得以放过我,这样的一切,简直就是悲伤的开始。”原来这些年来,郑佳楠一直活在过不去的内疚当中,这样的一切简直就是噩梦,但是雨若轩早就原谅了自己的好友。
“楠楠,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已经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失去哥哥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沫沫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雨若轩始终是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