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一听这话,一张俊脸登时就红了,说话也有些磕绊:“这……这不妥吧!”
其实是挺不妥的,毕竟二人年岁相仿又尚未婚配,可是在穆翎歌眼中,顾璟就是一个孩子,毕竟她活了两世,所以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不过既然顾璟不愿意,穆翎歌自然是不会强迫顾璟的。
“你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睡床上好了。”考虑到顾璟没有灵力护体,穆翎歌便让他睡床。
只是她话音未落,顾璟便开口拒绝了:“不可,师父,还是你睡床吧,我毕竟是男儿身,更深露重,我可以的。”
“可以?”穆翎歌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璟,“你可以什么?你可以打的过我吗?且不说我了,你能打的过云樱吗?”
短暂的沉默后,顾璟摇了摇头。
“既然谁都打不过,那就听我的安排,要么我睡地,你睡床,要么我们一起睡床。”
穆翎歌觉得,这床其实挺大的,两个人睡一点问题都没有,她想不通,顾璟到底在纠结什么。
当她说出这番话后,周遭又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顾璟开口了:“师父,我……我倒是没有关系,可是你毕竟是一个女儿家,倘若这件事传出去了,名节受损,日后出嫁……”
说到出嫁,顾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虽然他知道,这是师父早晚都要经历的事,但只要一想到师父穿着嫁衣嫁给别人,他这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穆翎歌闻言,先是一愣,复而掩面轻笑,顾璟一脸茫然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在她笑声渐悄的时候,顾璟这才开口道:“师父,你无端端的笑什么?”
“什么叫无端端的笑,我是笑你年纪不大,心思重,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而且这床很大,所以不用担心。”
这一晚,顾璟几乎一夜未眠,身边睡着一个美佳人,换做是谁都睡不着。
比起顾璟,穆翎歌倒是睡了一个好觉,毕竟昨天晚上和人大打了一场,难免会觉得身体疲惫。
金鸡打鸣,穆翎歌都没有醒过来,直到窗户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后,她才幽幽转醒。
只是这一睁开眼,她就傻了,用枕头划出的楚河汉界早就不知所踪,而她把顾璟的胳膊死死的抱在怀里,至于顾璟,还在睡。
见顾璟还未苏醒,穆翎歌不由松了口气,不得不说,以后还是开两间房比较好,今天辛亏是她先醒来,若是顾璟先醒来,以这家伙的性子,恐怕日后连怎么跟自己相处都不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穆翎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松开,然后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跃下,将枕头恢复原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顾璟。”穆翎歌喊了几声顾璟,然后拍了拍他的脸。
睡梦中,顾璟觉得似乎有人在喊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然后便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当下,他吓得瞪大了双眼,看到顾璟这般模样,穆翎歌忍不住轻笑:“你这样的警惕性,睡梦中若是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语毕,穆翎歌站起身,语调恢复到一贯的清冷,不疾不徐的说道:“好了,我们还要赶路,争取晚上就到苍雪岭。”
等穆翎歌离开房中以后,顾璟将藏在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收了起来,刚才辛亏他睁开眼睛了,否则这一刀扎下去……
一路无话,穆翎歌和顾璟一路快马加鞭往苍雪岭赶,当穆翎歌感受到刺骨寒气的时候,她抬了抬手,吩咐顾璟停下。
“怎么了师父?”顾璟稳住胯下红马,有些不解的问道。
“穿衣服,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这刺骨寒凉吗?”
顾璟眨了眨眼睛,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师父,你很冷吗?”
穆翎歌没有顾璟说的那么冷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从包裹里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披风系在身上,然后把给顾璟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道:“不冷吗?我在这里都感受到寒意了,你没有灵力护体,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真的不冷啊!”顾璟一脸为难的看着穆翎歌递过来的貂裘,刚才赶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要是穿上这衣服,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顾璟将衣服放在马背上,笑道:“师父,我真的不冷,要不一会儿我若是冷了,自己穿上,你看可好。”
不冷?怎么可能不冷呢?
穆翎歌有些奇怪的看着顾璟,当初把他从苍雪岭捡回来的时候,他就差点被冻死,按道理来说,他对这里的寒意应该更敏感才对,可是现在,似乎是无感了……
难道说是冻坏了吗?
想到这里,穆翎歌有些担心的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地方疼的厉害?”
顾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而后摇头道:“没事的师父,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虽然顾璟这么说了,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那倘若一会儿冷了,你可千万要穿着,苍雪岭终年积雪,你没有灵气护体,很容易会被冻坏的。”
“放心吧师父,若是冷了,我会自己穿上的。”
其实穆翎歌还是想让顾璟穿上貂裘,不过顾璟既然不需要,那她也不强求,毕竟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倘若真冷,顾璟也不会傻乎乎的挨冻。
就这样,二人又催动宝马良驹,一路绝尘而去。
等到苍雪岭时,已然是月山中天。
离苍雪岭不远处有一个明月山庄,今日天色已晚,若是强行入山,穆翎歌自己也受不了,于是她索性带着顾璟去明月山庄借宿,准备明日一早入苍雪岭。
去明月山庄的路上,穆翎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然后扭看了看一身单衣的顾璟,心中疑惑不已:“小璟,你真的不冷吗?”
顾璟摇了摇头,道:“不冷,倒是刚刚赶过来出了一身汗,如今这小风一吹,倒也清爽了不少。”
清爽了……不少?!
苍雪岭的风宛若利刃般严酷,而顾璟却说这风让他清爽了不少,难不成苍雪岭之中奄奄一息让他窥得天命,从此不畏严霜?!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好事一桩啊!
穆翎歌看着顾璟,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