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来了兴致,对着黎安努努嘴,示意她将当时的场景描述给他。
黎安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和黎楠都在温室里看盆栽,佣人端了杯果汁过来,黎楠喝了。过了一会,她说有些无聊,便先出去了。等黎安追着她出去时发现她人不在了,找了一圈突然听到楼顶传来尖叫声,她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刘姨已经被推下去了。
她所看到的黎楠犹如一只受惊的松鼠,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不停喃喃自语着。事后她询问刘姨时,她说再楼顶打扫时夫人突然就出现了,双眼发红,喘着粗气,看到她不由分说就冲了过来。碍于对方式夫人,刘姨不敢动手,只是一直闪躲,却在两人的纠缠中被黎楠从护栏上推翻了下去……
罗汉文听完她的描述,微皱起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想了半天没想到,便一直沉默着。
黎安没有打扰他,也不说话,黎楠见气氛太沉闷,有些无聊,无意间就发现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球的小摆台,她伸手摸了摸。
“别动……”
罗汉文突然出声,黎楠手一抖,不小心就将水晶球碰翻了,看着圆形的球顺着桌面滑落,她下意识的去接,就在这时,罗汉文跟着伸手。
他一把抓住了她接住水晶球的手腕,黎楠吓了一跳,用力的挣扎了起来,但是罗汉文力气很大,抓着她怎么没有松开……
“你干什么?”
黎安上前查看,罗汉文本来紧缩的眉头豁然松开,在黎安赶过来时微微松开了手。
“你说那个刘姨是什么体型的?”
“啊?”
黎安被他跳的如此快速的思维所惊,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家楼顶有护栏吗?”
“当然有……”
黎安不解他问题的意义所在,安抚了受到惊吓的黎楠,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罗汉文猛然抬手,显得有激动的打了一个响指,“楼顶必然是有护栏,且护栏的高度至少要到腰际或以上……假设那个被推的成年人体型……”
黎安补充道,“刘姨体型偏胖……个子也不算矮……”
“那就对了,一个高壮的人,是如何被一个瘦弱的人以什么样的角度或力度将她从有腰际高的护栏推下楼去?而且据你所说,那个刘姨是知道有人冲着她来的,哪怕她躲不开,但是也会挣扎,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
他看向黎楠缩在椅子里的身影,瘦弱的很,而且他刚才抓着她手腕的时候,她虽然在挣扎,但是那力气真是小的很。
“以你母亲这样的体格和力气,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把一个超过自己体积又有还手余地的成年人退下楼的?”
黎安顿时一愣,随后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猛然惊醒,“难道是刘姨自己跳下去的?!”
罗汉文嘴角微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这……可能性不大吧……人家好好的干嘛自己去跳楼……”
这倒也是,黎安有些发傻,“那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然人不是自己跳下去的,那他的假设到底是想说明什么呢?
罗汉文身体前倾,微微眯起了眼睛,掩盖住眼底深藏的光芒,“还有一种可能……她当时突然爆发了身体的潜能,才会力气大增,直接将比她高壮的人推下半人高的护栏!”
“突然力气大增?”
黎安喃喃自语,随后她猛然抬头,双目大睁,有些说不出的难以置信,“难道,她吃了什么东西?”
罗汉文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笔,两指夹着转动了一圈,微垂的眼神忽明忽暗,“就我所知,如果她吃了致幻药,看到了一些自身最恐惧的东西会激发她比平时巨大到几倍的爆发力……”
黎安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你这样一说,我突然想到了,自从我回来,看到她发病的几次,虽然也会歇斯底里,力气,确实是有些大……”
她想了一想,“但是好像并没有你所说的,具备能在短时间内直接把一个成年人推下楼的可能性……”
“也许,这次,她吃的药过量了呢?”
罗汉文满是意味深长,黎安一时间被这种可能性惊吓到,随后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当时在天涯海阁时莫名其妙吃了迷幻药的后果……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力气也变得很大,能在顾西北的拉扯下稳稳的继续黏在他身上!
猛然甩了甩脑袋,黎安尽量不去想和顾西北之间的暧昧,回归到面前的问题,“可是,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证实……”
“这倒不一定……”
罗汉文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她真的是吃了致幻药,那么这次的剂量肯定不会轻……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但是如果现在去医院,也许还能检查到残留的痕迹!”
黎安立马站起身,抓起身边包,“好,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
罗汉文在她身后敲桌子,“去康慈吧……我和你一起去……”
黎安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看着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影像你就医?”
“没事……今天下午没有预约……”
……
在罗汉文的干预下,黎楠的检查报告很快就拿到了,看着上面虽然不明显,但是可以看出问题的指标,黎安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罗汉文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黎楠确实被下过药,但是经过两天,药效早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时她确实是有碰触过药品。
而且这种检查,只能检查出她是否被用过药却不知道到底用的是什么药。
尽管如此,黎安已经在心里将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钟情身上。
除了钟情,她实在是找不到谁会在黎楠身上下药。
秦邵雍?!应该不会,他怎么说也是黎楠的丈夫,而且黎楠对他极为深情,她的性格温婉娇柔,几乎不会和他有任何摩擦,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