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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救赎,赎罪

狭窄的走廊,阴暗的光线,交错出晦暗的光影。

雷康背靠着墙壁,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身上还沾着血迹。

杨颖萱那一张苍白的脸,还有那两条怵目惊心的血痕,仍然在他的眼前出现。

“这下子你满意了是不是?你怎么就能够不听她的解释呢?你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呢?”一旁暗暗哭泣的赵馨哑这嗓子说话,语气里抗议的味道很明显。

“怎么会这样?”雷康的声音破碎、暗哑,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雷康是想过要报复杨颖萱,但是也只是想要杨颖萱尝试一下被背叛和抛弃的味道而已,并没有想到杨颖萱竟然会做出这么绝然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像杨颖萱这样狠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她只会伤害别人。

雷康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刻,抱着奄奄一息的杨颖萱,宛若被措置时空般的愕然。

不论是以前的那一个苏怡珊,还是后面的杨颖萱都是充满活力的,永远都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可是雷康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杨颖萱竟然会这样苍白和脆弱的躺在他的臂弯之中,动也不动。

“怎么不会这样?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离开你了吗?你知道你能够再一次见到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颖萱自己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的。”赵馨说道这里又开始哭泣,她不敢想象六年之前的杨颖萱是发生了怎么样的车祸,让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就连医生都要放弃她了。

“我···”雷康的茫然等于回答了赵馨对自己的指控。

“你什么你?你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想过,你就忙着开始定她的罪,忙着指着她,忙着报复她,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好好想想。你根本就不爱颖萱,不然你就不会不听她的解释,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愤怒和指责上。你要是爱她,就要感谢当年那一场让她因此离开你的车祸没有要了她的命,感谢死神手下留情。不然,雷康你以为你还能够像开始一样报复颖萱,像现在这样让颖萱痛苦?”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车祸?”雷康的眼睛红肿,眼中有两抹腥红。

原本咄咄逼人的赵馨显得讶异。“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竟然真的能狠下心来都不给颖萱一次解释的机会。”

“看来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机会说清楚,你根本就没有给颖萱机会。”木子辛叹了一口气。“是造化弄人,还是注定无法在一起。”

“告诉我,我要知道。”雷康抓住木子辛的手,急切的,祈求的看着他。

“有什么用?你现在才想知道这一切,太迟了,太迟啦!”赵馨愤怒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雷康痛苦的摇摇头,双手仍然提起木子辛的领子。

看到雷康眼底的痛苦,木子辛也心软了。说到底,雷康也只是一个傻子,一个固执的傻子,一个不知道重点的傻子。

“小馨,跟他说吧。”

“不要。”赵馨断然的拒绝。“颖萱想说的时候他不听,不给颖萱机会。现在颖萱不能说了,你找谁问去?你有种、有骨气,那就不要来问我。”

雷康放开木子辛走到赵馨的面前。

“你生气是应该的,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是请你告诉我颖萱到底经历了什么····”赵馨从学校一毕业就是雷康的秘书,从来就没有见过雷康又这么低的姿态跟人说话。看着雷康眼里深深的痛苦和后悔,赵馨也心软了。但是一想到,还躺在手术室里面生命垂危的杨颖萱,眼里的悲哀又浮现了。“我打你做什么,有什么用。最应该打你的,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面,生命垂危。我打你也不能救活她····”

赵馨的话把雷康的痛苦又往上提了一层,木子辛不忍的握住了雷康的肩膀。

“我来说吧。”雷康感激的看了木子辛一眼。

“颖萱不是自己要离开你的。那一天你们分开之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就准备出去买点东西,谁知道就在准备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颖萱受伤很严重,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月,就连医生都要宣布颖萱脑死亡,成为植物人的时候,颖萱竟然清醒了过来。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车祸?也就是说她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面消失了,她的生命中你没有出现过。医生说,是因为那一段时间她一直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所以清醒之后就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哪怕稍微有一点影像,也只会是在梦里。”木子辛简单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雷康。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吗?”雷康哀叹。没有想到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不是真的要离开自己,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天啊,他到底对她做了一些什么?

“你要是足够了解颖萱,不要被你的愤怒和报复冲昏了头脑,你就应该好好的调查这件事情的经过,或者在和颖萱熟了之后像她追问这一段往事,你就会清楚的知道她是失忆了,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不是背叛你。但是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要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的,你就那么自认为你那样做就是在给她机会。但是颖萱根本就不记得啊?你要她怎么去把我那一次次的机会?”赵馨为杨颖萱感到委屈和不值。

“你们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痛苦,颖萱离开我之后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在活下去的理由了。你们不懂得,颖萱就是我的梦比什么都重要的···”

雷康痛苦的言语子三个人中造成了震撼。

“一个人亲手把自己的梦掏空,就像是把自己的心掏空了一样,怎么会快乐?如何会幸福?你们以为我喜欢这么对她吗?只是这六年的爱,情,一直都没有爆发的出口,我一直都找不到平衡点。我一直以为是颖萱背叛和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你们以为在我伤害她的时候我的心里会很舒服吗?如果我真的舒服的话,就不会那样给她一次有一次的机会,让她主动在我面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哪怕在结婚的前两天,我也是给过她机会的,我带她去了我们之前经常去的地方,做了我以前会给他做的,答应过她的事情,就是想要她把事情主动告诉我。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颖萱竟然失忆了,我所做的一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不是要伤害她,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没有想到颖萱竟然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对抗我。”

赵馨和木子辛震惊的看着雷康,赤裸的表白让他们大感讶异。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的。我应该在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就第一时间通知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最少我应该要劝你见到颖萱的时候要给她解释的机会,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以为你见到颖萱,颖萱会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木子辛的语气里有叹息也有遗憾。

“不···”雷康后退了几步。“是我自作孽,是我的固执害的颖萱吃尽了苦头。是我让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受了委屈,冤枉了她,不理解她,原本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我却让她吃尽了苦····”

雷康的身子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整个人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木子辛拥住赵馨,看见雷康眼里的痛苦和自责,两人只能祈祷杨颖萱没有事情,否则,雷康可能也会跟着毁掉。

等待的心情是难熬的的,就在这时,杨威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

“萱儿怎么样了?”杨威的语气急促,看到大家的表情整个心都沉下来了,难道萱儿就真的逃不过吗?

“小馨,你电话你没有说清楚,我听着也是模模糊糊的,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萱儿不是去找雷康解释事情的原委去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六年前的一切又出现了吗?只是不知道萱儿这一次还有没有那么幸运。

“杨爸爸。”赵馨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她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不哭,慢慢告诉我。”

“颖萱···”赵馨无法再说一遍,数次的哽咽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杨伯父。”一个暗哑的声音出现。

杨威转过身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雷康,走了过去。

“对不起,是我的固执将颖萱害成了这个样子,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不回有怨言的。”雷康抬起头看着杨威,红着眼说。

“唉,这又是何苦呢?情爱这两个字自古以来就是害人不浅,没有想到我的女儿也逃不开这个劫。现在这一切我又有什么好责怪你的,这一切你们两个甚至是我都有责任,现在我只希望萱儿可以平安就好。”

杨颖萱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睁开眼的机会,满室的苍白都没有眼前的这个人儿憔悴。

雷康两眼充满了血丝,脸上满室胡渣,但是当杨颖萱睁开眼看向他是,雷康信息若狂。

“醒了,你醒了!”雷康以无比感激的眼神看着杨颖萱。

杨颖萱感觉全身都在痛,但是随着意识的苏醒,记忆也在慢慢的跟着回笼。

杨颖萱想起了雷康每一句绝情的话,别过脸去,泪水泉涌而出····

“颖萱···”雷康暗哑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祈求。

杨颖萱没有理会雷康,只是双眼直视这前方,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出····

雷康将脸贴着杨颖萱苍白的容颜,让杨颖萱的泪沾上他的。

杨颖萱的每一滴泪都是一道烙痕,烙在雷康心上,火热热、烧烫烫,以这样点点痛楚的姿态一一烙进雷康的骨血之中。

当死神没有彻底将杨颖萱从他身边夺走的时候,他除了跪下来感谢天地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好怨尤的。

“你这是算是什么?”杨颖萱恨恨的说道。

“对不起,颖萱,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解释,不应该从一开始就给你定下了罪,我不应该当我还可以再一次遇到你的时候还不知道珍惜,就只想着要报复。颖萱,我有太多太多的不应该,和太多的对不起。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杨颖萱转过头,不愿意看雷康。

“你要是睡醒了的话,就喝点鱼汤,这是小馨特意给你熬的,吃了后你身体会好的比较快。”

杨颖萱想翻过身子不理雷康,但是身子一动就痛得要命。

“颖萱,你不要乱动。你的手断了,膝盖也破了,缝了好几针。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大推,随便动的话会更懂的。”雷康心痛的看着杨颖萱痛得皱在一起的眉头。

杨颖萱想都不想理会雷康,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雷康低估了杨颖萱执拗的性格。

杨颖萱的伤在慢慢的好转,最难处理的手伤也复原了很快。但是自从那一天开始杨颖萱就再也没有和雷康说过一句话。

雷康自己理亏,只能心甘情愿的要杨颖萱对自己冷眼相对。

雷康这样任劳任怨的模样,就连一下对他有着莫大怒气的赵馨也开始同情起他来。所以赵馨把照顾杨颖萱的工作全部都交给了雷康,雷康每天都在这里陪杨颖萱,只有当杨颖萱睡着了的时候,才跑去公司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就是这样医院和公司两边跑,这样一段时间下来,雷康已经消瘦了不少。

“颖萱,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哦?”赵馨终于忍不住偷偷的问。

“不要谈他。”杨颖萱皱皱眉头。

“你不要这样,其实他已经有心改过了,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房子,他一直都保存着,我听说雷康正在整理,打算等你好了以后搬过去。”其实赵馨还是很佩服雷康的,用这一招可以很好的勾起杨颖萱美好的回忆。

“我可没有答应。”

“我要是你就会答应,除非你已经原谅他不打算惩罚他了?”

“为什么?”杨颖萱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想想你们以前是住在几楼啊?”

“四楼啊?”

“那么你想一想,以你这么好动的个性,会安安稳稳的待在楼上养伤,都不出门吗?”赵馨问。

“是不大可能。”

杨颖萱现在就已经很像离开这张床了,已经躺了好几个礼拜了,都快要生锈了。但是雷康却是紧张兮兮的,什么事情都不然她做。

“那么你就需要一个强壮的人抱上抱下,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电梯啊?”赵馨继续怂恿。

“这样折腾他就够本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舍不得啰。”

杨颖萱马上答道,“谁会舍不得,累死他最好。”杨颖萱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雷康疲惫的脸,其实心里上已经开始不忍了,但是还是硬压了下来。

“那就好,我马上去帮你办出院手续,然后就雷康来抱你。”赵馨下结论说。

杨颖萱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做轮椅的,只是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赵馨走出病房,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雷康。

雷康感激的看着赵馨,“谢谢你,小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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