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顺着李总手指的方向，边上迅速围上来两三个警察团团围住方子雨。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一张纸写着协查令说：“你叫方子雨吗？”
方子雨有点懵，茫然地点头说：“是。”
警察又说：“有一个金融贷款案，需要你配合调查。”
说完身边的警察，将方子雨带到警车上，扬长而去。
在审讯室中，方子雨坐在一张固定自己身体的椅子上，两名审讯的警察坐在对面。方子雨身体一直在发抖，从来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害怕、紧张占了主要原因，至于为什么被抓，此时他压根没有去想。
警察问：“知道为什么请你来配合调查吗？”
方子雨摇摇头轻声回：“不知道。”
“姓名，性别，贯籍？”
“我叫方子雨，男，安徽庐江人。”
“从事什么工作？”
“广告设计。”
“还有吗？”警察语气并没有像电影中那样咄咄逼人，这让方子雨紧张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自己还兼职帮人做广告设计，修修图片什么的。”
“你兼职的客户都有哪些？”
因为方子雨长期兼职帮忙的客户，一共也就几个人，再加上偶尔帮忙做图的客户都在微信里，方子雨一一交待清楚。
交待完，方子雨被送往拘留室。
拘留室并排放了四张单人床，被子叠得很整齐，有点像大学军训时，教官要求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拘留室里每张床边都站了个人，最后张床没人站，方子雨知道那应该就是他的床位了。
这三个人里，其中有一个男人，方子雨认识。不是别人，正在昨天在办公室里打自己的那个人男人。
监管又或者叫警察，走了以后，男人看了看方子雨，方子雨也看了看男人。方子雨心想，不会是因为工作上打个架被抓了？
男人朝方子雨压低声音问：“B下们，你怎么进来了？”
这一问，方子雨更加疑惑，反问：“不是和你打架的原因？”
“我是打别人，别人报警被抓进来的。”
“怎么回事？”
“开店营业，不知道谁把车停在店门口前的位置上，打电话让她来开走，她拖了好久。等她来了，我就让说了她几句，那家伙和我顶撞，然后就打起来了。”
“那人受伤了？”
“我就轻轻踹了几脚。那女的就在地上装死??????”
方子雨内心深处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你特么打个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话分两头，方子雨被警察带走后，李飞实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方子雨应该是犯了什么事情。他能想到的就是嫖娼暴露，又或者骗人钱被人报警，再就是偷了谁的东西被查出来。他压根没往打架这边想，因为方子雨来公司这几个月，看得出来，他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至于嫖娼，以方子雨那样的小处男来说，更不太可能。骗人钱了？
李飞心里嘀咕，骗钱骗到出动警察，得多少钱才行？看方子雨的样子，也不像一夜爆富的主儿啊。想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李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知道方子雨为什么被抓，然后有没有办法捞方子雨出来。
李飞能想到的就是先到派出所，看看方子雨，然后希望能打听点什么。在去往派出所的路上，联系自己的各种朋友，希望他们帮忙打听其中缘由，以及能把方子雨捞出来的办法。
很快，来到派出所，李飞也不知道找谁询问，只看每个办公室门口牌子写刑侦科，民事科等等，找了个民事科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办公室里的警察抬头看了看李飞问：“有什么事？”
“请问今天有一个叫方子雨的被你们带来协助调查??????”没等说完，警察指了指边上的办公室说：“你到里面刑侦科办公室问一下。”
李飞唯唯诺诺连连道谢退了出来，心里一直犯嘀咕，方子雨啊方子雨，你特么平时看着不是个人物，现在竟然连民事科都装不下你，都到了刑侦科了，这特么犯了多大的事啊！
走到刑侦科办公室，李飞敲了下门，办公室里警察抬头看了眼李飞没说话，李飞赶紧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方子雨，今天被带来协助调查，他家人着急，所以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警察笑笑招手示意他进去，然后拉了个椅子说：“来，来坐下聊。”然后，给李飞倒了杯水问：“你是他朋友还是同事？”
李飞：“算同事也是朋友。”
“哦，那你讲讲方子雨上班的情况。”
李飞就把方子雨来面试，怎么做的广告架安装工，又是怎么转到设计师工作，又怎么为超市做全套文案策划像倒竹筒一一讲述。
警察很少说话，时而微笑，时而给李飞添点杯子里的水，等李飞说得差不多了，还添加了李飞的微信，还说：“谢谢，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
李飞也算是兴高采烈说：“不谢，不谢，这都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
“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警察说。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飞兴冲冲走出刑侦科办公室，走出来后，李飞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出了派出所，才一拍大腿心道：“他还没告诉我方子雨犯了什么事啊！”然后露出一脸懊恼表情，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刚刚讲完方子雨的事，高兴个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玲响，拿起一看是刚刚委托的朋友中的其中一个，赶紧接听说：“兄弟，有消息了吗？”
“我这边问到一个情况，好像是说他伪造国家机关什么证件，案发了。”
“哦，谢谢，兄弟，有没有什么办法捞出来？”李飞问。
“捞？你知道伪造国家机关证件是什么罪吗？听讲起步就是3年有期徒刑！你这个朋友够胆大的啊，国家机关的证件都敢伪造！”
听完这句，李飞脑子轰的一声，就感觉这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了自己理解范围了。匆匆挂掉电话，回家上网查了一下资料，网上一会一个案例说谁谁谁伪造国家机关证件被判了十几年，那个又因为这事儿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天快黑的时候，李飞又接到一通电话，是另外一个朋友，“兄弟。”李飞接听后喊了一声。
“你那个朋友我查到了。”
“嗯。”李飞因为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只嗯了一句。
“他这个事只要花点钱就可以捞出来。”
“要多少钱？”李飞问。
“估计5万左右。”
5万，对李飞来说，是能拿得出来的，但是人毕竟都是自私的，方子雨虽然和自己是朋友，但是李飞觉得还没到自己无私到要花这么多钱保他的程度。
“哦，那我问一下我朋友的家人，看他们怎么说，我再回你吧。”李飞说完，再寒暄几句，匆匆挂掉电话。
转过天，那个在派出所接待过李飞的警察在微信里发来一条语音说，方子雨在里面需要一些日用品，问能不能让李飞送一下。
李飞听完心理默默盘算，这应该方子雨算是定罪了，都开始安排送日用品了。到底是兄弟一场，这个忙还是要帮一下。
李飞从超市拎着日用品回到公司的时候，一个自称方子雨妈妈的女人正在和老爸聊着关于方子雨的事情。原来方子雨一夜未归，打电话也是关机，他妈妈就找到公司来了。
出这么大事，警察一直没有联系方子雨妈妈，李飞明白一定是方子雨故意没和警察说妈妈的联系方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飞能理解方子雨这么做的目的，即怕妈妈担心，也怕妈妈因为自己更难做。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李飞觉得瞒不住，所以在方妈妈面前，李飞把自己朋友说的话，还有自己电脑上查的案例，明明白白告诉了方妈妈。
听完李飞的话，方妈妈眼一红说：“我现在就回家想办法凑5万块钱，哪怕减点刑也可以。”说完就抽泣起来。
李飞说：“我现在就要去派出所给他送东西，阿姨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的，好的，我要去看看五子。”说着，跟来到路边拦了出租车，李飞跟着上了车。
车停下来，李飞带着方妈妈来到了刑侦科办公室，先前接待过李飞的警察看了看李飞，知道这是给方子雨送生活用品的，又看了看方妈妈。
李飞赶紧介绍说：“这是方子雨的妈妈。”
方妈妈这时“哇”的一声哭出声音来，警察赶紧扶方妈妈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方妈妈，边哭边说着方子雨可怜身世之类的话。
等方妈妈讲完后，警察说：“大姐，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已经这样了，就等着处理结果就可以了。人生有点小波折，对孩子来说未必是坏事，是吧。”
“他要判多久？”方妈妈轻声抽泣问。
“这要看法律的，我们这里没有权限说判多久，再说这事儿还没有完全定性，你不要着急，大姐，你回家等信，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留个号码给我就可以。”
说完警察拿来纸笔，递给方妈妈，留下联系方式。
方妈妈回到家后，做好晚饭，等丈夫回来后，吞吞吐吐把方子雨被抓的事，说了一下，然后问：“五子同事托人打听说，兴许有办法可以把五子捞出来，不过要花5万块钱打点一下。”
“这是骗人的。”丈夫斩钉截铁地说，过了一小会才接着说：“你就等着警察给你消息。”
方妈妈没有回话，只一个人默默的哭，她知道毕竟方子雨不是他儿子，他没有义务照顾方子雨，更没有责任为他花真金白银。
想了半天，方妈妈说：“要不这样，我不也不指望你能帮他，我也跟了你十年，我们一起也存了一点钱，离婚我也有一半财产，我只要其中四分之一，用来救五子，其它归你以及抚养安安的费用，你看成吗？”
男人放下筷子，看了看方妈妈然后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不舍得钱，是这一听就是骗钱的。要不这样好了，明天你带我去找五子同事和朋友，我和他见个面，这个钱，我出。”说完，再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接着说：“别没事，动不动就离婚，当小孩面说这个对小孩成长不好。”
方妈妈心想，你当儿子面耍酒疯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对小孩成长不好。不过也算是丈夫对自己有一个说法。
洗好碗筷，收拾完桌子，方妈妈给李飞打了个电话：“李飞啊，明天能不能辛苦你一下，带我和五子他爸见一下说花五万能捞出五子的朋友？”
“阿姨，没问题的，我一会就打电话，和他们约一下时间。”
“能不能尽量在中午，上午他爸还要上班的。”
“可以，可以的，阿姨。”
“麻烦你了，孩子，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见个面聊一下。”
“好的，阿姨。”
“麻烦你了，李飞，那先这样。”
挂了电话，一夜无书，第二天，起床，收拾完房间。她拿出存折，去银行，现取了5万元现金，用报纸包好现金，再把钱放到包里，走出银行的时候，手机响，方妈妈赶紧拿起接听：“您好。”
“是方子雨妈妈吗？”
“是的，是的，您是警察同志吧？”
听着电话，只见方子雨妈妈一下子哭了起来，不停地边哭边用近乎嘶哑的声音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