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和默很快便都察觉到这点,胸中又惊又疑。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找李迪青?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眼前是实力超乎想象的异类,初晓根本没想过与他对战,只要不被他发现就算是万幸了。
初晓赶紧关闭神识,把所有的灵力都用于龟息,默也偷偷在四周布下藏息结界,即算没有交手,她也深知对方的厉害。
只见他黑袍加身,穿墙而过,朝李迪青伸出手来,那宽厚的袖子将整个手臂遮住,看不清他手里拿着什么。
“你看谁来了。”声音像是被电脑处理过,十分机械,带着电子音。
李迪青转过头,这时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门外,目光呆滞,脸色苍白。
“妈妈!”李迪青爆发出一声惊呼,两个字凝聚了她无数个日夜来的思念,但当她跑了几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她,眼底闪动着复杂的神色。
也许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曾原谅她?抑或是……她察觉出这个妈妈有什么不同?
就连初晓都觉诡异,她小心翼翼地开启神识,心中一凉,站在门外的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具行尸!
二代的鬼力在她身体中流转,驱使着她伸开双臂往前走,作势要抱迪青,迪青却闪开了。
她奇怪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每个孩子对自己的母亲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而迪青对眼前这个女生只有陌生和莫名的恐惧。
那女人声音也带着些电子音,正常人再怎样学也不可能发出这种诡异的音色。
“过来呀,小迪,我是你妈妈呀……”
迪青终于明白过来,她恶狠狠地瞪向“牙仙”,斩钉截铁,“这不是我妈妈。”
他阴森地笑着,指着那个女人说:“她是你妈妈,千真万确,只不过她现在是藉由我的力量才能站着和你说话,不瞒你说,一个月前她就已经死了。”
迪青像被一道惊雷击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决不可能!”迪青不住地摇着头,泪如雨下,表情因极度悲伤而扭曲。
对此初晓感同身受,心里一阵阵抽痛,她多想上去安慰她,可目前的情势不由得她冲动。
“要你一下子接受我知道不容易。可人死不能复生天经地义,即算是我,也不能做什么改变。现在她能够永远呆在你身边,不死不老,这不是很好吗?”“牙仙”的话不容抗拒。
“可是……她……”迪青全身颤抖,将近十年的等待竟换来这种结局,她刻苦勤奋的动机一下子分崩离析,好像这些年都是白过了。
“没什么可是的,她能回来已经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学会接受,她会用一万倍的心血来补偿你。”
“真的吗?”迪青眼神闪烁,她望着她那对死灰的眸子,怎么也不敢相信。
“别怀疑了,这是牙仙给你的回报。”“牙仙”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李母体内的鬼力,她伸出手来,摊开掌心,里面有一个洗得发白的棉布包。
迪青一眼认出来那正是母亲用来装自己的乳牙的布包!
那一刻,泪水汹涌而出,似有一股力量要将她击溃。
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小迪,牙齿掉了要和妈妈说哦,千万别丢了,把它放在枕头下面睡觉,晚上牙仙就会过来用零花钱换走你的小牙牙,等你成年的时候,她会把你换下来的牙牙串成项链,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原来,那个将乳牙偷偷换走的牙仙一直都是母亲。
谁说不是呢?
她就像孩子的守护天使,伸开臂膀为她遮风挡雨,等她长大,自己老去,只有那十几颗乳牙还在引人泪流。
时间改变了很多,但也沉淀了很多。
迪青颤抖着接过她手中的布包,此刻感觉有千斤沉重,打开一看,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牙齿安静地躺在一起,鼻尖缭绕着熟悉的气息,那是妈妈身上的味道。
躲在一边的初晓有些沉不住气了,对于他来说,用鬼力操纵行尸不费吹灰之力,可他为什么不自己抢回那两颗牙齿,而要通过李迪青呢?这不是绕了一大圈吗?
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初晓正沉思着,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血奴!”初晓在心里惊呼,他怎么会来?
不等初晓思索,一道黑影飞快朝二代扑去,将他压制在地!
血奴死死掐着二代的脖子,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灵力,手掌已渗出丝丝血迹。
二代手指微动,李母立即一把捂住迪青的眼睛,无论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你干什么,放开我!”可李母却始终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你到底要怎么样?!”血奴朝他撕心裂肺地吼着。
二代却“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宽大的帽檐依旧遮着他的脸,那对紫色的眸闪着寒光。
“我要你成为我的奴隶!”虽听不出他有任何怒意,可一道无形的气流随即从他身上激射而出,血奴被狠狠弹开,“嘭”地一声撞在了墙上,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初晓看到墙上裂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奇怪的是,隔壁竟然没有被惊动。
二代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地上浮起,冷冷地说:“只要你成为我的奴隶,我可以解开她身上的鬼力。”
现在初晓和默已经完全不明状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血奴和李迪青又是什么关系?
血奴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右脚已经断了。
他轻蔑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可怕,“紫煞,你休想!”三个字落地有声。
紫煞冷哼一声,“我看你现在没资格拒绝我!”他只微抬手臂,李母双手紧紧掐住了李迪青的脖子,她脸立马涨得赤紫。
“李云英,你住手!”血奴朝李母大喝道。
“啊哈哈,我看你是气糊涂了吧,李云英早就死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紫煞手抬得更高,李母的手掐得愈紧。
“不要!”血奴痛苦地嘶喊着,已全然顾不上自己的伤,用手朝李云英爬去。
“你答不答应?再不答应,她脖子可要断了!”紫煞注意力都放在血奴身上,没注意到朝他悄悄靠近的初晓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