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弱点?”初晓急声问。
“光。”血奴语气微昂,“尽管他已具备人形,但时日不长,他会惧怕强光。所以他白天不能活动。”
“你确定他怕光?”初晓对此表示怀疑。
“应该不会错。当时我在天台被他打翻在地,他刚想把我了结时,下面有些孩子放烟火,那光一闪,他就赶紧用黑袍把自己遮住,这时我才抢着机会,发动了藏丝天罗,但还是被他溜了。”
这么说来,初晓他们也没看过他人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长长的黑袍也许就是在为他阻隔光线。
众人沉思着,考虑着作战计划,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很快,羽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经过众人反复修改完善,总算在中午之前将计划敲定。
暮言则马不停蹄地去准备工具材料,初晓和默去选择合适的地点,羽瞳则留在医务室守着,防止预计错误,紫煞突然来袭。
就这样一伙人分工明确,再加上那份永不放弃的决意,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便已做好充分迎击的准备。
初晓和默几乎把半个浅沫市走遍了,最空旷的地方其实就在艾羽——操场。
暮色将至时,暮言叫来一大货车,载着一大车“武器”停在操场边,从第二辆小卡上下来十几个人,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武器”调试隐藏好。
羽瞳把李迪青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而初晓、暮言、默和血奴则蹲守在操场附近,等待着紫煞的到来。
事先血奴还用李迪青的一小滴血幻化成另一个小迪,听他说这叫血化术。这个“李迪青”拥有本体的所有气息。
夜很快就黑了,一些乌鸦落在操场的围栏上悲啼,艾羽被一片黑暗给埋没。
许久,那些乌鸦始终不散。血奴心觉可疑,拾起一小块石子掷去,不偏不倚打中了一只乌鸦的头,它消失在草里,而其他的乌鸦朝这边惊恐而愤怒地啼了几声,终于扑扇着翅膀而去。
七点、八点、九点……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下下擂着他们的心脏。
藏息结界和龟息术很消耗耐力,初晓只能在心里逼着自己坚持下去,可能下一秒紫煞就出现了。
血奴和“李迪青”站在操场中央,以他们为中心,四周布下了数以万计的藏丝天罗,这张隐形的蛛网大概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一阵风吹过,藏丝天罗有了极微细的反应——他来了。
黑影倏忽便至,鬼魅飘忽,无声无息。
有几只乌鸦栖在刚才的围栏上,不知是不是之前吓跑了的那几只。
他落在离血奴十米之外,那里正好是藏丝天罗的边界,再往前走一步,便会被无数细丝缠裹,至少可以拖延他三分钟。
他绕着无形的边界外围移动,就是没有往血奴这边再近一步,好似已事先知晓。血奴想起那几只讨厌的乌鸦,心里没了底。
血奴把“李迪青”挡在身后,朝他大喊:“你来呀!我不怕你!”
他却像在和他玩游戏,不管他说怎样难听的话,他都不跨越雷池半步,而是如虎狼般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血奴也是没耐心的人,他不堪他这般无声的挑衅,右手藏于身后,小心掐诀,藏丝天罗开始以极不明显的方式变幻,所有纵横交错的丝交换角度和位置,通俗地讲,就是从蜘蛛网演变成渔网。
他的注意力都在血奴和“李迪青”身上,并未意识到藏丝天罗的变化,移动的轨迹与刚才无异。
血奴极尽小心地控制着灵力,一边还要留意紫煞的动静,身后的“李迪青”却突然背他而去,血奴、初晓、暮言和默见状大惊失色,血化术幻化成的人形相当于没有思想的傀儡,没有施法者的指令是不可能随便移动的。
紫煞趁血奴分心,刹那间便朝他冲过来,血奴当机立断,双手迅疾掐诀,藏丝天罗飞旋而起,朝紫煞射去!
漫天的丝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紫煞所有退路都截断,紫煞连连后退,却为时已晚,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便被藏丝天罗裹成了一个巨茧。
血奴总算松了口气,回头望去,发现李云英于不远处在向李迪青招手,这一切初晓的天目看得分明,李母的手端牵出一束鬼力,连着迪青,迫使她朝她走去。
由于紫煞被藏丝天罗缚住,李云英的尸体顿失那股鬼力,停下了动作,讷讷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墓碑。
“李迪青”也停了下来,血奴双手一挥,李迪青形体溃散,几滴血溅在草叶上。
茧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从缝隙中射出寒冽的白光,撑不了多久了。血奴赶紧朝初晓他们做手势,暮言一连将几十个开关打开,四周的强光射灯射出粗粗的光柱,均投射在那颗茧上,整个操场亮如白昼。
藏丝天罗的透光性很好,甚至带有一定的聚光作用,茧中的空间此刻定是光芒巨盛!
一声哀嚎闷在茧里。初晓知道计划成功了。她撤下藏息结界,与默、暮言一起朝这边跑来。
强烈的光线让初晓他们眼晃得厉害,皮肤感到一阵阵灼热,早知道得涂些防晒霜。
“噗通”一声,李云英倒在地上,成为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这是紫煞受到重创的标志,血奴朝茧走去,在不远处闭上眼,似在感应着什么。
“里面没有紫煞的气息!”血奴猛地睁开眼,惊慌得四下张望,周围有些不对劲,可他一时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怎么可能?”初晓有些不以为然,她亲眼看见紫煞被藏丝天罗缚住。但为以防万一,她还是开启了神识,茧里的确感受不到紫煞的鬼力!
这下她也开始慌了,“怎么会呢?他去哪了?!”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四周静谧如死水,就连光都显得无力起来。
难道说他根本不怕光?或者他被藏丝天罗缚住只是假象?
如果他成功逃脱,那他们岂不是暴露无遗,时刻危机四伏?
初晓的心跳立马快得如脱缰野马,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四周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