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班主任出事住院，暂由四零一班的老师代为管理。据说这位男教师曾经受过戚老师的大恩，所以才肯帮她，不然问遍全校所有教师，也不会有人愿意来四零四上课。
但可惜的是，这位老师下个星期就要出国深造，到时四零四还会陷入班主任空缺的尴尬境地。
初晓与暮言刚到门口时，那位老师正好从门里出来，他脸上憔悴落寞，看得出来对于戚老师的死他很难过。
看见初晓与暮言，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下楼离去。与旁边三个班级的喧闹相比，四零四实在是太过安静，再活泼的人来到附近都会被那沉郁悲伤的气氛所感染。
同学们都无精打采的，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埋头看书，但许久都不见翻页，还有的在不断咬着指甲，纵目看去，每个学生的眼神都颇显呆滞与空虚。
就如同丧失了生活的意义。
无可置疑，戚老师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即使是下课，也没有同学要出去的意思。看到他们的到来，有些女生眼中还是跳跃着兴奋之光，但很快便被那沉重的悲伤扑灭了。
紫暮言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失望，在这个班级，他的“校园风流阔少”的名头形同虚设。
初晓倒在心里偷着乐，她不喜欢那些女生太过接近暮言，尽管她说不清这是不是一种占有欲。
总之，调查就在这哀悼会般的氛围下展开了。
初晓来到讲台，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完成了从护士到教师的转变，别忘了，她可是伪装能手。
“同学们好。我是学校内派的调查人员，专门负责戚老师的事件。请同学们尽力配合我，这也对戚老师重返校园有好处。”
紫暮言瞥了初晓一眼，哟呵，这丫头片子还挺能吹~
“咳咳，”初晓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好像这样自己真的成了一名教师，“首先有谁告诉我戚老师那天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瞪着初晓，一脸的不信任。第一排的一个大胆的男生反问道：“你不是那天来的那个护士吗？怎么又变成调查人员了？”
“唔嗯——”初晓竟出奇地语塞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的护士身份只是个掩护，我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校园事务的调查和汇报。化身护士，能够帮助我更真实地接近事件的核心。”
初晓从容淡定的面孔让大家稍稍相信了些，不再那么拘谨了。
紫暮言则故意走到刚才那几名两眼放光的女生旁边，被初晓很快地白了一眼。
“好了，这回你们肯说了吧。我向你们保证，此事我决不对外透露。”不得不承认，初晓的信服力还是蛮高的。
这时第三排第三个女生站了起来，她留着马尾，看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初晓很容易想到了班长。
女生低眉沉思，那双细长丹凤眼微微一动，似有太多忧虑，终于决定如实说出：“那天，正是上午第四节课，戚老师一进门就脸色不好，平常有说有笑的她一言不发，正式上课也总是神不守舍，好几次都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们以为戚老师身体不舒服，要她回去休息，接下来同学们在教室自习就行了。可她却摆了摆手，说要坚持到下课。”
“戚老师是我也是我们大家所见过的最敬业最认真最负责最体贴的老师，我们知道她不会妥协，只好紧张兮兮地继续上课。生怕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
“这个时候，干冰同学，”女生指向第八组第四个位置，初晓顺着望去，那里空着，没有人。“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戚老师厉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很刺耳，很恐怖，就像……就像是用指甲划玻璃时发出的声音……”
“我们大家都惊呆了，每个人都手足无措，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班长眼里涌出泪光，“他……他开始猛揪自己的头发，脑袋上满是血，地上也是，那刺耳的尖叫声没有结束，戚老师终于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叫他坐下，结果他叫得更凶了，开始用指甲抓自己的胸脯，胸前很快染了一大片血迹……”
女生讲述时惊恐万分，犹如还在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场景，瞳仁不住地震颤，言语间也毫无逻辑可言，“我很怕，我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尽管我身为班长，可我却无法阻止……”
初晓怜悯地看着她，心里很不好受，想说些安抚的话，可女孩突然激动起来，用手抓着头，旁边的人开始骚动了，甚至往旁边退开，惶恐地望着班长，犹如她也会突然大叫，突然撕扯自己的头发。
可是她只是双手紧紧抱头，颤声继续，“干冰，他可是我们班上最安静的男生呀，他怎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事？”班长倏地抬起头，望向初晓，厉声问：“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初晓被她惶恐不安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摇了摇头，紫暮言密切地关注着她，准备随时扑上去将她控制，这个班每个人都不正常了，不能保证她不会做出伤害初晓的事。
班长凄冷地笑了起来，“呵呵，你又怎么会知道？后来，等戚老师走到他跟前，干冰疯了一般撞向戚老师，他是凭空飞出去的，甚至看不到他的蓄力，就这样像被什么牵着一样朝戚老师撞去。”
初晓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蓄力，这怎么可能？作用力都是相互的，没有外界力量，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用腿部蓄力就能跳起，并且还将一个成年人撞倒？
“戚老师被撞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说完班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眼中的惶恐渐渐散去，安静地坐了下去。
初晓这才认出这个班长就是那个来医务室通知她的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