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医院，直接进了抢救室，秦牧陪着填病历，拍片子，临了要交钱的时候停了下来。
卡里还有九万多，但其中九万是不能动的，是给申小龙的工程款。
而剩下那两千来块钱，估计拍个片子拿点儿药，就分毫不剩了。
想了想，秦牧去掏了年轻人的兜，钱没翻到，身份证是找到了，北河省人，今年才二十三，人叫李信义。
骆小凤横了秦牧一眼，道：“我来吧。”
秦牧也没客气，道：“这钱算我借你的，回头一定还你。”
“可别，我情愿你欠我的好。”骆小凤道。
交了费，片子也出来了，不出秦牧所料，断了四根肋骨，而且还压迫到了肺部，这情况，只能住院了。
秦牧这边办完住院回来，李信义已然醒了过来，看到秦牧，皱了皱眉头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秦牧还没开口，旁边骆小凤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们好心送你来医院，你张口第一句话，总要说声谢谢吧。”
李信义绷着脸，似乎有些拉不下面子。
秦牧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谢什么啊，说起来我还要跟你道个歉，本来说好的是切磋切磋的，没想到杨师傅收不住手，把你给打伤了。”
李信义一怔，问道：“你认识打伤我的那老头？”
“没错，他是我武馆的师傅。”
李信义又是一惊，道：“你的武馆？他是你武馆的师傅，那也就是说你是馆主了？”
秦牧点头。
李信义沉默了下去，并不住的打量秦牧。
就在秦牧打算问他看什么的时候，李信义才道：“你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厉害。”
秦牧还以为李信义憋着想说什么呢，结果来这么一句，郁闷的翻了个白眼，道：“馆主是馆主，师傅是师傅，师傅再厉害，也要听我这馆主的。”
就杨露禅那实力，秦牧估计有生之年是不一定能够追上了。
李信义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这武馆还收人吗？”
“你愿意来我武馆！”
秦牧大喜，这么上心的送李信义来医院，说到底也是相中了李信义的实力。
这年头，能把一门佛手功，还有轻功练到这种地步的人，足见李信义的天赋有多高。
虽然李信义是个骗子，但熟非圣贤，谁能无过，知错改了就是。
而且刚才这几句话聊下来，加上秦牧暗中观察，这李信义倒也没那么坏，也就是一酷酷的小年轻。
李信义用力点点头，目光坚定的道：“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强了，可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你们武馆的那位杨师傅，太厉害了，我想跟他学，变得更厉害。”
李信义信心十足，秦牧并不意外，没有点儿毅力，李信义也不可能练到如今这地步。
“这个当然可以。”秦牧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又道：“不过你要进我武馆，首先要拜我为师，入我门下。同时还要遵守师徒规矩，你既然练佛手功，想必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佛手功是近乎于失传的功夫，李信义能够接触到，想必出身传统武术家庭，尊师重道这些老规矩，应该是门儿清。
一听还要拜秦牧为师，李信义有些迟疑起来，他自然清楚，这拜师可不是简单的走个形式。虽说如今不像古时候，师父把徒弟打死也是理所应该，可尊卑有序，服从管教也是不可少的。
李信义平素懒散惯了，这突然有个人管着自己，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秦牧也不多说，静静等待李信义选择，收他为徒，是对他的一种约束。
这李信义终归是误入歧途过，若是疏于管教，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秦牧是见猎心喜，看上了李信义的天赋，但也并非荤素不忌，收徒不讲弟子品性。
旁边骆小凤轻哼一声，道：“你一个骗子，能收你为徒算是看得起你，你倒是还端起架子来了。”
秦牧忙摇头示意骆小凤别说话，又对李信义道：“她随便一说，你可别在意，总之我就一句话，一切都看你自愿。”
李信义道：“你别说了，我愿意拜你为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师父。”
下定了决心，李信义倒是干净利落，直接改了口。
秦牧心下高兴，但规矩还是不能改，就算是为了完成任务，流程总是要走一遍。
“医生说你伤的不轻，但暂时也不用手术，静养为主，所以拜师的事情，等你出院了再说。”
“医药费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你既然是我徒弟，那就应该由我来管。”秦牧话是这么说，但也不免有些好奇，那杨天师骗了少说上千万，李信义跟着他，怎么会身无分文。
李信义摇头道：“不用，我偷偷藏了一张卡，那老东西也不知道，上面还有几万块钱，看病是不成问题的。”
旁边骆小凤问出了秦牧想问的话：“你和那姓杨的老东西，合起来骗了少说大几百万吧，还能没钱？”
“他是他，我是我。”李信义轻哼一声，半晌道：“要不是他当年救过我的命，我才不会帮着他骗人，不过这几年，我帮着他骗了少说几千万，人命再值钱，也是足够还了。”
秦牧心道这其中还有隐情，不过却没有细问，李信义能说出这种话来，足见本心是不坏的。
至少重情重义这一条，就胜过许多人。
正说着，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人探头看了看，秦牧还没看清是谁，人又把头缩了回去。
但几秒钟之后，门又被推开，之前那人走了进来：“还真是你。”
秦牧这才看清来人，意外道：“方队，怎么是你。”
来人是之前见过的刑警队长方明。
方明笑道：“我来医院办点儿公务，没想到遇上了你。对了，上回你那事儿怎么样了，那事主有没有联系你？”
说的是那个被杨露禅打伤的大草原。
也奇怪，这都好长时间了，人也没联系秦牧，商量赔偿的事情。
秦牧摇头：“没有啊，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了，去派出所问问呢。”
事情既然出了，总是逃不掉的，趁早解决了最好。
正说着，一个女警走进了病房，对方明道：“方队，监控我看了，那家伙最后就进了这一片的病房，这边是监控死角，但是个死胡同，后面的监控也没看到他出去。有可能是他换了衣服，我没看出来，也有可能他就藏在这几间病房之中。”
看到女警，秦牧不由得眼前一亮。
二十出头，留着齐耳短发，圆脸，皮肤很白，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
人又穿着警服，高挑曼妙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煞是夺人眼球。
骆小凤偷偷捅了一下秦牧，一脸不满。
秦牧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冲骆小凤笑笑，解释自己没多余想法。
不过一扭头，秦牧发现床上的李信义，却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方明眉头紧锁，道：“那等会儿我再去看看监控。”
秦牧插话道：“方队，出什么事了吗？”
方明一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晚上医院有人报案丢了东西，数量金额还不少，所以我过来调查一下。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昨天在吗，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秦牧摇头：“我们今天中午才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可不清楚。”
方明也不在意，道：“那没事了，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还没忘吧，这些天事情多，没抽出时间来，等过两天有空了，我去找你。”
秦牧点头，知道方明说的是跟老杨学武的事情。
方明不再多说，带着女警打算离开。
就在两人要出门的时候，床上的李信义突然开口道：“你们要抓小偷是吧，我可以帮你们。”
方明愣了一下，疑惑的望了过来。
同时那女警也看了过来。
李信义瞬间闹了个红脸，羞涩的躲过视线。
秦牧心中一奇，暗道这李信义该不会是瞧上这女警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