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章丘打算打足了精神来应对邱晗可能的到来,但是他意识到第二天还要去塔里木的当地警局进行尸检,必须要养足精神。蒋有夕看出了章丘的顾虑,便提议三个人轮流执勤。为了保证章丘明天可以精力充沛地应对塔里木警局发生的一切事,章丘轮晚上的第一班,从九点守候到凌晨一点,然后再由蒋有夕从凌晨一点守候到凌晨四点,最后,也是比较安全的一个时段,由蒋子林来守候,从凌晨四点守候到早上七点。但凡蒋有夕或者蒋子林轮班的时候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立刻唤醒章丘来帮忙,因为章丘的战斗力是这三个人中最高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邱晗对峙的人。
七点以后章丘便会起来,然后一直呆到九点等到蒋有夕起来以后再去塔里木当地警局和曾晓柔他们碰头。虽然那时候蒋有夕不能说算是安全了,毕竟驻地的人不多,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总归比夜深人静有保障的多了。
这么安排好以后章丘等三人就按照计划执行了,不过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章丘预想当中的邱晗的突袭什么的并没有发生,这虽然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但是章丘却忍不住在想邱晗到底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早上九点。蒋有夕起来了,看见章丘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说道:“谢谢你一晚上的守护。这一夜总算是平安地度过了。吃早饭了吗?”
“我只保护了你们三分之一的夜晚而已。”章丘笑了笑,放下了报纸说道,“我不饿。我准备走了。”
“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蒋有夕说着已经来到了厨房,将两片面包放进了烤面包机里,一边摊起了鸡蛋,“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毕竟今天一整天你可有的好忙了,一顿好的早餐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好吧。”章丘见盛情难却,只好坐在了餐台旁边,鸡蛋的香味飘了过来,他觉得倒真的有点饿了。
“给。”蒋有夕很快就弄好了早餐,然后将盘子放在了章丘的面前,坐在了他的对面,他笑了笑说道,“做警探很不容易吧。”
“还行。”章丘耸了耸肩说道,一边吃了起来,“你昨晚睡得还好么。”
蒋有夕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几乎没怎么睡着,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噩梦。当从梦中惊醒过来之后,我就忍不住想,今晚上你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但以后呢,我们该怎么办。我害怕的不是自己出事,而是害怕将子林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如果他受到了任何伤害,那么我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或许你可以放弃暴风雨之眼,赶快回到市区。”章丘明白蒋有夕心中的忧虑,提建议说道,“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直到你等到我们将邱晗绳之以法的消息。相信我,你们不会等太久的。这对你们来说算是最安全的办法了吧。”
“等待么。”蒋有夕的双眼有点失神,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本来我还以为邱晗只不过同样是个寻宝人,她只不过想知道一些她的竞争对手的情况罢了,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然是一个这么可怕的女人。看来我们卷入了一个难以脱身的麻烦了。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竟然只是躲藏起来,等待你们的消息。”
“别失去信心。”章丘看见蒋有夕失落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按理说这样的话已经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信心和希望这种东西了。但是因为最近和曾晓柔的重聚,还有见到了一丝将邱晗绳之以法的曙光,这又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章丘知道自己在努力,在慢慢地接近胜利,所以他也希望让别人抱有希望,他不想再有人受到邱晗的伤害了,特别是如此善良的人。
但章丘隐隐约约也感觉到,这不是他和邱晗的最终对决,时机还没有成熟,而邱晗的心思全部都放在暴风雨之眼上,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他们。这也许算是一个机会,但是章丘更想要的是直面邱晗,摧毁她的阴谋。他有点希望邱晗能冲着他来,他有很多事要好好和邱晗“谈谈”。
“就算为了我弟弟,我也不会失去信心的。”蒋有夕勉强笑道,“我没有能力和邱晗对峙,所以只能看你们的了。”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章丘难得地笑了。他将自己面前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为了不辜负蒋有夕的一片热心,然后他说道,“谢谢你的早餐,我得走了。”
“嗯,小心。”蒋有夕点了点头,冲着站起来的章丘微笑道,“祝你有一切顺利,可以有所收获。”
“借你吉言了。”章丘扬了扬眉,他也是如此希望的。章丘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走出了蒋有夕的驻地,前往了塔里木当地的警局。
当章丘来到了塔里木当地警局的时候,发现这里比往常要热闹了许多。警局门口聚集满了人,好像是在看热闹似的。章丘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穿过人群走到了门口,门口却拉上了封锁线,禁止任何人入内。
“我是章丘,警探。”章丘来到了门口,对着守卫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来这里公干的。”
“啊,我认得你。进去吧。”守卫看了一眼章丘的证件,头一仰示意章丘可以进去了。他当然认得章丘,那天章丘带着梁明慧来警局“耀武扬威”的时候他就在场,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章丘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他有局长的特别许可,今天要来这里进行尸检的。不过恐怕他的开头就没这么顺利了。
章丘匆匆地对守卫道了声谢,然后走了进去。一进警局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和烧焦的味道,还可以看到浓烟从警局后面传出来。章丘觉得有点紧张,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看到曾晓柔他们的身影,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怎么回事?”章丘拉住了一个警官问道。
“早上证物室和法医室突然着火了,火势还挺大的呢,刚刚才扑灭。”警官回答道,“现在那里一团乱,也没什么东西剩下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章丘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还不知道里面情况呢。火刚扑灭,建筑物都烧得不成样子了,没人敢贸然进去,外勤人员在确定伤亡,还没有准确的消息呢。”警官不耐烦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早上来的几个探访者,要来进行尸检的……”章丘见依然没有曾晓柔他们确切的消息,也不再拐弯抹角了,而是直接问道。
“你说他们啊,”警官好像知道些什么道,“他们一来就去法医室了,现在也没看到他们人影,恐怕凶多吉少了。”
章丘心里一冷,也没有和那个警官再说些什么,直接匆匆向法医室那边跑去。
法医室和证物室是相邻的两个房间,正如刚才那个警官所说,两个房间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乌漆墨黑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为了保证安全,两个房间都用警戒线给隔离了开来,准备等有毒的浓烟散去,并且确定内部安全了以后再进行调查。
章丘来到了法医室外,想也没想直接拉起警戒线想要走过去。守在警戒线两旁的守卫拦住了他,但是章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挥开了他们阻拦住他的手臂,硬是要往里面闯。他现在心里很不安,很恐惧,他很担心曾晓柔的安危。他只希望曾晓柔不要在那间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的房间里面,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去找曾晓柔。章丘什么也不想听,也不愿意停住自己的脚步,只想进去找曾晓柔。
“这样一头往里面冲,未免太莽撞了吧,可不像是又冷静又理智的你。”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章丘的手臂,将他往后拽了回来,手臂的主人还一边说道。
平常人轻易又怎么拽的动这个状态的章丘呢。但是章丘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感到头晕目眩,一时身体就软了下来,精神也放松了下来,竟然轻飘飘地就被拉了回去。他一被拉回警戒线外,也来不及思考,只是一个回身就拥住了刚才说话兼将他拉回去的人。他感到很温暖,也很安心。
那个人也不反对,就让他抱着,持续了很长的几分钟,章丘才松开了怀里的人说道:“你不该拿这件事开玩笑,这不好笑。”
“谁叫你这么低估我的,我是那么容易挂的人吗?”曾晓柔亮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冲章丘说道。
“你刚证明了你不是。”章丘也忍不住笑了。看到曾晓柔没事他实在是很开心,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想着呢,曾晓柔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挂了呢。曾晓柔已经蜕变成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了,经历过那么多的探险,还有医心狂事件的洗礼,小小的火灾又怎么伤害的了她呢。
“咳咳。”一旁的梁明轩咳嗽了两声表示了一下他的存在。他明白章丘本来以为曾晓柔出事了,但是现在看到曾晓柔没事心里有多么的激动,所以小小地允许了一下章丘搂住曾晓柔表达一下他内心的庆幸和激动。虽然章丘搂得时间有点长,但是梁明轩还是忍了,他明白章丘这是情之所至,也不好太不解人意了,所以他虽然在一旁,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不过现在嘛,章丘正在和曾晓柔正常地交流,就不需要凑那么近了,其实曾晓柔还算是在章丘的怀里呢,因为章丘的手臂还环着曾晓柔,低头很近地看着曾晓柔的脸和她说着话呢。这梁明轩就不得不出声了。
章丘听到了梁明轩的咳嗽,识趣地松开了曾晓柔的手臂,倒退了两步。他明白刚才梁明轩容忍了他对曾晓柔长时间的拥抱,他也不能得寸进尺了。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章丘的表情回归了严肃,问道,“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这当然不是巧合。”梁明慧出声说道。当她看到章丘搂住曾晓柔的时候,心里的确微微有点酸酸的感觉。她不能否认自己对章丘的好感,但是现在发生的事太多了,章丘的身份又很复杂,而且他很显然还是喜欢曾晓柔,所以梁明慧选择了隐藏住心中对章丘的好感。但是她却发现越是隐藏,自己好像就越来越喜欢章丘了,现在竟然还吃起了自己未来嫂子的醋了。“我们其实也算是死里逃生,全凭运气。”
“没错。”曾晓柔赞同梁明慧的话说道,“这的确不是巧合。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梁明轩想要做一些准备,所以我们去了法医室想要取保存在那里的尸体。法医室的法医告诉我们取尸体还得先让局长开一个证明,所以我们就去了局长办公室沟通。正当局长给我们开着证明的同时,楼下就传来了证物室着火的火警,然后又直接烧到了法医室。你也看到了,火刚刚才被扑灭,里面的东西都所剩无几了。”
“……包括何平远一案收集的证据,还有贺炜和何平远的尸体?”章丘感到一阵绝望。这火起得也太巧合了,而且偏偏烧得就是这两个房间,让人不由得怀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问题。
“何平远一案的证据恐怕的确被烧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尸体还在。”梁明慧接过曾晓柔的话说道,“巧合的是昨晚法医室的藏尸柜突然坏了,不能制冷,所以法医将尸体都直接转移到了尸检台那边的藏尸柜,所以贺炜和何平远的尸体逃过一劫。因为事情是半夜里发生了,所以恐怕只有法医知道,所以才能保留住两具尸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