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静谧的水乡望都远不及京都的半分繁华,但对南桑来说,望都所赋予的亲切感是任何的繁华盛景都无法替代的。于是,获得满满亲切感的南桑,在次日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南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当起床气满满的南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暴脾气开门时,对方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变得喜笑颜开。敲门的人是管家的女儿梦夏,主要工作是负责协助管家管理顾府的丫鬟婆子们的。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梦夏,此时眼里盈满了笑意,对着南桑说道:“桑桑小姐,逢雪被一位公子所救,现在已经回来了!”
南桑开心的抱住了梦夏,“梦夏姐姐,你说是真的嘛?”
“咱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我年长你们几岁,但几时见我哄骗过你们。”梦夏眼里的笑意不减。
“嘿嘿,我换个衣服立刻就随你一同去看逢雪,顺便谢谢这位救命恩人。”说话的同时,南桑顺手套着外衣。
当南桑梳洗完毕,随着梦夏一起到达大厅时,便看到了眼前的场景:顾庭远和顾北榆正拉着一位青衫公子不停地道谢,而逢雪和迎秋则站在他们的身后。
“逢雪,你终于回来了!”南桑刚到大厅时,便奔着逢雪的方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逢雪愣了一秒,很快便回身抱住了南桑。“小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唔……”
一旁的迎秋,弱弱的来了一句:“同样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人,怎么差别待遇就这么大呢~”
听到迎秋小声念叨的顾北榆,不咸不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两个小姑娘经常抱抱什么的,人家会觉得是两个小姑娘感情好关系亲密。若两个男子经常抱抱什么的,人家大概会觉得这两男子有些特殊的癖好吧!”
迎秋打了个寒颤,抖抖肩膀,站得离顾北榆更远了一点。
这时,南桑走到顾庭远面前,微微侧身福礼,说道:“见过爹爹,爹爹万福金安。”
顾庭远笑着扶起了南桑,将她引到了青衫公子的面前,说道:“这位是江镜江公子,多亏了他救下逢雪和迎秋二人的。”
然后继续对着江镜说道:“这是小女南桑。”
南桑收在宽袖里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但还是佯装淡定的道谢:“多谢江公子对逢雪迎秋的救命之恩。”道谢的某人,却始终没有将视线对着江镜过。
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南桑知羞了,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心虚的厉害。毕竟分手没多久,就再遇前任的戏码比话本子里描述的还要狗血。
江镜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语调,仿佛不曾与南桑相识过一般。“南桑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着江镜熟悉的声音,不复当初的温言软语,而是变得客气疏离,南桑好不容易沉淀下的心痛,又开始隐隐泛疼。便悄悄地退到了顾北榆的身边,不再言语,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经不住顾庭远的盛情相邀,江镜只好答应在顾府小住一段时日。顾庭远给他安排在落梅阁旁边的月寒阁,南桑和顾北榆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已经被顾庭远给落实安排下去了。
比起南桑的心虚不想再见到江镜,顾北榆更不希望江镜出现在南桑的眼前。顾庭远让顾北榆和南桑送恩人江镜到月寒阁,只道自己还要赴约,等回来之后再安排宴席。
于是,各怀心事的三人便一路无话的走到了月寒阁。
沉默许久的顾北榆,觉得自己该拿出几分主人的模样,便落落大方的开口说道:“上次北榆命悬一线,多亏了江公子所救。还未来得及好好答谢,家仆又被江公子所救,说来实在是忏愧。”话音刚落,便躬身做一揖礼,继续说道:“还望江公子在寒舍多住些时日,给北榆一个好好招待江公子的机会,有任何需求直接告诉北榆就好。”
江镜温柔款款的扶起顾北榆,语气比之前对待南桑要暖上几分。“顾兄客气了,遇到他人有难之时,谁都没法见死不救的。江镜不过是顺从本心罢了。”
顾北榆回以浅浅一笑,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江公子先歇一会儿。晚宴准备好了的时候,会派人过来请公子的。”
江镜也是一副笑意温润的模样,“有劳顾兄和南桑姑娘相送,到这里就好了。”
听到这话,南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相互道别之后,南桑便直接顺道回了自己的落梅阁。
落梅阁院内,逢雪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丫鬟服,炉子里正烧着热茶。看到南桑回来,便铺好软垫,扶她就坐。
“逢雪呀,你们后来怎么遇上了江镜呀?”提起这个名字,南桑感觉嗓子有些干干的,便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
逢雪看到南桑语气平平,以为江镜这篇已经翻过了,便说起了当时的经过。“当时,我们的船突然间沉了。迎秋那死家伙还算有良心,一直拖着我在水里游着。整个江面因为突然沉船变得混乱不堪,我们看不到小姐和少爷的身影,只能在那瞎扑腾。这时,一叶小舟出现在我们眼前。等我们上了大船之后,才发觉是江公子救了我们。”
即使逢雪只是轻描淡写的描述当时被救的经过,南桑依旧可以脑补出当时的惊慌和江镜的高大形象。只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骗子呢?
“逢雪呀,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可得心疼死了。”南桑望着逢雪,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快,帮我把琴拿过来,我得弹支曲子压压这心疼。”
逢雪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小姐这矫情的老毛病又犯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好她抚琴时所需的一切。
琴声渐起,南桑被自个的琴技深深折服,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恍神的瞬间,隔壁的月寒阁似乎也响起了熟悉的琴音。
这场景仿若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