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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早饭过后,顾庭远又继续筹备南桑生辰的事宜。顾北榆应生意上的朋友邀约出门了,出门前交代会在晚宴前赶回来。如此一来,整个顾家大宅只有南桑一个人在那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的南桑拿着话本子正倚在落梅阁院里的秋千上打发时间,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少女的身上,将其轮廓渡成一道金闪闪的光圈。可能是因为正对着阳光有些晃眼,南桑便转过身将背影留给太阳公公。一套动作下来,只见她身体转了方向,视线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话本子。

落梅阁是顾夫人还在世时给南桑准备的院落,原想着作为及笄礼送给她,却不想造化弄人,如今已是阴阳两隔。落梅阁修整进度到十之五六、尚未来得及装饰时,顾夫人已病入膏肓,加之好友江景迁江家的灭门惨案并发,顾庭远一下子仿佛失去所有重心。落梅阁也因此一度荒废了许久。待到南桑八岁那年,粗枝大叶的顾庭远终于意识到把南桑和顾北榆终日放在一个院落着实不太合适。

于是,荒废六年的落梅阁再度修整。按照顾夫人遗愿:院中种上素心蜡梅,素心蜡梅的树下摆上石桌石凳以供休息。在阳光最充裕的地方搭建一架秋千用于娱乐。落梅阁大门通往闺房的路段铺上青石板,搭建实木廊道,廊道两侧种上数株紫藤花。待到紫藤花沿着廊道两侧生长茂盛之时,便会形成天然的紫藤帷幔。顾夫人闺名林素心,且生平最爱便是素心蜡梅,于是院落便以落梅阁命名,谨以此表达顾夫人对南桑的关怀之心,也愿南桑不忘顾夫人的生养之恩。

冬日的紫藤廊道,已然没有四五月的紫藤廊道美观,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顾北榆也一样。南桑抱着话本子打瞌睡的功夫,紫藤廊道已经换了一副面貌。当南桑睁开眼时,原本枯干的紫藤现在已经挂上了浅紫色的帷幔,风起的时候,便会出现随风舞动的紫色身影,与四月紫藤花开时节的情景并无二致。

南桑发觉盖在身上的毯子似乎有些重的不太科学,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了两层,恍然顿悟。第一层大概是丫鬟逢雪给自己盖的鹅黄色的毯子,另一层不出意外大概是哥哥的黑色斗篷。南桑正纳闷哥哥明明已经去赴约的瞬间,便看到顾北榆摇着折扇一步一风流的从紫藤廊道缓缓而来,阳光透过帷幔,星星碎碎的落在他身上,某个瞬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

“桑桑,这个话本子我先没收了!”只是仙风道骨的某人说出的话却瞬间给南桑一种被泼了一盆凉水的感觉。

“哥,你知道这个话本子我寻了多久嘛?费了我好一番心血才得的,你怎么忍心啊?”南桑撇撇嘴,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咳……这个话本子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看。”顾北榆的脸莫名的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什么适合不适合呀?莫非哥哥你已经看过内容了?不就是写得关于神话国度里一对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故事嘛,多正经啊!”南桑说完,还重重的点点头对自己的话表示赞同。

顾北榆扶额,内心不由得叹息:这是哪找来的仙女妹妹啊,净看些牛鬼蛇神的话本子,不会看他和宋家的少爷一起喝酒时也以为他们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吧!这想法一出,惊的顾北榆连连摇头。

“平时什么事都依你,此事却万万不行。”难得顾北榆对南桑说了次拒绝的话,态度坚定的让人错以为是被神仙附身了。

“桑桑,父亲那边已经筹备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第一次对南桑说拒绝的话,顾北榆可能还不太适应,语气稍稍变得温柔动人,企图降低南桑的火气值。

“不劳烦您了,我自己去!”显然,安抚不到位。

南桑已经一蹦一跳的离开了落梅阁,顾北榆看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和毯子一脸溺宠的笑笑。顺手将毯子放到小厮迎秋的身上,然后晃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南桑身后。可怜的迎秋既需要将毯子送回给落梅阁的小丫鬟,又需要抱着厚厚的斗篷跟上顾北榆的脚步,内心大哭:哎,遇人不淑啊,不对,遇人不淑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不过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哪里不对,便只好一路狂奔跟上公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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