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猜想孙氏是因为有事情不想让姜云妨知道,所以才一直吞吞吐吐,有话却不好说。但是姜云妨是王氏的女儿,王氏自然不会瞒着姜云妨什么,所以便看了看姜云妨,又看了看孙氏道:“如果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孙氏看了看王氏,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如果因为这惹得王氏不高兴,那可真的是因小失大了,想是让姜云妨知道也无事,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于是孙氏便清了清嗓子,嗫嚅道:“笙言现在也一天大似一天了,咱姜府的女儿向来都是多才多艺,能诗善文的,所以我想恳请姐姐,把笙言送到国子监念书去,也不白白浪费了笙言的聪明伶俐。”
姜云妨听了有些不高兴了,如果姜笙言想进国子监学习,那姜珉完全就可以,为什么非要求着王氏,姜云妨斜眼瞅了瞅孙氏,孙氏只管看向王氏,故意避开姜云妨的眼神,姜云妨冷笑了一声道:“二婶娘向来注重对女孩儿的教育,看看云柔妹妹就知道了,云柔妹妹被二婶娘教的很是知书达理,爱护兄长呢。”
孙氏听姜云妨这么说,低下头,偷偷的愁了姜云妨两眼,脸上硬是挤出了个笑道:“看看云妨,这说的话,真叫婶娘无地自容了。”
姜云妨听孙氏这么说,立马瞪着孙氏道:“婶娘如果真的无地自容,就请回吧。”
姜云妨一点脸面都不给孙氏留,孙氏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是呆愣在凳子上,看了看姜云妨,又看了看王氏,表情甚是尴尬。
王氏听姜云妨句句针对孙氏,便也呵斥云妨道:“云妨,怎么这么跟你婶娘说话呢!”
说着王氏又看向了孙氏,陪笑道:“云妨年幼无知,你也别往心里去,笙言进国子监学习是个好事,我又怎么能不同意啊。”
孙氏听王氏这么说,悬着的心也就落下来,总算是不虚此行。之后孙氏也没做过多停留,知道姜云妨看自己很是不顺眼,所以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话说阖府上下听说了王氏同意姜笙言进国子监学习的事情之后都沸腾了,最为愤愤不平的当然要数各房的姨太太了,都觉得王氏应该一视同仁,于是大家便一起找到了王氏,想要个说法,王氏看到如今这个情形也很是头疼,本来姜笙言进国子监学习是一件好事,现在倒成了头等的烦心事了,一时有些为难。
姜云妨听说了这件事,忙过来找王氏,知道王氏的难处,姜云妨就也跟着王氏一起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才好,二人商议半天,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姜云妨知道王氏心软,便对王氏说:“母亲,你且让人去把这些个姨娘给赶出去。”
王氏听姜云妨这么说,也知道如今只能这么做了,便只好叹了口气,让人依姜云妨所言去做。
那些个姨娘被赶了出去,心中很是不畅快,她们料定此事定是姜云妨撺掇的王氏这么做的,刚才她们过来的时候看见姜云妨进去了,而且姜云妨一向都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这么一来众人的怒火便都转向了姜云妨,众姨娘都时不时地在背后攻击姜云妨,有的说:“这种狐媚子长相的最会勾引人,看看楚王和淮南侯就知道了。”有的说:“都说她聪明,我看她不过是仗着有男人依靠罢了,真是比我们还都不如。”有的说:“这几个小姐里面就数姜云妨最歹毒刁钻。”
可是姜云妨也不在乎,毕竟都没有让她听到,可是这天她正在花园看着河里的残荷,有句诗说得好:留得残荷听雨声。姜云妨很是喜欢,觉得甚有意趣,姜云妨沿着河岸看着,突然听到假山那边似乎有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隐约还听到了她的名字和一些不好听的话。
姜云妨知道近来府里的各房姨娘对她颇有微词,只是都不当面说罢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她们,思忖至此,姜云妨便穿过假山,果见得似乎是三房的姨太太正在说的兴起,她们一看到姜云妨,都忙收住,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姜云妨看了看她们,刚才一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地甚是兴高采烈,这时候都噤若寒蝉,不禁嗤嗤地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众人道:“怎么都不说了,刚才不是说的都很高兴吗?”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姜云妨怒斥道:“有本事的都当面说个痛快,在背后嘀嘀咕咕的有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姨娘看姜云妨很是震怒,便讪讪的上前笑着讨好姜云妨,拉着姜云妨的衣袖道:“看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向来是最看好大小姐的,哪会在背后说什么话啊?”
姜云妨瞪了那人一眼,吓得那人忙松开她手中的衣袖,呆愣的看着姜云妨半天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今日的事姜云妨是记在心中了,待时机成熟,再一并算账,姜云妨也不再跟她们多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姜府的三老爷姜维是出了名的好色,最近又新收了一位美人,不仅人长得美,名字听说也是很美,叫牡丹,林氏心中也很是愤愤不平,家里的姨太太已经够多了,竟然还嫌不够,还往家里弄。
林氏在家里想了又想,三五天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办法,不如就让这个牡丹去和姜云妨斗一斗,不管是哪方败了,都对她有利无害,心里打定了主意,便趁着姜维不在的时候找到了牡丹。
此时的牡丹正在对着镜子描描画画,梳妆打扮,最近姜维新送了她一套纯金的头面,很是漂亮夺目,牡丹也是喜欢的爱不释手,每天都要让丫鬟给梳一个新式发髻来陪这套头面,毕竟三房的其他姨太太可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林氏一看到牡丹那副慵懒的样子,便恨得牙痒痒,不顾丫鬟的阻拦,上前便将牡丹手中正拿着的金饰给扔到了一边。
牡丹一看林氏那样的凶神恶煞,吓得花容失色,虽然牡丹被姜维给收入了房中,可是说到底也只有十五六岁,比姜云妨姜云柔都大不了几岁,自然也没经历过多少事,本来正在满心欢喜呢,突然碰到个林氏这样凶地太太,也是又害怕又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