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莲香将此事禀告给了白瑾妍,后者听说云妨的戒备心这样强,想了想,道:“罢了罢了。既然她不肯来,那我就去看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她这一次还怎么躲我。”
那厢孙氏正要回蘅芜阁,路过凝香阁的时候,听到里头闹哄哄的,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凝香阁是姜云芯的住处,那么那骂骂咧咧的人究竟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孙氏本就因为姜云柔的关系生着姜云芯的气,此刻见这个罪魁祸首竟还有脸在自己的院子里发脾气,更加生气了,抬脚便往凝香阁中走。
“呦,这是怎么了?我们姜四小姐缘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孙氏慢悠悠地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云芯。
姜云柔的事情,姜云芯的心里是有些愧疚的,因着此刻见到孙氏,也就有些底气不足,故意高声道:“我,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发脾气,干你什么事。你管那么多作甚?”
孙氏冷笑一声:“第一,我是你二伯母。既然是长辈,那就有管你的权利。反倒是你,见了我不行礼,没大没小没规矩!第二,这里是姜府,老祖宗身子还没好全呢,你不去病榻前守着,反而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孙氏的话让姜云芯没得辩驳。就在这时,林氏赶了过来。
原来她正在自己的屋里喝着药呢,姜云芯身边的丫鬟忽然急匆匆地跑来,说是见到孙氏怒气冲冲地进了凝香阁,怕是来者不善。
林氏听了这话,那还了得。自己的女儿可是她的心头肉,她自己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抱在怀里怕碰了。如今那孙氏这样正大光明地就要欺负她的云芯,这如何能忍。
思及此,她便起身,快步朝着凝香阁走去。一进门,正好撞见孙氏在教训自己的女儿。她上前,将姜云芯护在身后,看着孙氏:“嫂嫂这是做什么?我家云芯做错了什么事,竟要嫂嫂亲自说教?”
“妹妹,我这可都是为了云芯好啊,你可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知好歹。云芯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脾气这么差,刁蛮任性,这往后啊,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妹妹身体不好,管不了云芯,嫂嫂就替妹妹好好管教管教。”
林氏见她还有理了,更加生气:“我的女儿,我自己会管好,倒是嫂嫂,有着闲工夫,还是先担心担心云柔吧。”
林氏这话,彻底激怒了孙氏。她指着林氏骂道:“你们三房一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弟游手好闲,娶了个媳妇也是个短命的。我告诉你,我家云柔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家云柔相貌好,又知书达理,哪里像姜云芯,整日只知把府里弄得家宅不宁!”
姜云芯见她竟敢对自己的母亲这样不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高声道:“你不就是看不惯姜云妨看不惯大房吗?你真有气,你找她们去啊,来找我们三房算什么本事?”
孙氏被她这话激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道:“姜云芯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惯会装。是啊,我是看不惯姜云妨,但好歹我不像你,整日整日只知躲在别人的背后,畏畏缩缩。你以为姜云妨先前赏过你一个绞金丝步摇便是真的和你交好吗?不是的!她也只是在利用你,你别天真了!姜云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孙氏说完,也不管林氏那母女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拂袖而去。
孙氏离开了好久,林氏才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姜云芯问道:“云芯,你没事吧?”
姜云芯摇摇头:“娘,你放心吧,云芯没事。只是那孙氏,实在是欺人太甚。”
林氏见她的样子,似是不打算轻易结束此事,担心地问道:“云芯啊,你预备怎么做?”
“她不是说那姜云妨不是省油的灯吗?那我便将她说过的话都告诉姜云妨,让姜云妨去治她。”
说完,姜云芯就大步离开了凝香阁。
那厢云妨才送走莲香不久,便又迎来了姜云芯,想着今日自己这儿还真是热闹。
“妹妹怎么来了。”云妨走上前,见姜云芯脸上有清晰的泪痕,一愣,“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姐姐,云芯真是,真是……”话才说了一半,姜云芯便拿起帕子,又哭了起来。
“快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阿桔,快扶四小姐进去。阿银,快去后厨那些点心来。四小姐哭了这么久,定是饿了。”
姜云芯听到这儿,连忙拦住了阿银:“不用了,长姐,我不饿。长姐不用麻烦阿银了。”
若是阿银这一去,岂不是几乎全府上下都知道自己来找姜云妨哭诉来了。倒不是怕孙氏知道,而是传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
云妨见她坚持,便道:“好好好,那我们进屋里说去。”
进了屋,阿银给姜云芯倒了杯茶,她接过,看着云妨道:“长姐,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在自己的凝香阁待的好好的,谁知那孙氏进来,对着我就是一顿训斥。后来我母亲来了,谁知那孙氏不仅没有收敛,还连带着我母亲一起训斥,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啊!”
姜云芯一边哭,一边偷偷看云妨神色,见她淡淡的,便接着道:“若是这样简单,那便罢了,可她还将长姐也扯了进来。说长姐不是什么好货色,甚至故意挑拨我和长姐之间的关系。我是实在气不过了,这才来找长姐来了。”
云妨听后,倒很是淡定。她宽慰姜云芯道:“好了好了。那孙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也别理她。咱们姐妹俩自己亲亲热热的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她乐意挑拨,那就让她挑拨去,你理她做什么。”
姜云芯本意是想让云妨生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搞得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云妨见姜云芯不说话,便又道:“好了好了。妹妹方才不是说二伯母她将三伯母一顿训斥吗?三伯母向来身体不好,此刻定是被气得不行,妹妹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姜云芯只好点点头,起身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