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这件事情的真相,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呢?”
云妨听了这话,更加觉得好笑:“真相?好啊,我洗耳恭听,你倒是说说,真相是什么?”
云妨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姜笙茜开口,直接对着她冷声道:“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让开。”
姜云芯就教她说了这几句,旁的话,姜笙茜可再也编不出来了,但此时前者还没来,她绝不能让云妨就这样走掉。心里正急得不行,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姜云芯领着孙氏和王氏过来了,便上前一步,抱住了云妨。
云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你,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松开!”
姜笙茜摇了摇头:“不,不行!”
云妨见她不肯撒手,便要去掰开她的手。谁知姜笙茜死死地锢住了她,力道大的惊人。
“你,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可就喊人了!”都说秀才最怕遇到兵,云妨对着眼前的姜笙茜,可谓是十分无力。
姜笙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高声叫道:“大姐姐,你推我做什么呀!”
说话间,姜笙茜向后一仰,直直地跌入后湖中。她不会游泳,只好两手奋力挣扎,可惜衣服料子吸了水,沉得很,直将她往下拽。
王氏见此情景,慌了神,快步走到后湖边上,一面不忘朝着四周的家丁呼喊:“都愣着做什么?快下去救人啊!”
家丁得了吩咐,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姜云芯也假惺惺地小跑过来,扒着一旁的扶手,对着水面哭喊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呀!”
话才说完,姜笙茜便被几个家丁捞了出来。只是到岸上时,早已脸色煞白,昏死过去。
王氏让一个丫鬟去请大夫,而后再让几个家丁一起把姜笙茜好生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孙氏的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她看着云妨道:“姜云妨,你可知错?”
云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一场闹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孙氏,冷哼一声:“我有什么错?”
孙氏显然没想到她还敢反问自己,杏眼圆睁:“笙茜都这样了,难道还不是你的错?”
“又不是我推的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妨知道这场戏有她参与其中,也就懒得多和她废话什么。
孙氏闻言,更气了,指着云妨的鼻子就要开口训斥,却被一旁的王氏打断了:“好了,都别说了。如今最要紧的,是笙茜的伤势。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便是明显地偏向云妨了。孙氏这一次好容易得逞,可不依:“嫂嫂,你可不能因为云妨是你的女儿就帮着她说话。笙茜她再怎么说,那也是姜府的小姐,虽然是个庶出,但也是爹生娘养的,您这么欺负三房的人,连我都看不过去。”
前几日王氏刚刚才斥责孙氏欺负三房的人,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把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姜云芯闻言,也跟着帮腔:“是啊是啊,大伯母,笙茜说到底那也是我的妹妹,您可不能欺负她。”
王氏听她这样说,只想发笑。从前可没见姜云芯疼过她的这个好妹妹。毕竟众目睽睽,王氏低低一叹,对着云妨道:“今日之事,说到底你也有错,娘就罚你这段时间照顾好笙茜,直到取得她的原谅。”
这个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万一她姜笙茜就是不肯原谅她,她也只能继续好生伺候着她。
孙氏和姜云芯显然也想通了这一点,默认了王氏的话。
姜笙茜的无忧阁中,大夫正在诊治。云妨等人到时,大夫正好望闻问切完毕,见到她们来,先是行了个礼,而后开口道:“如今天凉,姜小姐是在水里待太久,冻着了,所以才昏睡过去。我已为她开了驱寒的药,一会儿让丫鬟煎了服下,不多时便会醒来。”
王氏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大夫您慢走。”
送走了大夫,王氏便要吩咐迎春去煎药,孙氏拦了下来:“嫂嫂,方才你自己都说了,这些日子,云妨是要照顾笙茜的,那么煎药这种活,也理应由云妨来做才是啊。”
王氏闻言,有些生气。自己的女儿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小姐,让她亲自煎药,不是摆明了要为难她嘛。
云妨却淡定得多,她从迎春手里接过药材,而后抬脚朝着后厨走去。王氏心里担心她,便也追了上去。
云妨拿起药罐子,往里头倒入药材,而后用手将药材摊平,再倒入适量的水,开始生火熬了起来。王氏心疼地走到云妨面前,揽过她的肩头,叹了口气:“我的好女儿,这段日子,可就要辛苦你了。”
云妨回给王氏一个宽慰的笑:“娘,这次是我没看出她们的计谋,我认栽。你放心吧,我没事。”
王氏以为她在强颜欢笑,又是一叹。
药煎好了,云妨端着,送到了无忧阁中。姜笙茜还没醒,云妨让迎春扶起她,而后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她喝药。
待药都喝完了,云妨让迎春把药碗给洗了,自己则拿起湿帕子,为姜笙茜将嘴角擦干净。
做完这些,病榻上的姜笙茜动了动手指,而后长睫微微一颤,醒了过来。
云妨刚她问她感觉怎么样,谁曾想姜笙茜竟扬手,一巴掌打在了云妨了脸上。云妨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下来。
王氏就在一边,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将云妨护在怀里,怒瞪着姜笙茜:“你这是做什么?”
原本还表情凶狠的姜笙茜一听这话,立刻哭了起来:“我这一巴掌,那是为云柔姐姐打的。要不是她姜云妨,云柔姐姐根本不可能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都是她的错!她不仅害了云柔姐姐,今日还推了我。明知我不会水,还要推我下后湖,姜云妨蛇蝎心肠,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我倒是想看看,有谁敢诛!”荣氏打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了姜笙茜的这一席话,气得不行。走近之后,只见云妨左边面颊高高肿起,五道红痕清晰可见,一时间又心疼得不行。
“湘荷,快把冰块取一些来。”荣氏急急吩咐道。
“诺。”湘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锦囊,又似荷包的东西。荣氏接过,亲自把冰块敷在了云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