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孙氏的话,不悦地揉了揉耳朵:“好歹你也是姜府正紧的二夫人,这样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孙氏一听这话,更气了,拿起帕子就拭起了眼泪:“原来嫂嫂也知道我是姜府的二夫人?我还当嫂嫂早就忘记了呢。嫂嫂,我知道,还不就是因为云翰没有回来,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吗!”
说话间,姜云柔也走了进来。她朝着王氏行了个礼,对着她道:“大伯母,我们二房本来人手就少,您再一下子抽走那么多的人,委实不妥。不若这样,您让我们留几个用的顺手的奴仆,其余的,您想赶走,我们也没意见。”
姜云柔这话看似说的合情合理,王氏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说云柔啊,你口中的用的顺手的,不会是李妈妈吧?”
王氏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春风般的和煦,转头对着孙氏道:“弟妹啊,你放心吧,嫂嫂既然赶走了你的人,就不会不管后边的事儿。改明儿我就让管家再招一批新人进来,到时候让你先选,怎么样?”
王氏说完,孙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下人通报,说是云妨来了。
孙氏在王氏这儿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云妨自然也受到了消息。她二话不说,也朝着王氏的院子去了。
王氏让下人领云妨进来,后者一进屋,就看着孙氏,满脸讥诮:“这不是二伯母嘛,这一大早的,来娘亲这儿做什么?莫不是来为那些个下人求情的吧?”
孙氏没想到云妨说话这样直接,脸色瞬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二伯母,真不是我说,庄子死了妻都不哭,娘不过是赶你几个下人,倒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似的,这是做什么呢?”云妨呡了一口茶,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心事被人戳穿,孙氏自然是不认的。她一边说着怎么会呢,一边带着姜云柔灰溜溜地走了。同来时的嚣张气焰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云妨看得想笑,王氏起身道:“你且先坐着,我去李妈妈那儿看看。她闹成这样,可得好好敲打一番才行。”
云妨想着,左右回凌霜阁也没什么事,便和她一起去了。
那厢李妈妈正在下人房里等着孙氏的消息,没想到消息没等来,倒把王氏和云妨给等来了。她起身,就要给两人倒水,后者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李妈妈,你看看你,虽说要让你出府,可我姜家,也不是那等穷凶恶极的人家,不是给了你大笔钱了吗?怎么还能闹成这样呢。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闹,姜府还不得吵翻天了。”
李妈妈不敢发作,连连点头称是。
王氏还要再说,却见姜云柔来了,四目相对,后者一时有些尴尬。
姜云柔本想着李妈妈知道他们的那么多事,若是被赶出去了,怕她说出去,想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一个嘴快,坏了自己的名声。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王氏母女。
云妨见她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让王氏先别训李妈妈了,人家主子都来了,还是听听姜云柔怎么说吧。
姜云柔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李妈妈,日后出了府,你可得照顾好自己。你年纪大了,差不多也到了该出府的日子。大夫人这次赏了你这么一大笔钱,你可得好好谢谢大夫人。大夫人这些年为府里,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教人感动。”
姜云柔说完这些话,见云妨眼底七分不屑,三分鄙夷,气的不行,朝着王氏行了个礼,便回去了。
这次王氏赶走的奴仆出了二房的,便是三房的人。姜云柔思及此,便往林氏的屋子里走去。
她就不信,这林氏真能沉得住气。
姜云柔倒时,林氏还在喝药,见到她来,淡淡地问道:“什么事啊?”
“三伯母,这次大伯母一气儿地赶走了这么多下人,未免有些不妥。不如三伯母去同大伯母提提,留些人下来?”
林氏自打上一次孙氏大闹三房之后,算是对二房彻底死心了。从前她们母女拿她的女儿当枪使也就算了,如今还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当三房都是死的吗!
林氏越想越气,冷冷一笑:“云柔啊,三伯母的这些奴仆都是可有可无的。不像你们,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和下人讲。
有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三伯母坦坦荡荡,你大伯母想赶走几个,就赶走几个,我是无所谓的。所以啊,这些话,你莫要同我讲,说了也没用。”
姜云柔才在王氏母女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又遭林氏嘲讽,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屋子。
林氏等她走了,想了想,让下人服侍这自己梳洗,而后朝着王氏的院子走去。既然孙氏母女来找她的不痛快,她自然也要反击。
那厢王氏和云妨刚从李妈妈那儿回来,便听下人说林氏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了。两人对视一眼,便以为她也是来求情的。
谁知进门之后,林氏绝口不提求情的事情,王氏心里正疑惑,却听林氏道:“大嫂,这次赶出府的奴仆名单可是确定了,不会再变动了,是吧?”
王氏点了点头:“这也难说。今儿早上二弟妹才为了这事儿来我这儿闹过,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怕了她了。”
林氏一听,心道不好,急急开口:“大嫂,既然都已经确定下来了,那就不要再变动了,否则的话,其他的下人该怎么想呢。尤其是那个李妈妈,闹得简直不像话,听说也是二房的。这种人留在府里,简直是家无宁日。”
王氏和云妨听到这儿,终于明白林氏今儿是为何而来了。
云妨点了点头:“三伯母说得对,那李妈妈的做法,着实有些过了。三伯母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她赶走的。”
林氏听了她的保证,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笑道:“就该这样。还是云妨懂事明理,不想二房的那个,讨人嫌得很。”
云妨推脱了两句,三人又聊了会儿,林氏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