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激扬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秦家需要人手,秦姑娘就不用再客气了。”
老管家也认为秦家没有男人怎么行,现在是需要人手,云激扬的话倒是打动了他的心,于是说道:“云大侠假如没什么别的事,能留下相助,那是感激不尽了。”
秦宜若瞥了一眼老管家,说道:“云大侠侠名远播,江湖人士怕是想见你一面,也要提前预约,假如还有其他江湖邀约,那么还是以大事为重。”
云激扬笑道:“云某萍踪浪迹,看得起的,称呼一声大侠而已,其实也就是四处闲游而已,左右无事,秦家如今需要人手,难道还怕云某要价太高。”
秦宜若哑然失笑,知道他的意思是,秦家需要人手,与其到外面请人,还不如留用他们呢,而且他还故意讲价钱,那是在戏谑了。只是他这么一说,秦宜若也不好意思再推拒,人家已经讲到价钱,那是把自己放在招佣人等之中,身架已经很低了,再要拒绝,就是在欺负他,看不起他了,这一点分寸,秦宜若岂有不懂之理。
只是玩笑归玩笑,云激扬自己放低了身架是一回事,秦家也不能真的压人家一头,也需要表表姿态,秦宜若深觉,虽然父亲已经离去,可是秦家还在,她需要承担的是撑起门楣的责任,这对她而言,就是对父亲最好的尊重和追忆。
于是秦宜若说道:“这是哪里话来,云大侠假如愿意留下帮忙,对我家来说,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又怎么能真的把云大侠当做是招佣呢,所以我要考虑一下,看看该怎么安排。”
这一句话说得圆滑又合理,把适才的推拒说成了是思量着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又体现出了一份善意,不让云激扬的放低身段,变成任人欺负的局面,而是给予尊重和维护。
云激扬听了暗暗点头,心想:“看她这样维护于我,怎么着也要多帮帮她。”
这时汪峻却道:“我们干活当然也不是白干的,要不叫人怎么活。”
云激扬面露不悦,怎么要他多嘴,董雪娥喝道:“你胡说什么,大哥什么时候亏到你了!”
老管家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也是,老奴正要请小姐示下,看看如何安排。”
秦宜若对老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我有数。”
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说道:“云大侠及时赶到,使秦家书楼不至于被焚烧,小女子心怀感激,也不知何以为报,这里有一本书楼收集的武功秘籍叫做《吉祥诀》,其中都是一些吉祥图纹,我等才智不及,都看不明白,心想云大侠是当世英雄,才智非我等可比,假如到了云大侠手里,说不定可以勘破其中的玄机,将一门绝技发扬光大,所以宝剑赠英雄,往云大侠勿以为拒。”
她这样柔柔絮絮,缓缓道来,云激扬倒不知如何推脱,只得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翠华笑着过来,说道:“云大侠,我这里的丹药,你也一并收下吧。”
云激扬没想到她还来凑热闹,秦宜若见状,说道:“此药珍贵,还是江湖中人防身重要,再说接下来要麻烦云大侠的地方还很多,如若不弃,那么请带在身上,等家里有人要用时,再请云大侠相赠,现在诸事繁忙,我也实在不想找物件来盛放,多这么一件小事了,还请云大侠海涵。”
云激扬听到她说接下来要麻烦自己的地方还很多,心头一喜,暗道:“那么又可以时时与她共处了。”哪里还会嫌麻烦呢,当下接过丹药,说道:“秦姑娘客气了。”
董雪娥从来没见过云激扬还有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的时候,再见他明明是局促不安,偏偏还透着欢喜,不禁暗暗称奇。
秦宜若见他接下,不禁微微一笑,随后吩咐老管家:“把客房收拾一下,先让几位大侠休息,也辛苦了大半天了。”
然后转头问云激扬:“你喜欢吃什么?”
云激扬听她柔声问自己喜欢吃什么,怎么觉得就像是她在问自己的心上人一般,不觉心神荡漾,说道:“我都不挑食的。”
翠华道:“云大侠是敷衍我家小姐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不上心,秦宜若却明白,他到底也是初来乍到,一时也说不上喜欢吃什么,这种情形也是有的。于是说道:“假如云大侠还不习惯,倒也无妨,什么时候想到了,跟家人说一声,不用见外。”
云激扬见她如此细心,心生感动,说道:“有劳秦姑娘费心了。”
秦宜若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吃上一点喜欢的,也是一种安慰,权当做不成敬意的小小酬谢吧。”
这明明是一种礼节,是她善解人意的表现,偏偏还说得好像是云激扬应得的一般,令得云激扬心生敬意,这位小姐可真是不简单。
再看秦宜若,那一声刚换上去的湖水绿衣裙,尽显江南的灵秀纤美,她眼中泪水犹噙,面有微戚,更显得楚楚动人,倒是可以用活色生香来形容。
云激扬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活色生香还可以这样来用,不是倾国倾城,但一颦一笑就是会牵动人心。
秦宜若好像丝毫不知道云激扬一直在凝注着自己,转而吩咐老管家办理父亲的后事,布置灵堂事项,同时嘱咐,秘不发丧,这件事能少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老管家连连点头,说道:“小姐,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奴。”
秦宜若摇了摇头,说道:“让我多陪爹一会儿吧。”
云激扬道:“你也累了半晌了,小心保重。”
秦宜若没想到他还在当场,说道:“福伯,我是不是忘了吩咐,把云大侠他们带到客房休息。”
她先前已经吩咐过了,只是云激扬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大厅,心存陪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明说,听她还要让下人把自己带到客房休息,不禁急中生智,说了一句:“我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