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若道:“信鸽我收到了,现在也没什么要用的,你要拿回去,尽可随意,也谢谢你的好意。”
萧溅雨的眼光停留在云激扬身上片刻,说道:“看来信鸽还是管用的呀。”
秦宜若脸微微一红,不想他再说下去,云激扬也对萧溅雨说的要事感兴趣,听他连脸说到要事,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萧溅雨那么上心,于是说道:“敢问是何要事?难道说萧兄弟要办喜事?”
秦宜若忍不住扯了扯云激扬的衣袖,说道:“你自己成亲了,就那么八卦,当人家也办喜事,他呀,可有主见啦,眼光可高啦,连方家令的小姐方旖都看不上呢。”
云激扬道:“哦,那这么说来刚才的方旗,岂不是差一点就成了你未来的小舅子了?”
萧溅雨连连摇手,说道:“哪里话来。”
秦宜若见他窘迫,也暗暗好笑,存心要看他出洋相,于是说道:“听说方家令的令主方敬天向十三剑的总当家薛威临提亲,要把爱女方旖许配萧二爷,可是萧二爷拒绝了,那一句拒绝之言可是流传江湖哦,叫做齐大非偶。”
云激扬饱读诗书,知道齐大非偶是一个典故,说的是春秋初期,郑国的公子忽年轻有为,齐国的齐僖公几次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公子忽,可公子忽都拒绝了,说道齐大非偶,意思是自己的门第卑微,不敢高攀。
那都是幼年读书时看到的故事了,多年来久经江湖,见得多的争名夺利,唯恐落人之后,不曾想竟然还有人如此自谦,而且还说得出不常用的古典来,倒是新鲜之余又觉得亲切。
云激扬凝视着萧溅雨,说道:“萧兄弟人才武功都是一流人选,而方家令只是小门派,哪有门不当户不对之说呢?”
秦宜若道:“这句话传到我耳朵里,我都笑了半天呢,溅雨你可真够捣蛋的,这话该不是反过来说的吧。”
萧溅雨脸一红,说道:“江湖中人就爱嚼舌根,我当时是说,虽然如今在十三剑有一席之地,可都是仰赖义父的声威,假如离开义父,我还算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又趁着年轻,总该自己去闯闯,不能老是靠着祖荫吧。如今我一事无成,方家小姐跟着我必然吃苦,这又何必呢。以我现在的成就,根本无法高攀方家令,齐大非偶,不敢高攀。”
云激扬哈哈大笑,这话说得着实痛快,再看秦宜若也笑得花枝乱颤,云激扬不禁拉紧了她的手,说道:“小若,我还在这里呢。”
秦宜若边笑边说道:“云郎,我知道该顾着你的感受,可实在忍不住了。”
萧溅雨道:“看到两位,我也着实羡慕。”
云激扬道:“这是为何?”
萧溅雨也很开怀,于是有什么说什么,说道:“我和秦姑娘一早就相识,可以说是芝兰气合,说得上话的,如今我们相见那是在叙旧,可她还是顾着丈夫,在她心里,丈夫的感受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宜若也骄傲起来,说道:“我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用自己的方式来建立,既然现在如愿以偿,自然该在心里有丈夫的空间,要不然还成亲干什么呀。”
云激扬含笑看着秦宜若,眼里尽是柔情和欣赏,萧溅雨道:“秦姑娘的想法和我略同,只是身为男儿,自然该有自己的野心,我不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建立家庭,更希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被外界认可,我也需要自己的事业。”
云激扬道:“男儿当如是。”
萧溅雨道:“所以我不愿意仰人鼻息,义父待我不是说不好,只是我更愿意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云激扬沉吟道:“难怪你们谈得来。”
他已经知道为什么秦宜若见了萧溅雨会那么开心了,两个人都是很有主见,又有学识,心肠又好的孩子,谈得来一点也不奇怪。
秦宜若不禁笑道:“云郎,你还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不会忘记你的。”
云激扬不自觉地展露了笑容,说道:“先前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你要跑过来?”
这话明明是指责之词,可从他嘴里说出,哪有半分指责之意,分明是温情的关切,柔软的呵护。秦宜若垂下头去,眼波中流露着柔情,说道:“我是你的妻子,那时候就想跟你站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云激扬将她往身前拉一拉,让彼此贴合得更紧密,想到适才的危险假如加凌在秦宜若的身上,那是不堪设想,于是疼惜之意又多了几分。
云激扬凝视着秦宜若,忍不住拥着她,满怀柔情想亲她,只听汪峻一声咳嗽,说道:“还有客人呢。”
秦宜若脸色微红,却也把头靠在云激扬胸口,云激扬微微一笑,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萧溅雨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汪峻不服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老实人。”
云激扬喝道:“贵客在此,不得无礼!”
秦宜若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萧溅雨道:“危难关头,鹣鲽情深,出于心,发乎情,更显得两位坦荡率真,是性情中人,再说也并未逾越礼数。”
汪峻看萧溅雨,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忍不住说道:“有没有搞错,这是少儿不宜好吧!”
“你还是少儿吗?”萧溅雨不假思索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惹得大伙儿忍俊不禁,他也自知不妥,加了一句:“来点人性,尊重感情不好吗?”
他是样子呆萌,语出惊人,云激扬等人都对这个江南萧溅雨刮目相看,其实适才云激扬和秦宜若的动作,也算是闺房之乐,严格说来,是该到闺房去才对,可是呢,也属于发乎情,止乎礼,在犯规和不犯规之间,假如在场有小儿,那么是不适宜,偏偏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这一点亲昵动作,也不算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