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武馆的名字,云激扬也不想花这份心思,就按照秦家的意思办吧,本来地皮就是秦家的,秦宜若却认为名字不可马虎,还是请大家一起来商量吧。
她要把大家都叫过来,云激扬拦住了她,不用那么麻烦,不就是教习武功吗?再说了,都是江湖草莽,粗人一个,也未必想得出什么好名字来。
秦宜若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谦让,也在显示对秦家的尊重,与其让大家来,七嘴八舌的起名字,还不如自己去想一个过得去的名字。
于是秦宜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就叫白云斋吧。”
云激扬知道她是要让自己扬名,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姓氏放在里面,同时自己爱穿白衣,也喜欢读书,那么白云斋三字真是再恰当也不过了。
云激扬不禁把“白云斋”三字反复念诵,觉得朗朗上口,忽然心起一念,信口道:“宁愿醉死温柔乡,不羡武帝白云乡。”
秦宜若一听顿时啼笑皆非,嗔道:“说正经的呢,又胡说什么呀。”
宁愿醉死温柔乡,不羡武帝白云乡出自汉成帝得了美人赵合德,喜爱得不得了,于是说了这句话。意思是希望老死在美人的温柔乡中,不想学汉武帝老年求仙,追求什么白云乡。
云激扬道:“有什么不正经,这也是一个爱情的许诺,人各有志,有人愿意追求玉堂金马,富贵及地,有人要的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秦宜若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一个名字而已,却被他高雅的调戏了,还不能说他轻薄,不过看他如此善于见缝插针,只怕是心心念念,都牵挂着,那也是一份痴念,一份执着,更是一份天真。
她不觉微微一笑,她笑得娇美动人,却是连她自己都不得知。云激扬看得痴了,回了回神,说道:“又在想什么?”
秦宜若道:“以前看书时,书里都说汉成帝宠赵合德十分荒淫,也带来很多的后患,总之不对就是了。可现在细细想来,情之真挚,竟然也是由荒唐而来。越是荒唐,越是情真,这倒是从前不曾领悟到的,不觉出神。”
云激扬也拉着她的手,说道:“以前也不懂个中情由,也会人云亦云,现在却觉得人生难得一荒唐,这荒唐二字也是难得的幸福。”
秦宜若点头道:“正是。”
云激扬见她同意,眼中顽皮的神色一闪而过,秦宜若一见就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孩子气的想法,一开始她是不适应他的孩子气,后来觉得也蛮好玩的,现在呢,只要一看到他的孩子气,就忍不住想跟他靠得近一点。
秦宜若看着他的眼睛,身子却不禁前行,云激扬见到自己一起孩子气的想法,她就马上靠过来了,不觉心头大喜,顺手将她揽入怀中。
这时就听到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秦宜若顿时大羞,轻轻地一推他,说道:“有人来了。”
云激扬却不急着放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把她的脸往自己的脸上一靠,两人重重地粘了一下,看样子,竟似恨不得咬她一口才是。
秦宜若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笑好,这时云激扬说道:“早就看到了,急什么呢。”
秦宜若一想这倒也是,这时云激扬才把她松开,就见牟秀城、董雪娥等一干人等陆续而来,咳嗽的正是牟秀城,他咳得很重,咳完后就东看看西看看,好像没看到两人在干什么似的。
董雪娥却心直口快,说道:“一大清早的,小两口干什么呢。”
秦宜若红着脸不说话,云激扬将她藏在身后,说道:“我和小若商量着给武馆起什么名字,商量出一个绝妙的名字,叫白云斋。”
“白云斋?”这三个字在众人口中打了几个滚,牟秀城点头道:“不错,不错,秦小姐到底知书达理。”
秦宜若听到知书达理四个字,想到适才和云激扬亲热,不禁又是红晕满脸。
这时汪峻说道:“不好!”
。云激扬不悦道:“你说什么?”
他很沉醉于适才与秦宜若的两情相悦世界中,看到秦宜若那么关心他,帮他的摊子在想方设法,撑起门面,就觉得秦宜若什么都是好的,哪里听得进汪峻的不逊之言。
游元升道:“大哥,你也别怪峻弟,我也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云激扬的面色开始有所缓和,说了一个字:“讲。”
汪峻道:“白云斋怎么听怎么像是教书的地方,哪里有武馆的样子呀,难不成我们还叫人拿一本书,先摇头晃脑地读一阵子,成什么样子。”
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牟秀城道:“可是带着文雅之气,更显得武馆高端体面上档次。”
汪峻道:“但也不能让人误会是私塾书斋吧。”
牟秀城道:“容我大胆,加一个字,叫白云武斋可好?”
他这句话是对云激扬说的,云激扬略一沉吟,还没说话呢,秦宜若已经说道:“很好,牟大哥想得更周到。”
牟秀城回应道:“秦小姐过奖了,都是你打的底子好,在下不过是略加变化而已。”
秦宜若道:“我到底是女儿家,设想得不周到,牟大哥加了一个字,可谓神来之笔,既体现了这是武馆,又让人觉得这家武馆不一样,真妙。”
两人就相互吹捧起来,把汪峻撂在一边,好像都不记得原是他提及的,汪峻不禁要显示自己,说道:“大哥,是我先提起的。”
云激扬见武馆的名字是秦宜若想出来的,修改的又是牟秀城,可谓自己一方和秦家各占一半,平分春色,这倒是难得平稳局面,正在欣喜之中,就听汪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