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倒也是正理,云激扬道:“你也是对的。”
秦宜若忽然想起李灵真说的,她看到男人就会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人,会有设防,没事也不会多说话的情形,这不就是独孤梦的情形吗?
都是对异性认知不足,心存好奇,却又恐惧,所以一开始的了解都是很肤浅很片面的,可这又是开始了解的迹象。
现在秦宜若才知道为什么需要去聆听,对于别人来说,聆听那是对自己的尊重,谁都需要的,可是对自己而言,聆听是为了了解一个活动的情况,假如说单单凭片面的一言半语,很有可能对着独孤梦的想法加以指责和批评,说什么这样不对的,甚至人生攻击都有可能,什么这种想法都是狗屁大男人主义。
可这些好像除了情绪的发泄之外,也没什么很大的作用,假如静下来,仔细去听话里的意思,就会明白独孤梦就是处在对异性既有好奇,又有设防,既想去爱,又要保护自己的状态中,这种状态可以说是每一个人都会碰到的。
秦宜若不禁微微一笑,原来帮着处理别人的难题,对自己也是有帮助的,好像也会提升认知,对原有的知识进行着整合与升华,这也是好处哦。
董雪娥道:“可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大哥说那人厉害呢?”
云激扬笑道:“懂得节制欲望,你说这人厉不厉害?这要多理性,对情况多了解才会做得到呢?”
秦宜若道:“不错,假如一知半解的人,就会凭自己的血性冲动,想靠着自己来完成梦想,这也没错,自己的梦想是该由自己完成的。可有没有想过开赌场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独孤梦还有一些一知半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于是就跟着转移话题,说道:“开赌场的人怎么想的,关我们什么事呢?”
云激扬道:“小若说得不错,听她讲下去吧。”
秦宜若一听就知道云激扬其实已经明白了,只是他没有自己说,却给她创建了一个说话的平台,不由得对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秦宜若道:“一夜暴富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才可以产生呢?”
独孤梦道:“我没有想过。”
秦宜若笑道:“我是说,假如去赌场要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的话。”
独孤梦道:“自然是在赌场啦,你刚刚也说过的。”
他很奇怪秦宜若为什么要这么问,秦宜若道:“以前我也想过要最快的养活自己,不如去做一些偏门的生意,这些生意捞钱快。”
云激扬忍不住笑道:“你可真会想,只是有没有进一步想过,偏门的生意都有风险,而且触犯道德底线的。有一些又是踩线的,而且在踩线和触犯之间,本来就模糊,却要做得泾渭分明,这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说着他不禁感叹地吐出一口气,这些他为了生存都想过的,想想都觉得惊险,太不容易了。
秦宜若道:“我想过呀,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开个赌场会怎么样。”
董雪娥道:“你开赌场?”
秦宜若道:“有什么不可以?”
董雪娥道:“当然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她就觉得娇怯怯,又文雅温静的秦宜若去开赌场会是什么样子,很难想象,这根本就不搭调吗?
牟秀城却对这样的想法很感兴趣,说道:“那么秦小姐又是怎么想的呢?”
秦宜若道:“要开赌场肯定需要黑道白道都熟悉,而且官府对于赌场的审核是非常严格的,一般人根本开不了赌场,可是呢,假如开一个地下赌场,可以正常运营的话,赚钱肯定不是问题。”
云激扬这才明白,秦宜若的思路是冲着赚钱去的,什么可以赚钱,她就怎么想,一开始就是过滤掉什么合法不合法,道德规范什么的,这一些暂时都不考虑进去。
先把可以赚钱的法子想出来,然后再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接着再去从道德这一层上过滤,这样一来,她的思维会很活跃,就显示出一片蓬勃的生命力。
只是当云激扬整理出秦宜若的思维时,他忽然点醒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假如都是这么去想的话,那么仁义道德之类的,其实是滞后的,人总是要先活下去再说的。那么碰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岂不是真的不顾上仁义道德了吗?
这样一来,外面没什么好人的想法不就显得很正常了,既然要求生存,自然以生存为主,只要谁能让我活下去,还能活得更好,我自然帮那人啦。这其实就是生存的智慧,生存的道德了,跟一般理解的仁义道德是不同的。
所以说,外面的人一直就是如此的,只不过呢,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受了那些以仁义道德压制,指责的人的影响,不想被指责,因此才会优先考虑仁义道德。
可是被秦宜若这么一说,云激扬倒是发现,其实那些人从来也不是重点,这一些在过去也不是没想过,但想得那么清楚透彻的,还是头一回。
然后云激扬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和秦宜若好像有感应似的,先前他一动手,秦宜若就懂得及时扔一块玫瑰酥过来,现在秦宜若只要一张口,他就马上知道她的思维动向是怎么回事,两人好像内在互通,彼此有了默契。
这种感觉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有的,生过了七八个孩子的人,也未必懂得爱情,在一起十几二十年的夫妻,也未必有这种心灵的默契。
云激扬也暗暗称奇,心道:“难道以前曾经见过她?”
此念乍起,云激扬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种想法难道不该是初次相见时就应有的吗?好像第一次见到她的容貌时,就该有这样的想法。
可问题是,秦宜若的容貌虽然不恶,但到底还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尤其在云激扬这种久经江湖,见多识广的人眼里,要他一见倾心,好像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