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曾可琪继续说道:“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哪里防得了这一下,被我扫个正着,身形踉跄,这时候那丫鬟过来用力一推,和尚正跌在适才刺在树上的峨眉刺上,顿时要发出声音来,那丫鬟要想捂住他的嘴,我见机会难得,拔出匕首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抹,他刚发出声音来,那丫鬟拿手帕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来。”
秦宜若道:“盛夫人找来这么一个人,还有什么用呢,不是白费了心力吗?”
华眉语道:“那丫鬟怎么办呢?她这样的话,只怕逃不了责罚的。”
曾可琪道:“我向她致谢,她告诉我原委,知道我要去找盛云生夫妇,就把路线告诉我,然后跟我说,让我打伤她,这样主子就无法怪责她。”
华眉语笑道:“她可真聪明。”
秦宜若道:“也是没办法的,不然叫她怎么办,这一下她出头的日子总算来了,好歹也不用再受不必要的欺负了。”
曾可琪道:“我当然成全她,故意打晕她,把她放在假山石旁,就算是她滚到了假山石旁,我没看到就放过了她,然后我顺便拔下她头上的玉簪,想留作纪念。”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平时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那天看到了这么一个丫鬟,就觉得平时争强好胜的心少了很多,我武功高又如何,如果换了我在她的环境里,只怕我还不如她呢,假如说从前我是目无下尘的话,那么此刻开始觉得要踏实生活了。”
曾可琪笑了一笑,笑得宛如风中的花朵,虽然美丽,却非常摇曳,有一些飘忽的意思,她说道:“也就在那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来得好像不对,我该追求的就是在遗怨谷安安静静的生活,而不该自找烦恼。”
秦宜若愕然,说道:“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吗?”
曾可琪道:“有又如何,可那时候这种想法只是一显即过,不是主要的想法,我还是要见一面盛云生。”
云激扬道:“这倒是人之常情,人都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其实很容易受到周围的影响。”
曾可琪笑道:“可是人还是要靠自己,心里最想的事情,还是千方百计地要完成它。”
云激扬道:“所以不要动错了念头,以免耽误了自己。小时候会有大人告诉自己,什么是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而到了自立时,就要靠自己了,对的错的都要自己去面对和承担。”
独孤梦道:“所以压力就大了。”
云激扬道:“这时候是压力大的时候,你和我都一样。”
独孤梦道:“你还有压力吗?”
云激扬道:“怎么没有,每个时间段都有自己的压力,尤其是什么事刚开始的时候,这时候压力很大,却也不得不去做。”
秦宜若笑道:“知道你们男人压力大,可是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干吃饭的呀。”
云激扬道:“你要是太能干了,我会见到你怕的。”
这一句倒是由衷之言,难得他直言无忌,心怀坦荡。独孤梦叹道:“我也不想眉儿太厉害,因为我很依赖她,不愿老被她骂,被她压制。”
华眉语道:“我也烦恼呀,我知道应该看到你的成长,可是一看到有什么不对劲,我就会冲上去,会抓狂。”
秦宜若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事情,你的希望寄托在事情的成败上,成功了,你就赢了,不然就是输了。”
华眉语道:“有什么不对吗?”
秦宜若道:“没什么不对,只是事情和对方的成长,都该并重,如果事情真的有什么不对,你当然可以提出想法,只是不该看到了事情,就全然忘却对方的成长,这样一来,好像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一样。”
华眉语不说话了,秦宜若道:“云郎,我的意思是,还记得《吉祥诀》吗?我想到那个和字的吉祥符,和既是和为贵,又是相合,用你自己的能力把想要的合过来,所以你不一定要亲力亲为,把什么都在扛在自己身上。”
云激扬灵光一闪,说道:“不错,小若你倒是提醒了我。”他转头对独孤梦说道:“待会儿我给你看看那一章,我们可以一起学的。”
独孤梦还没回答,秦宜若对曾可琪说道:“谷主,你肯给我们买卖做,又愿意把心事告知,那么我也把《吉祥诀》给你看看,你也给我一点意见可好?”
曾可琪道:“我也有压力的,正好,可以看看《吉祥诀》是什么,难道比你家的霹雳掌更厉害吗?”
秦宜若道:“霹雳掌是我家祖传,可是传下来的已有偏颇,其实霹雳掌是和《吉祥诀》一起练的。”
曾可琪道:“怎么没听麟若说过。”
秦宜若道:“这也是姐姐去世之后,我偶尔看到《吉祥诀》这才明白的。霹雳掌威力沉猛,看上去很威风,可是它有一个隐患,那就是因为掌力骇人,所以耗费气力颇多,用一次气血就消耗一次,这等于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因此需要《吉祥诀》来缓一缓。”
曾可琪道:“怎么我和麟若比武时,看她打完一套霹雳掌法,还是气定神闲,没什么变化。”
秦宜若道:“所以说这是隐患,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假如说只是贪图表面的光鲜威风,那么自然疏远了《吉祥诀》之类不起眼的东西了。”
云激扬道:“原来你姐姐看上去是走火入魔,其实是气血虚耗所致。”
秦宜若道:“不错,她做事泼辣干练,有时候贪图痛快,快意恩仇虽然是好的,可是太过逞痛快,容易让心气和精力涣散。”
曾可琪道:“麟若是非常爽快的一个人,如果有人敬她酒,她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的。”
秦宜若叹道:“我劝她都没有用的,她就是太逞能了,不懂得保养自己,什么都要拔尖。”
云激扬见她又起了伤心之意,想撇开话题,让她转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