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祁娟娟发出的飞梭是打掩护,真正的暗器是借着水仙花落地,暗香袭来时,偷偷放出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好在祝嫩卿洞悉她的先兆,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击落暗器。
独孤梦这才明白为什么练千手千眼这门功夫,会练得肝火旺盛了,梅花针细如牛毛,要使得好,非要眼神很好才是,不然看多了,心都要荡下来了,哪里还可以用暗器伤人呀,肝开窍于眼,眼睛用多了,自然会伤了肝经,连带着肝火会旺。
祁娟娟道:“你怎么不还手?要做给孩子看吗?显得你才是好人?”
祝嫩卿道:“师姐,你我都丧夫,已经很苦了,何必还执着于痛苦呢?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
祁娟娟冷笑道:“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疼你?我却那么苦?”
祝嫩卿道:“师姐,是你争强好胜,什么事都爱出头,人家有什么事情自然第一个就会想到你。我也很感谢你有事就来帮我。”
祁娟娟道:“你好命,我不如你,这样总好了吧!”她一边说,一边露出气苦之情。
祝嫩卿还要再解释,却见祁娟娟怒目圆睁,说道:“我事事掐尖,却什么都不如你,那么我就什么都不要了,就要跟你较量一场。”
祝嫩卿道:“师姐,何必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各人自有……”
她本想说各人自有各人福,可是话没说完,只见眼前一亮,九颗铁普提闪着光芒,直朝她周身大穴袭来,祁娟娟的武功远高于祝嫩卿,祝嫩卿哪里敢慢懈,急忙左手护住门户,右手舞动银索,保护自己要紧,那一句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只见祝嫩卿衣袂轻扬,银索连击,场中“叮当”之声不绝,仿佛珠落玉盘,俨然是一段美妙的音乐。
独孤梦听得心神开朗,不禁叫了一声:“好!”
华眉语也不禁喝彩叫好,祁娟娟面色一变,她和祝嫩卿比起来,祝嫩卿轻松自在,而她却是热火朝天,怎么看都是祝嫩卿漂亮。
祁娟娟冷笑道:“你不还手是你自己的事,别指望我会容情。”
说着手臂一侧,一道圆弧旋转而来,似镖非镖,似刀非刀,不知道是什么暗器,连祝嫩卿都没看到过,当下银索晃了两下,使出防身的招式“四面壁垒”,抵挡那枚暗器。
祝嫩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把银索舞动得拨水不漏,哪怕是细如牛毛的梅花针碰到她这一套功夫,只要是沾到银索的边,就会被弹开,断然难以进入她的防御圈内。
谁知道银索才碰到那道圆弧,就被撞得歪歪斜斜地瘫在一边,她的防御圈就明显被打破了一个缺口。
祝嫩卿面色一变,手腕一振,待要重新防御,却见那道圆弧蓦然一弹,本来是弯如新月的一道圆弧,现在竟然变得如同满月一般,周边尽是锋锐,悬空而至,风声甚是吓人。
这一下祝嫩卿猝不及防,加上从来没看到过这种暗器,不禁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时,更是不敢再假思索,赶紧手腕往下一沉,银索直接垂地,兀地弹上,接着索身打了一道扣子,这银索本就是可刚可柔,亦刚亦柔的,这样一来就可以当做绳扣,准备圈住那枚暗器。
不想那道扣子还没扣实,那枚暗器忽然一扁,却是旁边少了一块,竟然从还没打实的银索中穿过去。这一下变生肘掣,谁都猝不及防。
祝嫩卿反应极为灵敏,当机立断,本来她想解开银索的圈扣,如今便不再寻机会解开扣子,直接用未打实的扣子去撞那枚暗器的后侧,只要撞下来了,危机也就解除了。
她这一下反应,连祁娟娟都在一旁赞道:“好师妹,这一手可俊得很呀。”看似赞赏,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祝嫩卿其实已经是手忙脚乱,哪有心思再回答她的冷嘲热讽,当下只顾使劲击落那枚暗器。
谁知道银索刚刚碰到那枚暗器,忽的“噗”的一声,一道绿烟射出,同时“嗤嗤”之声不觉,眼见绿烟中银光闪闪。
祝嫩卿知道不好,只怕烟中有毒,又担心那点点银光,还是细如发丝的梅花针。这暗器做得精巧之极,多层设计,令人防不胜防,真是难缠得很。
祝嫩卿赶紧用力先把那枚暗器击落,免得它再生出什么古怪来,接着衣袖挥扬,驱散那绿烟,然后继续用银索使出“四面壁垒”那一招。只要使出那一招,定可保护她周全。
那一招“四面壁垒”才使到一半,只听华眉语“啊”的一声,接着独孤梦叫道:“眉儿……啊!”
最后一声是独孤梦发出的,好像被暗器伤到了,祝嫩卿大惊,顾不得继续保护自己,急忙朝着独孤梦的方向跑去。
只听祁娟娟幽幽地道:“祝师妹,你可要小心了。”
祝嫩卿心知不好,急忙将银索舞成一团,打成圆圈状,这样一来,就不怕任何暗器了。
谁知道才打了一圈,只觉得膝盖一疼,右膝再也站立不住,屈倒在地,接着手腕又是一麻,银索再也拿捏不住,“当啷啷”掉在地上。却原来膝盖和手腕上都着了一枚梅花针。
祝嫩卿虽然人已落地,可是衣袖连挥,把祁娟娟适才放出的绿烟已经驱散得八九不离十,只见独孤梦用手一拈,一根梅花针已经从肩上被拈下来。
祝嫩卿又惊又怒,说道:“师姐,虎毒不食子,你为了要赢,竟然连亲生女儿都要下手?”
祁娟娟道:“我什么时候伤了眉儿了呢?”
只见从华眉语身上掉下来一颗铁莲子,华眉语道:“娘,你适才打疼我了。”
祁娟娟道:“那么你有什么事情没有?”
华眉语低头道:“这倒没有。”
祁娟娟喝道:“眉儿,你还不是她什么人,理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