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娟娟闪开身子道:“我老了吗?”
这话明显带着刁难,这叫独孤梦怎么回答?说老不像话,说不老又嫌轻佻,哪有女婿这么跟丈母娘回话的?可是不回答更不像话!到底对方是长辈。无论怎么样都会被继续刁难,他的头皮发麻,一个头立刻就有三个这么大。
眼看独孤梦下不了台,华眉语正要向母亲撒娇,让她软化,却听祁娟娟道:“梦儿,你带我去吧。”
独孤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叫他“梦儿”,也就是承认了,就这样被接受了?
云激扬道:“傻小子,发什么愣呢!”
独孤梦立刻回过神来,说道:“娘,那你小心脚下,我带路就是。”
华眉语喜道:“娘,那我扶你。”
继而回头对祝嫩卿道:“娘,我们一起吧。”
祝嫩卿笑着答应,叫了一声“师姐”,祁娟娟点头应了一声。,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云激扬与秦宜若相视一笑,这算皆大欢喜。
过了数日,秦宜若和云激扬在书房里说话,天气越来越冷了,秦宜若笑道:“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云激扬道:“江南的冬天都不下雪的吗?”
秦宜若点头道:“好几年没看到下雪了,假如今年下雪该多好,我就可以踏雪寻梅。”
云激扬不禁笑道:“你的兴致倒是高。”
秦宜若道:“从来我就在家管好事务之余,就看看书,一直呆在家里,而且我都是听家里人的话,可是现在我就要按自己的意思去做,踏雪寻梅是古诗上说的雅境,怎么着也要尝试一回呀。”
云激扬道:“人家是为了一首诗,奔波几万里,为的是看看诗中的风景,你倒是为了一首诗,偏要寻觅个中意境。”
秦宜若撇着嘴说道:“现在的名胜古迹呀,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了,大老远过去,是看人还是看风景?真以为人比花娇吗?煞风景!”
云激扬点了点头,他闯荡南北,非常清楚越是有名的风景胜地,就越被糟蹋得厉害,很多都已经不像样了,真要看到诗句中的美景,还真不如在家做梦呢。
于是他笑道:“那么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如果人太多的话,我就撒一把花椒,把他们驱散,叫他们人比花娇!”
秦宜若噗嗤一笑,亏他想得出来,她说道:“不用撒花椒,只要把他们引开就行了,让我静静地看一会儿梅花。”
云激扬道:“你想来个人面梅花相映红吗?”
只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云激扬故意换了两个字,以应眼前景,搏佳人一笑。
果然秦宜若咯咯笑道:“赏梅是很风雅的事,我想静静地跟梅花交流,不想被闲杂人等打扰。”
听到她满室的娇笑声,云激扬眼睛里仿佛含了一块蜂蜜一般,心头都是浓浓的甜意。
这时独孤梦进来了,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打了一声招呼,云激扬道:“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你该在武馆才是。”
独孤梦道:“武馆由眉儿和两位娘亲照管着,我很放心。”
听他说到两位娘,秦宜若不禁欢喜道:“你和眉儿要成亲了?”
独孤梦含羞点头,云激扬道:“大喜,什么时候办婚礼?”
独孤梦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云大哥,我今天来是跟你们辞行的。”
“辞行?”听到这两个字,云激扬与秦宜若不禁面面相觑,再一转念,很快就明白了为何独孤梦这时候会来,同时他会那么恭敬地行礼。
云激扬道:“你们是商议好了的吗?”
独孤梦道:“正是,我和眉儿商议过了,也问过两位娘亲的意思,她们都没意见。”
云激扬道:“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也是留不长的,你有自己的事业心,这是好事,只是可以告诉我一下,你们走了之后,打算到哪里落足?”
独孤梦一阵迟疑,云激扬道:“我不是有意干涉,只是不想从我这里出去,你们就没了下落,作为好朋友,难道不希望今后还能有个往来?”
秦宜若道:“不错,成亲是人生大事,我也不想看到眉儿颠沛流离。”
独孤梦道:“不瞒云大哥说,我想回家乡打理家族事务,我家需要有人撑起门楣。”
秦宜若道:“说得也是,现在你的能力,是足以接触具体事务,在事上磨练了。”
独孤梦道:“同时我想开一间武馆,一来纪念这一次的相识,二来我在武功上的天分也不愿意浪费,三来,两位娘亲如果一直闲着,只会无事生非,那么弄一间武馆,让她们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秦宜若笑道:“你想得真好,看来你爱琢磨的特性是发挥出作用来了。”
云激扬也颔首道:“不错,这个主意面面俱到,难为你了。”
独孤梦道:“只是我想武馆成为白云武馆的分号,特来申请,不知道云大哥可否答应。”
这话一说出来,云激扬吃了一惊,没想到独孤梦的主意里也包含了他的利益,这倒是始料未及的。
好在他反应快,说道:“容我和你嫂子商议一下,再做论断。”
独孤梦道:“我想记住这一次的江湖行,假如说武馆有盈利,那么多少也算你们一份,人家钱财往来是利益,可我们却是情谊,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秦宜若笑道:“你已经是一家之主了,还要承担武馆的运营,按理说该恭喜你,可还是嫌快,怎么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呀?”
独孤梦道:“在你们面前,我好像一直是一无所有,都依仗着你们的大力支持呢。”
秦宜若道:“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还要再说下去,云激扬却打断她,他笑道:“难怪你想离开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我们对你越好,你就越不安,你的离开恐怕更多是出于情绪,而不是真心。”
独孤梦一愣,说道:“至于说得那么直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