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绮战败,北辽四分五裂。
连凌初寒都要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拉拢耶律绮为自己所用。
父亲又怎么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拉拢方允文,便是在拉拢福王。
一心还记得方允文的模样,那个孱弱的书生模样的人,半点无北辽男子的英气,脸上总是透着病态的蜡黄色,却独有那双眼睛,大而深邃,是北辽的人的特色。
她知道,方允文曾向自己提亲的事,只是被父亲给婉拒了。
那时候,北辽是耶律绮一人的天下,福王虽骁勇善战,却因为太过暴力血腥而不得民心,一直被耶律绮压制着。
方允文也是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才会被送到南月。
当然,这也只是外界的传闻,若是福王当真对这个儿子没有半点怜惜,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来做这质子。
一心在等待着机会。
先等来的,却是君末竹。
他依旧红衣如霞,妖娆的模样即便没有任何的表情,也好像一直的挂着笑意。
只是在看见一心的刹那儿,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忧伤。
“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些新茶,西留的龙井。上一次招财回去,也忘了让他带过来。今日无事,便送来了。”他不太熟练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一心看着他,想着这天下第一的君羽侯也有如此别扭的时候,眉间便多染了几抹笑意,“侯爷是来听曲的吗?”
“嗯,花了不少银子。”他道。
一心正欲转身向琴室去,听见这话奇怪的回头看着他。
君末竹落寞的一笑,“原来,十七爷也经常来找你?”
毫无预防的听见凌初寒的名字,一心转过了身,原本一直浮在她眼里的笑意瞬间被隐隐的怒气所替代。
什么也没再问,什么也没再说,一心拨弄着琴弦,青绾送上了煮茶的器皿之后,君末竹便自己开始摆弄他‘专程’送过来的茶叶。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顿了手,疑惑的看着一心的背影。
她是一个弹琴的高手,因为他听过很多次她弹琴,却从来无法从她的琴声中听到任何她的情绪,一个不用心的人,却可以将曲子弹出别样的感觉,这不是高手是什么?
可是今天,她的琴声明显的透着不悦,那么强烈,好似她根本没想压抑住一般。
待一曲终了,君末竹道:“茶也煮好了,过来尝尝。”
一心缓步走过来坐下,他替她斟了茶,“你有心事?”
“有吗?”她笑了一下,伸手端了茶碗,不置可否般的反问道。
君末竹垂下了眼帘,“许是我听错了。”
一心自己都愣了一下,她以为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她已经能很熟练的将自己真正的情绪给掩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觉。
可没想到,不过是他提起了凌初寒,她竟然忘乎所以的借着琴声宣泄着她的怒气。
“没有。”她虽觉得这句‘没有’是多余的解释,可是还是说了。
君末竹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因为她一句多余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