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两,陆府里还是能轻松拿出来的。
不过一心算准了胡氏会自作主张。
母亲死了之后,父亲虽然对胡氏很疼爱,可是胡氏掌管着家中的大小适宜,却总是会出错,为此父亲没少责骂过她,到最后,甚至说让她不要去操心那些事,拿不准主意的就交给管家去做。
若胡氏乖巧一些,也不会一再的出乱子,可偏偏她是不服气的,总想着做些事让父亲看看她并非无用之人。
一次失败,挨骂,再来一次,仍旧失败,挨骂,她好像根本不懂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
陆娆那般事事好强的性子应该是分毫不差的遗传了胡氏,只不过陆娆要比她聪明而已,后来有陆娆在一边帮着,她出乱子的时候少了些,父亲便将这功劳记在了陆娆的头上,时不时的夸赞着。
可是夸的久了,胡氏心里也不是滋味,错的就都是她做的,对的就是陆娆的功劳,纵然那个是她女儿。
原本一心并不肯定,她让青绾送去的荷包最后会不会落在父亲的手里。
可是看见小桃开始变卖首饰,她就知道,胡氏的老毛病依旧没有改。
在鸿禧嬷嬷跟她说那些话之前,她原本的打算是从胡氏那儿将这两万两给弄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真的有,她也会想办法将这风吹到父亲的耳朵里,到那时候,胡氏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她一开始想要的,不过是这样无关痛痒的恶作剧,让胡氏被父亲责骂而已。
可是现在,她依旧还在做这件事,可是想法早已经和最初不一样了。
父亲。
那个将她扔进乱葬岗的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还是她的父亲吗?
陆娆在杀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她根本不相信,什么叫父亲真正喜欢的人是胡氏,母亲根本是抢了别人心上人的人。
父亲和母亲琴瑟和谐,相敬如宾都是她亲眼所见的,怎么会因为陆娆的两句话就去动摇。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陆娆想要她心死的谎话。
可是眼睛看到的,原来都是假的。
什么相敬如宾,琴瑟和谐,不过都是欺骗世人的幌子。
陆永浩喜欢的不是知书达礼的母亲,而是那个浑身都彰显着粗鄙庸俗的胡氏。
爱情,也许真的和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无关,没有谁说过喜欢的人不能是胡氏那样的人,可是他若是真的喜欢,又为何一定要去欺骗别人?
要给外人看到他们夫妻的和谐美满,要在她的面前充当一个伪善的父亲角色。
又为什么,连她已经死了,还要那样去残忍的对待。
即便不爱,相濡以沫多年也不会没有感情吧?
即便不爱,她陆一心也真的是他陆永浩的骨头吧!
有什么值得,他一定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去对待她们母女,她们何错之有?
一心睡不着,起身推开了窗户,夜风中,君末竹书房外的桃花如同白雪一般在空中飞舞。
夜很凉,心更凉。
父亲这个亲昵的称呼,原来只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