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雪打灯”
那雪花是从年画里飘出来的
挑灯的孩子穿新衣戴新帽
比年画里的金童玉女还要俏
金龙灯，鲤鱼灯
棒子面捏成的兔子灯
萝卜头刻出的福字灯
搓根棉条做灯捻
糊个灯罩好防风
孩子们边跑边唱：“照照爹，照照娘
照照屋子亮堂堂，照照脑门长成一个读书郎……”
那三三两两的灯盏从村前一直蜿蜒到村后
像一群不慎从天空跌落的星星
三月里桃花红呀
四月里梨花白
当山坡上，田野里
那些杏花、苹果花、油菜花
被春风一一点亮
北方的原野就被一盏盏农事的灯笼
装扮成一块丰收的布景
以至于许多年以后
当我回望那些灰暗的岁月时
依然觉得1971年那段贫穷的日子
很明亮，很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