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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逝去的庄园

长满水稻的村庄,渠系密布,宛如泽国

水库埋在地下,生长出干渠,干渠抽出枝条

分娩出一条条支渠,村里最低洼处

丰腴成挂在树上的、盛满了水和鱼的果子,这些

都是爬满我儿时记忆的河流。抽水机房

看泡子的瘸子跟蜷缩在他脚下的癞皮狗

一样老,一入夜就对着一豆白蜡打瞌睡

这是下钩最好的时候。你可以把期待远远

甩入菱角丛中,将拴着鱼线的木棍深深插进泥里

撅一根芦苇或菖蒲为号,然后蹑手蹑脚回家

做飘满鱼香的美梦!在这个静谧的下午,我的梦

又一次被这阵鱼香惊醒,但醒来绝不愉悦

脸上光光的,摸不到蜘蛛网和草叶;耳畔上

也寻不到知了摇曳多姿的长音儿和树荫下的蛙鸣

田野里找不见披着蓑衣的水鸟

我的村庄消失了,那泡子里菱角的

浮叶和整天做着细碎梦的白花也无踪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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