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木平杜和淼清灵便和千雲等三人前去皇宫。
到了皇宫外,木平杜便停下说道:
“我们等一下其他族长。”
木平杜为人坦荡,有责任,千雲也十分佩服。
等了些许时间后,其他四族也都陆陆续续前来。
千雲有意观察这其他四族的人员,发现都是和木族一样,族长只带了自己的子孙前来。
五族人来到皇宫正阳殿外,传唤的官吏便代姜皇将一众人迎到殿内。
到了殿内,千雲看见了两个熟人,是萧氏兄弟,但身处皇宫,也不好前去打招呼。
来到正阳殿的人皆是姜国各大家族的人员,对姜国都有莫大的功劳。众人等了一会儿后,姜皇便从龙椅后出现,跟着姜皇的还有皇后和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千雲见到来者很意外,因为这个公主便是之前荷花亭那位女子。
三叶和之前一样,面纱遮盖这面容,只是衣着换成了紫色襦裙。头顶的朱钗和玉簪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姜皇到后,表彰了一下各大家族对姜国的贡献。又说了些比试的事宜,然后就散朝了,各大家族也都各自离去。
在千雲看来,姜皇对各位族长都挺尊重的,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千雲刚出正阳殿,便看见萧氏兄弟在前面,就上前打招呼道:
“萧统领,萧城主。”
萧信见是千雲,回应道:
“小木公子,些许时日不见,怎感觉换了一个人。”
萧信之前和千雲相处时感觉他这个人比较阴沉,今日却没想到千雲能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千雲答道:
“萧城主说笑了。”
千雲最近也感觉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回到正常生活了吧。
萧应还是如之前那般,颇为冷峻,并未和千雲搭话。
萧信继续问道:
“小木公子可有参加什么比试?”
千雲回道:
“有,跟着大哥和二姐参加了俊杰会,还有琴艺。”
萧信和千雲相处过一段时间,当初觉得这小木公子颇为安静,没想到他还去报了俊杰会。
“那我预祝小木公子旗开得胜。”萧信祝贺道。
萧信见萧族众人和自己兄弟二人相距甚远,说完便告别离去了。
千雲也拱手道谢,目送离开。
路上,萧信对萧应说道:
“三弟,这小木公子多日不见,看起来开朗了不少。”
萧应答道:
“确有这种感受。”
两人跟上萧族,渐渐远离而去。
千雲这才前去跟上木族众人。
路上,千雲思索着,有一事不解,便问木平杜:
“父亲,刚刚姜皇身边的那位蒙面女子是谁?”
木平杜稍加回忆,问道:
“你说的可是三叶公主?”
千雲听名字对上之后,便回道:
“对,就是那位,为何戴着面纱?”
木平杜略皱眉头,答道:
“这事很难说清楚,我们边走边说吧。”
临近家中,木平杜才和千雲说清楚这三叶公主的身世。
原来,这三叶公主并非皇后所生,而是姜皇在外的私生女,所以并未带上皇室姓氏,因排行第三,借金枝玉叶之意,故取名三叶。
这三叶公主也算是千雲的同门,她母亲曾是灵妙坊的圣女,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媚骨,三叶继承了他母亲的体质,所以姜皇怕她出事,便让她带上面纱,不让其随便出宫门。
千雲这才明白当日为何自己会情不自已,对这离奇的体质也非常吃惊。
千雲也没去多想,马上就要参加俊杰会了,明日还要去比试琴艺,想到此处,千雲甚为苦恼。
戌时后,千雲已经修炼结束,他见窗外的月光正盛,不免有所思绪,不知道师尊现在何处。不知为什么,自从听了灵妙道人的一席话后,千雲渐渐的转向了师尊还存活于世的想法。
越是此般想,他就越想去寻找师尊,便又盘坐修炼,就这样过了一夜。
翌日未时,木化青和木承启为准备俊杰会便没同千雲前去,千雲也没有怪他们,自己带着紫檀琴前去皇城内参加琴艺比拼了。
皇城在皇宫外围,属于禁军巡逻之地。待千雲来到比试的地方,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按照名次,还未到他,千雲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听台上的人弹奏。
申时未到,这琴艺会便已经决出四位琴艺超群之人,千雲自小就收到师尊的熏陶,自然位列其中。
在台上的礼官一一向众人介绍了四人的身份,便请第一个上台弹奏。
第一个上台的人是柳家外门子弟,师从都城礼乐大学士。
只见那人上台后并未直接弹奏,而是闭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启奏。
先是平滑的弹了一段,中间似有雨滴之声,手法颇为娴熟。然后到了曲中,曲风平缓疏放,似有春风拂面。临近高潮,先是和弦一段,中间骤停,然后曲调高转,轻快悠扬,仿佛一旁有孩童嬉闹,纯真而又无忧的曲音让人回归到那个懵懂的时期。
曲罢,众人还享受在余音中,过了一会儿,众人掌声不断,千雲也点头微笑,甚为佩服。
第二人是皇城贵族之女,虽是女子,但一脸英气,身着也和其他贵族之女不同,很是干练。
这女子上台后,并未作过多的准备,直接启奏。
开头便让众人一震,只听见琴弦似有雷击之声,刀光剑影之意,激昂的曲调,让人仿佛身处战场,但突然曲风下转,仿佛鸣金收兵。曲中,舒缓的曲调仿佛是大战前的休整,陡然间,曲风再起,仿佛万军交战,曲中似夹杂着怒吼和震喝。曲末,一改之前高亢的调子,喜庆轻快之感袭来,仿佛是将军旗开得胜后回到国都,举国欢庆。
曲罢,众人在震撼中久久呆立,直到礼官宣示第三个人上台才回过神来。
第三位便是千雲,上台后,他虽然不在乎名次,但面对这么多喜好乐曲之人,他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千雲思考了一会儿,打算弹奏《花间谱》中的昙花语。
启奏,曲调缓和安静,仿佛在酝酿什么,慢慢的曲调渐转轻快似有春意。曲中,似有鸟鸣,曲风如新月般澄澈,曲调逐渐攀升,终于在顶点爆发,就像蛰伏数年的蝉蛹挣脱蝉壳一般,悦耳,空灵,富有力量的曲调持续一段时间后骤停,突然直转悲情,似有枫叶飘落,百花凋零,直至结束。
曲罢,众人怅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千雲下台后,感觉脸颊有些冰凉,用手一摸,原来不知何时,自己也被带入其中。千雲有些茫然,他仿佛失去了目标,就像在座的听众一般,思考着自己活着的意义。
千雲还在自己的思绪中,第四人已经上台。
那人上去直接启奏,曲调和千雲曲末那般让人伤感,如凌冽的寒风,但不一会儿,曲音突然变得十分宏大,就像刚创立王朝,百位乐官在一同演奏,歌颂功德一般。不一会儿,便将众人拉离伤感之中。
千雲听后也不免被代入其中,想其当初凤阁何其鼎盛,但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一切都恍然如梦。
琴艺会结束,千雲位列第四,得到了一本曲谱,没有名字。
领取奖品后,千雲未作停留,回到府中,继续修炼,为明日俊杰会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