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搬来的这家新住户，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没见几次出来......”
程薇放学回来就看见母亲在水池旁一边洗衣服一边和邻居阿姨聊着天。
“薇薇回来了....”一旁的阿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抬头看见程薇进了四合院，转移了话题。
“阿姨好.....”
“我和你说啊，我家那位不是有时候回来的晚嘛，经常能听见那家里传出闷棍声.....”说到这阿姨的声音又小了几分，“估计是家暴”
“呀，家暴？”母亲一脸惊讶“那难怪了.....”
薇薇听了一耳朵，往那件挂满黑布帘显得有些阴森的小屋看了眼，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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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把弟弟的尿布拿出去丢了”
“哦，来了”
程薇忙放下手中的笔，快速走到床边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尿布。
“我的小乖儿哦，乖，不哭不哭”
身后是母亲温柔疼惜的声音，甚至将尿布递过来都没有看她一眼。
弟弟虽小才五岁但早已过了带尿不湿的年纪了，家里并不富裕在这繁华的上海甚至说过得有些拮据，但母亲还是把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弟弟。
母亲如愿，第三胎是儿子，爸爸也很开心说自己终于有后了，程薇虽是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才算有后，但见到父母亲脸上的笑容她便也跟着欢喜。
“滚！给我滚出去！”
身后传来声嘶力竭地吼声，程薇吓得心脏一缩，赶忙回头。
周围的邻居有些探出头来，发出“啧啧”声，语气甚是惋惜，和母亲聊天的阿姨也摇着脑袋“又打架了，可怜呀....”
“呼......”
程薇看了眼小屋，快步走回家。
“薇薇，作业写完就早些睡，动作小声些，别把弟弟吵醒了.....”
“嗯”
程薇应着父亲，把台灯打开，身后是父亲熄了大灯蹑手蹑脚上床的声音。
出租屋里是上下两层的架子床，她和妹妹睡上面，早早地喂了妹妹哄入睡了。
程薇坐在台灯前，将窗帘掀开一个角，透着玻璃望着漆黑的夜。
上海的天不比乡下很少能看璀璨的繁星，只有稀疏的那么几颗也还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触摸。
正当程薇发呆时，小黑屋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光而立看不清脸。
停顿数秒，那身影似是有了目标，转身朝铁门外跑去......
出于好奇，程薇也起身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
几个拐弯，程薇就寻不到那个身影了，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身后昏黄的灯光，心里有些害怕。
明亮的眼眸转动了几圈还是没找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她准备放弃原路返回，这时.......
“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撕心裂肺得声音从前面的巷子里传来。
程薇屏住呼吸，轻移脚步躲在电线杆后看去，那个灯火通明漂亮店里走出一个美极了的女人，那女人不盈一握的腰际上放着一只肥硕的大手，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我是云儿，妈妈......你不要云儿了嘛.......”
男孩用尽全身的力道拉着女人的衣裙不让她走，那女人顿了脚步眼中似是含着泪珠，轻声的对着男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推开了男孩，距离有些远程薇听不清。
“不要......云儿只要妈妈，只要妈妈，妈妈不要抛下.......啊！”
男孩固执地摇着脑袋，小手死拉着女人的衣角不让她走，那女人身旁的男人极其不耐烦地一把推开男孩，嘴里还骂骂咧咧“小杂种！给老子滚，扫了老子的兴要你好看，他妈的！”
力道很大，男孩被掀翻在地，“云儿......”那女人嘴角有些颤抖，没走出几步就被男人搂紧了腰际，女人知道自己已经是无力反抗这样的命运，咬着牙说“快滚，我不是你妈妈，滚回你家去！”
男孩挣扎着起身，瘦小的身影不甘心地追着那载着母亲扬长而去的车后，没几步就踉跄地摔在地上，只能倔强地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车影。
那店里的人似是见惯了这般，只是朝门口张望了一番就各忙各的去了，程薇心里有些泛酸觉得那男孩有些可怜，踌躇着，虽然不知道上前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手里捏着一块方格的手绢，那是她刚来上海的时候妈妈买给她的，有些旧了。
男孩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手绢怔住了，很快，他狠狠地擦掉泪水，抬头恶狠狠地朝程薇看去。
他目光如炬，像透着寒光狼得眼眸，程薇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手绢也掉落了。
男孩收回目光，爬起身，消失在程薇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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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程薇照常一人出门“妈，我上学去了”
小黑屋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很干净，“小云，入学手续爸爸都已经给你办好了，可以随时入学”
男人伸手想去摸摸男孩的发，男孩后退一步从男人的臂弯下退了出来，神情冷漠“知道了”
男人有些尴尬，悬在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这里环境不好，今天收拾收拾东西去爸爸新家住.......”
“尹霆，你是真打算到哪都把这晦气的东西带着是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苏家给你的，我放着好好的苏家小姐的日子不过跟你在这破烂的四合院里待着，你倒好瞒着我和外面的野女人鬼混，这也就算了！还给我领回一个孽种！”屋里冲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身形娇小，漂亮的大眼睛此时正愤怒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柔儿，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尹霆，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
见状，男人慌乱地把女人一把扯进屋，女人嘶吼着，哭泣着。
只留那瘦弱的男孩双拳紧握在门外。
闻言，四合院的大人们纷纷议论“没看出来，这家男人长的挺白净斯文的，竟然在外面乱搞呀........”
“还搞个孩子出来，那女人能不气疯了嘛！”
男孩突然抬头，冰冷的目光直接撞上程薇的，不知道为什么，程薇有些害怕，赶忙收了眼神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走出了四合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