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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诗歌卷(3)

在冰雪沙漠中埋葬。

更泣祷上帝,

不再开红艳的希望之花。

谁料忠诚的灵魂,

搴揭起叛旗?

但这不值怀疑;

为了忠诚:

对着惨淡的灯光,

才含泪忍痛这样的牺牲。

宇宙中的一切,

都漠然地冷笑!

我感不着;

箭射是怎样深?

刀刺是怎样痛?

少女的憨笑是怎样含情?

青年的啜泣是怎样动人?

那不忍南去的雁儿,

归歌是怎样凄怆?

确是证明了!

——我灵感的埋葬。

一九二四,一,十三,神清夜静时。

末次的泣祷

朋友呵:

请原谅我!

因为人生是这样颠倒!

我才将三年的索绊,

用无情的斧儿,

斩断了一切的迷恋!

我们的过去,只不过是梦;

梦幕上我赠你几粒明莹的星!

我们的过去,只不过是梦;

梦境中我赠你无限的隐痛!

朋友呵:

请原谅我!

为了你的愉快和幸福;

我怎忍陷你在迷惘难宁的心境。

朋友呵:

愿你只诅咒我是病伤了,

我是病狂!

只看做北来的雁儿,

停息在你的檐下——

无几天的羁栖。

墨浪停滞着,

我的泪不禁向心头流;

但朋友呵:

你毋须想到我的悲苦!

宇宙呵:

原是游戏场。

只当做流水载了落花,

无意中漂到你的门前;

只当做无家的燕儿,

无意中曾栖在你的树巅;

为了这未尽的缘,

何须忆,

从前血泪怎样流?

从前的友谊怎样坚固?

我已狂领了毒汁的浓酒,

醺醉中聊寄这无限的悲苦!

生命波纹上起了几点浪花,

生命旅程中印了几层深痕;

朋友呵!

你的心情本已毁伤!

我的灵感业已埋葬!

乘着神座前的红烛未熄,

夜莺正歌着临死的挽歌;

我们共爱的紫罗兰,

也伏着身躯萎在神的足前;

那时我们同伏在这静默含笑的白玉像下,

含着人间的隐痛,

负着深长的创痕;

作这不得不如此的——

末次的泣祷!

残夜的雨声

一点冰冷的心血,

转着低微的浪音;

在一叶的生命上,

又映着惨切的深秋!

朋友呵!

听窗外淅……沥,

想到了篱畔黄菊,

点了支光明的烛——

走出了梅窟。

花下映出我影儿的彷徨,

黯淡的月光——

照出我心中的凄凉;

树荫里落下的雨珠儿,

慢慢地向身上;

那时:

夜莺奏着深秋的挽歌!

篱旁黄菊,

她正在迷惘的梦中。

深宵远远地送来鸡声,

似银铃的摇荡,

惊醒了雨中阶下的痴魂!

执着熄了的烛儿,

回到梅窟。

斜倚着枕儿,坐送残夜;

听窗外芭蕉的滴沥,

梧桐叶满载着秋夜雨;

一声声,

一叶叶,

凄切切滴到天明。

十,十八,北京。

微细的回音

十一月二十四号敝校请爱罗先珂讲演“女子与其使命”一题,我觉得他温和的态度,诚恳的呼声,使我心中反应出一种微细的回音,我不愿摧残我一时的心潮,写出以博我心灵的安慰!

月色迷蒙,

一层淡红的幕纱罩着;

她拖着雪色的披纱,俯着头,

伏在荒芜黑暗的花园里祈祷着!

她的泪洒活了自由花!

她仰起头!望着碧苍的天,

隐隐微细的呼声,

欲唤醒沉沉数千年的同胞,

和恶魔奋斗!

她说:

朋友啊!

在荒芜纷靡的花园内,

荆棘布满的小径里;

鹰搭了巢!蜂做了窝!

我们的生命是怎样痛苦啊?

呻吟在地狱生活的同胞!胜利的魔鬼狞笑!

朋友啊!

在黑云阴霾的夜里,

灿烂的繁星,

缀成了光明的烛球,

照着那美丽的花园。

朋友啊!

拿你的血泪去改造粉饰那荒芜的花园。

朋友啊!

假如你遇见些活泼安琪儿,

你怎样安慰她呵?怎样导引她呵?

我相信宇宙间,最快乐欢欣的,

是我把上帝的心,告诉我可爱的人。

朋友啊!

记着!

在小朋友烂漫天真的灵魂里,

告诉他:

“世界是我们的摇篮,人类是我的母亲。”

朋友呵!

记着!

在小朋友洁白无尘的脑海中,

你指引着:

航着生命之楫,

摇着幸福之橹,

在波涛汹涌的生命流中,

燃两支爱真理爱自由的红灯——照着——

前途的成功建设!

模糊的心影

春波微荡着,

人类所宝贵的乘着光阴的船航行了!

只留下碧蓝中拥护的皎月,

照着那憔悴的梨花,

一缕一缕含着那惠风的颤动!

她披着那白色的肩巾,

伏在那清静寂寞的天心下,

罄她心里所蓄的,贡献于上帝;

祈祷那汹涌的怒涛,

不要了她……和人类共搭乘的幸福船。

白绫般的泉水滚着浪花冲出去的时候,

不问那下流的阻礁和污浊,

带着他那清净的本质,

悠然地去了!

沉闷的诗人呵!

玫瑰艳红之心哟,

如荼如火之情哟,

都化作点滴的泪珠,直滚到那清冷冷的泉心里。

微波振荡着,仿佛说:

“人类痛苦之余沥呵!

命运之神的成功啊!”

落花在亲爱的枝头,

终于抛弃了;

随着风去飘泊,

任那水去浮沉;

她何曾希望锦囊收艳骨,

涛笺吊香魂。

在沉闷的诗人之心魂里,

已充满了人生心酸,懦弱的小心呵!

伏在花旁呜咽了!

在惨淡的生之幕内,闪耀着些些微光!

花之魂耶?

诗之神耶?

密密的林阴,

浓浓的花影,

回旋着悠扬悱恻的哀音,

轻轻笼罩着和暖的惠风。

看哪!

不幸的梨花,坠在地上终于尽了生之期呵!

不尽的余香,犹在枝头芬芳,

不尽的余音,犹在枝头绕着。

命运之神呵!

在梨花灿烂的香魂里,

已把懊恼的灰色网与她罩上。

诗人在静默的夜里,

银光团团拥护着,

终于为使命而祈祷了!

艺术之神呵!

在沙漠般枯寂的园里,

太荒芜了!

在你的花篮里,散几朵艳红的花片;

在你的露瓶中,洒几点香润的甘露;

将来你能看到:

青年之光的灿烂!

青年之华的美丽!

诗人倦了!

心灵飞进花丛中舞蹈!

嗅着那紫罗兰的香魂,

沉沉如醉!闷闷地睡去!

我愿你

当我按着心潮,

伏在铜像下祈祷的时候,

惠风颤动的桃花,

像你含笑的面靥;

高悬穹苍的眉月,

似你蕴情的秋波;

蓊郁林中的小鸟,

宛如你临纸哽咽的悲调;

暮霭笼空时的红霞落日,

描画出故人别后的缠绵呵!

我诚意地祈祷了:

仁爱的上帝呵!

我仅仅是个最小的希望;

我愿你如那含苞未吐的花蕾;

不愿你如那花瓶中的芍药受人供养;

我愿你做那翱翔云里,

夷犹加意的飞鹏;

不愿你像那潇湘馆前,

黄金架上的红嘴鹦哥;

我愿你宛如雪梅的清高,

蕙兰的幽香;

在你生命之花灿烂的时候,

阳光永远照着!

生之期内,

朋友啊!

我愿为你时时祈祷着;

庄重的山岳,

澄清的瀑泉,

野鹤孤云的闲散呵!

自然之美与你造理想之园,

人类之爱与你建创造之塔。

那时你或者晓得,

宇宙之孤独者,

群众之抛弃者;

曾将他自己的血泪,

洒在你生命花上。

一九二三年,四,八,评梅。

飞去的燕儿

在美丽香馥的梦里:

我曾抚爱着,

一支披满雪绒的燕儿,

在檐下悬了个银丝笼,

让燕儿栖在这温暖春园中。

镇日我在花影阑珊的窗前

握着管破叉的笔儿沉吟!

望着凉云呵——不羁,

听着鸟语呵——神往。

那时:

雪绒可爱的燕儿,

隔着银笼——

向梨花呢喃低诉!

她说:

“朋友呵!

聪明的人类,

原想将宇宙缩小,

藏在他黄金匣内。

你看:

白云呵——悠悠,

树叶呵——颤荡;

只隔了口眼与银栏,

困在这樊笼里生活”。

这样低微的声儿,

沉寂中令我心荡。

“羞愧”趋着我走到檐下,

用理智的手压着这抖颤的心房!

紧嚼着唇儿,

将“自由”花冠——戴在燕儿的头上。

迷惘中,——

我晕倒在梨花树旁!

月儿照着我憨情微笑!

花影印着我孤身飘荡!

残梦呵——醒来,

银丝笼犹握在我的手中;

但燕儿呵,

她早已很快地飞去——

由我绯红温暖的心窠中飞去!

一九二三年,十二,三,北京。

叫她回来吧!

幔底的余香缭绕,

筵上的灯花舞蹈,

寂寞的空庭,

颤动着心头的爱影!

他执著热烈的火焰,

向那黑暗修长的远道,

张臂狂呼:

叫她回来吧!——

由爱之园。

海鸟在沙滩畔私语,

浪花在碧波中腾跃,

疏剌剌几粒星,

碧茫茫一片海。

他扬着轻翼似的白裾,

求那海啸的声音:

叫她回来吧!——

由恨之海。

篱畔的蔷薇枯黄,

枝头的桃杏萎落,

空虚的心窠,

感受着过去的创伤。

他哀求着月儿的清辉,

照着她影儿的踪迹!

叫她回来吧!——

由邈阔的地角。

遭了黄莺的怨恨,

受了玫瑰的刺伤!

血泊中他捧着箭穿的心儿,

晕倒在崎岖的道上。

求上帝哀怜他,

使漂泊的灵魂,

重做那温馨的梦;

叫她回来吧!——

由渺茫的天涯。

你告她

斜阳照着古道,

马儿载着惆怅;

离曲轻轻吟,

别恨默默咽;

深林里啼血的杜鹃呵!

我告她:

“我原是密网底逃出的飞鸿,

振翼向故乡来看母亲。”

过着无数的悬崖深涧,

听:

天风的飘飘呵!

流水的滔滔呵!

灿烂的夕阳西陨,

夜莺的歌儿更凄清!

你告她:

“我想任马蹄踏遍了地球,

燃起我光明的火把!”

采道旁的蔷薇,

收清晨的露珠;

编织顶美丽的花冠,

请燕儿衔献到她的妆台前。

你告她:

“途中无纸笔,

权作一副相思笺?”

北京,梅窠,蒲节后一日。

春的微语

我依稀是一支飞鸿,

在云霄中翱翔歌吟;

我依稀是一个浪花,

在碧海中腾跃隐没;

缘着生命的途程,

我提着丰满的花篮儿,

洒遍了这枯燥的沙漠。

我只想环绕着,

繁星的宝座飞翔;

静听着天宫的群神,

颂扬那创造者的光华!

玉琴的悠扬里,

上帝把一束春之花,

戏簪在我的鬓旁。

洁白的波涛,

在深涧的生命海中浮飘;

光华的明珠,

在瀑泉底迸跃;

这音韵似偷弹玉琴,

似静听裂冰;

深茂的松岭上,

悄悄地捧出了微笑的朝阳!

聪明的朋友呵!

泪珠儿为何要洒向天涯?

埋葬了的花魂,

蛰伏了的秋虫,

都在彩色的尘土中复生!

朝阳呵如烘!

云涛呵上涌!

桃妹妹和柳姊姊,

替杜鹃结识了一座音乐亭!

沉醉在惠风的怀里,

把柔和的暖意,

沁入枯冷的心脾;

拥抱着天河畔的七星,

将熠耀的翅儿,

惊醒了梦里的花魂!

纵然少女诅咒我的皎颜,

青年忌妒我的多情;

我将用困倦的网儿,

把永久的遐远的宇宙罩定!

四,十,北京。

宝剑赠与英雄

霜雪的宝剑,日日呵长啸!

珠钻的剑匣,时时呵舞蹈!

要觅人间的壮士,抒它的光芒,

要滴人间的鲜血,解它的消渴,

掬着满怀的郁结,

他泣向和平的女神祈祷:

“神呵!

和平原须战争,

战争原为和平,

莫有战争呵——又何须和平?

我的雪裙要血濡!

我的锋花要绽苞!

我誓愿把希望的种儿,

撒向人间,开一树灿烂的红色!”

云天苍茫,

女神拖着雪白的云缎飘荡,

戴着繁星的珠冠辉煌!

捧着这长啸的宝剑,

乘着春的帆儿,

向云头四眺。

云锁深山只闻着猿啼,

烟笼水涧只看到鱼戏,

四方晚霞怒射着最后的余晖。

她飘落在万岭的峰头,

向着苍苍的松林——吭喉高呼:

“英雄呵何处?

英雄呵何处?”

晚霞照映着松林微笑!

女神猛看见——

看见个玉雪的孩儿在苍松下睡觉,

红艳的花儿,

洒满了他美丽的粉腮,

五彩的蝶儿,

围了他散发飞翔;

白云浮堆着锦被,

松柏支罩着罗帐,

不知道何年何日?

他酣睡在这软柔的草上。

警悟的银铃儿乱响!

希望的红花呵飘扬!

繁星轻轻地揭开他的眼帘,

夜莺在松枝上,

努力地叫喊!

他玫瑰唇上,浮着憨漫的微笑!

雪绒的翅上,

遍映着可爱的红光!

女神轻轻向耳旁——

唤醒他梦中的迷茫。

蝴蝶枕着花儿,

已进了甜蜜梦乡;

半弯银梳儿,

映着树影儿摇曳飘荡;

宇宙呵,

都罩在这静寂的幕下,

这玉雪的孩儿,

微笑着向女士呢喃祈祷!

“在这迷惘的人间呵,

使命的担儿怎样挑?”

暮云下:

她捧着寒光四射的宝剑赠他,

她说:

“英雄呵!

取人间的血,

濡染你刀上的花。”

清风飘送着去后的余音,

天空中舞蹈着他的云裳;

依稀犹听见:

“英雄呵!

取人间的血,

濡染你刀上的花。”

一九二四,一,一四,北京梅窠。

微笑

春悄悄地含着微笑!

唱着恋歌,

走进林边的时候,

梦中的云雀,

互相问着这是什么消息?

我陨泪——向万仞的深崖,

我长歌——向无限的穹苍;

拼将多少旅愁,

都付与黄昏的归鸦。

捣碎了幻境的玉杯,

盛满了虚渺的诗瓢,

去吧——一切……

我将笑受山风和海涛的祈祷!

母亲!

请赐我蜜一般的甘露,

我还你血一样的热泪;

懦弱的儿,

将数数你鬓上银丝又添几许?

撷取幽径中的芳草哟!

摘取天海内的明星哟!

这都是幻空。

千古银辉的月儿,

却照瓦砾沙层。

问——天宫的皎月?

问——松林的涛风?

人间呵!

何处是魂儿的归程?

听碧海银涛的呜咽!

看乱云中闪烁的疏星!

诗人的心波颤动了,

她说:

去吧——心中的烦闷!

去吧——少年的梦痕!

心里只含着酸泪。

到了她门前,

踟蹰着我又不忍进去。

原知——落花飞絮似的生命——无凭,

但上帝又不赐给我——无情。

诗兴滞了。

没到笔尖儿,

就慢慢又回到心里。

我的朋友啊!

把这没字的纸儿寄你。

心头的酸泪逆流着,

喉头的荆棘梗着,

在人前——

都化作了轻浅的微笑!

一九二四,七,二十二,平定山城。

心影

夜深了,

我想看天上散布的繁星。

忽然由树林里——飞出一只小鸟,

落到我的襟肩,

原来是秋风赠我的枫叶诗笺。

“牧童倦了,

羊儿眠了,

晚霞看得醉了,

夕阳微笑地回去了。”

这是小朋友逛山带回的消息!

白银似的小河睡在碧青的天空,

蔷薇般的紫云笼着明闪的小星;

小诗人呵!

你能在美婉的诗意里,

捕捉那倏忽飞行的自然心影!

似流星的光焰,

似少女的娇颜,

似游丝般的一缕恋感!

雨正潇潇,

风正飘飘,

我不禁把一支可爱的银毫——

向窗外一抛!

山灵的祷告

当我随着银瀑冲下的时候:

中途逢着了明莹可爱的礁石,

伊携了我的手,

暂卧在这巉壁的崖上。

可以望见灿烂的云霞,

微渺的星河;

深林里:

依稀听到鸟的歌唱,

我战兢兢向这银瀑下瞭望!

恐怖里:

依稀又听到蛟龙的低语。

朝霞披了淡红的面纱,

阳光怒射着金箭似的光芒!

鸟儿赞美着这火烧似的红光!

天空中漫飞着白云飘荡。

那时我也和着小鸟儿;

歌颂着宇宙的光华!

猛然见树林摆动:

山灵拖着灰白的云裳,

向着这金盆里的生命火光,

祈祷着希求的欲望。

龙鳞闪闪的太阳呵:

红的希望之花蕾,

已开遍了这翠笼的山;

碧的青春的草儿,

已铺遍了这绿浸的泉;

樵夫的鬓丝满染了银辉,

村女的红颜敷着了玫瑰,

但我一天所祈祷的呵!

永远是空虚!

宝座辉煌的太阳呵!

淡淡的雾,浓浓的烟,

永笼不住生命的火焰!

流水飘送了落花——去,

雁儿逢着了秋菊——归,

生命的花,

一度一度开了又谢!

神执著的红烛仍未灭熄!

我要把青春系住;

我要把夕阳挽留,

愿你的光焰,

永照着我这美丽的山!

但我天天所祈祷的呵!

永远是空虚,……

这低微的声息,

留在我的耳鼓中荡漾;

不料无情的瀑布,

已送我倒不可思议的渊底!

山灵呵!

这刹那的人间,又何须奢望呵?

听歌的人儿,已同蛟龙赴水宫做伴,

仅留着未尽的祈祷余韵——在这深深的流水声里。

当我感叹的气息停止时,

原是场迷惘的梦境!

一九二四,二,一,北京。

星火此诗与先见于《诗学半月刊》的同名诗作,诗意略同,文字不同。

——慰兰姊

我载了人间飘泊的躯壳,

踏着憔悴的黄叶,

拂着抖颤的枯柳;

抱了束美丽的黄菊,

去叩你病宫的玉门!

药香里,绒毡下,

出现了箭儿射伤的你!

馨兰般的气息中,

都带着几丝怨恨!

朋友呵!

我曾在春园中的玫瑰花畔,

救了个玫瑰刺伤的杜鹃!

群花都诅咒玫瑰的狠残,

但我早悟到了。

玫瑰自愧伊有护卫的枪,

误把多情的杜鹃受了伤!

朋友呵!

在你檀香焚炽的心炉中。

灭了那悲愤的火。

燃那快乐的焰,

都把它焚毁!

宇宙呵!

原也是乐园,

原也是荒薮,

全恃你心灵去幻化!

人生——

又何须猜想?

秋呵飘零,

春呵繁华;

心房中的炎凉原也是这样!

朋友呵你想——

在静沉沉深宵——

你抚心想!

案头的黄花在含笑!

窗外的小鸟也在歌唱!

你何不抖抖人间的桎梏。

静静地睡在那摇篮内微笑!

聪明的朋友呵!

人间的网,

原不能把你笼罩——!

病魔原是心魔。

你心炉中燃一颗愤悟的炸弹,

把它粉碎!

我把这小小檄文——

将它驱逐,

这一星心火,

消了你满腹冰雪!

十一月十二日旧作,北京。

谁的花球

昨夜:

银彩洒满我的睡靥,

像母亲的柔荑抚我安眠。

忽然!

听见天鹅振翅的声音,

仿佛有人悄悄走过窗前。

我轻轻下了床,

向碧纱窗上望外看:

只见寂静的树枝,

随着风儿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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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嫁人当天,她就因醉酒而没有等到夫君回来?好吧,这样也就算了…可她第二天醒来,刚刚瞧清楚夫君那美若天人的模样,夫君就将一封休书送到了她的手中!一年之约?一年期满她便可自动离府?一年之内他不会碰她?拜托!她是来嫁人的,不是来当个陶瓷娃娃给人摆着看的!好吧,既然夫君硬要如此,那她这个小娘子又怎可不从?这封休书她就先收着了!但是总有一天,她定会让夫君亲自将这封休书收回去当柴烧了!《征服冷情夫君》第一部,且看绝妙娘子与冷情夫君上演一场动情的追夫戏码!——————————————————————————三年前,她用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夫君,将那一纸休书化为乌有。与自己冷心冷情的夫君共谱了一曲“白首不相离”。三年后,却因为一个女子的嫉恨将她带离了夫君的身边,来到一个陌生的山寨。山寨?!是的,山寨!山贼的老窝!她凭着自己的医术在那山寨里活了下来。可她不仅仅要活着,她还要想尽办法逃出去,逃回自己的夫君身边!只是,她明明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为何那帅到冒泡的冷酷山贼头子还会对她如此青睐?还有那个死了亲娘的俊美小正太,为何会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征服冷情夫君》第二部,且看她如何运用自己的智慧从山贼老窝出逃成功!—————————————————————————一个场突如其来的劫难,让她忘了自己,忘了过去,而她的记忆则变成了无法拼接的碎片。这个叫夜倾岚的男子是谁?为何对她如此温柔?这个叫夙倾阳的男子是谁?为何看她的眼神这般怪异?而这个如天人般美丽,又如斯温雅清贵的男子又是谁?“我叫云玺,敢问姑娘芳名?”“我,我叫夜琉璃。”月色撩人的夜,他总会独自吹奏一曲很动听,却又很孤寂的萧曲。“你的曲子吹奏得很好。”她赞赏。他淡笑,眼中却有些她读不懂的情绪:“再好的曲音,若没有知音人赏识,也只是枉然。”“这曲子,可有名字?”她问。“这曲子,叫‘白首不相离’。是由内子作曲的一首琴箫合奏。”他答。“噢?公子已经娶亲?”“在下已娶亲四年,膝下还有一儿一女。”“公子真幸福。嫁给公子的那位姑娘一定也是个妙人儿。”她浅笑。他认真地看着她,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内子,是个很美丽很聪慧的女子。我曾对她许过承诺‘陪她,爱她,疼她。这一世,不离不弃,相守到白头’……”披荆斩棘,只为与你永相随。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佛解人生

    佛解人生

    本书是梁启超撰写的研究佛教在中国发展兴衰的经典之作,从史学角度来阐述对中国佛教兴衰流变的看法,以及佛法之于人生的意义。是梁启超佛学研究不可多得的代表作之一。
  • 奇经异录

    奇经异录

    世界开创,奇经异录,两大经兽互相敌对,由此堕落后化成天地,诞生出各种生灵种族与分布各界之中,“仙、鬼、神、魔、妖”等,世间万物之灵由此开启了争夺之战,在时间流逝过后慢慢恢复成一种平衡状态,又有那些奇迹等待着出现,在人世间又是一种何等模样?欢迎阅读【奇经异录】
  • 英魂之刃之天下为公

    英魂之刃之天下为公

    ?人的需求是分层次的,从最基本(水、食物、空气等)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到高层次的(爱和归属感)的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再到最高级的自我实现需求。?张崇,生在和平年代的大陆学生。生来便不必为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所担忧。而天赋异禀的张崇,在各个领域都能够取得较好的成绩(一句话来说,就是张崇不仅是学校中的“学神”,游戏中的业余“大神”而且还有着强健的体质、优秀的朋友圈…诸如此类。)正是凭借天赋和自身的努力,张崇渐渐享受到了实现高层次需求的成就感。?而这样的“天才”,一旦穿越到游戏世界中,必将留下传奇般的丰功伟绩。张崇是幸运的,他得以穿越到了群英荟萃的英魂界,这便促使他不得不竭尽他所有的才智,以实现真正的…自我实现?张崇无疑是个异类:不论是顺境还是逆境,他都能以一种令人可怕的速度成长。难以想象,一个集中了火的热情、水的灵动、草的坚忍和风的不羁的人,将会干出一番怎样的大事业!?……?正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洗礼中,张崇,完成了他的自我实现——不,那是更高层次的…自我超越!!
  • 我有一把神秘之剑

    我有一把神秘之剑

    夜幕下的倒影,黑暗中的刀光,舞台上的身影,血泊里的尸体。刀锋起舞,影子杀人。刀下生,刀下死。要么拥抱暗影,要么死于黑暗。......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拥有LOL神秘之剑(系统)的主角穿越到异界的刺客(狂战士)故事。
  • 变身男女

    变身男女

    还没有成为总裁的女人之前,她就华丽丽的变成了总裁,这跨度会不会太快了点?灵魂互换这种事,她也能遇上?对面那张无比熟悉而亲切的脸,正无比厌恶而嫌弃的怒视着她:“甘想想,我告诉你,要是敢那样对我的身体,我立刻就自残。”那个,你现在的身体就是她的身体,叫自残不合适吧?既然不能相亲相爱,那就来互相伤害吧!她俊脸一扬,毫不畏惧地回道:“你敢自残,我就敢自宫。”“……”--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