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泱看了一眼柳伊凝视他们离去的眼神,说道:“人也收拾了,季桑仙子也走了,咱们也走吧?”
“啊,”呈熏的神回来了一些,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再去看一个人。”
呈熏叫住旁边打扫的一个小丫鬟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子衿的姑娘?”
“有的。”小丫鬟水灵灵地回答道。
“她在哪个房间?”呈熏又问。
“她在丁字五号房。”小丫头说着,呈熏连忙道谢转身就走。
小丫鬟看着呈熏的背影说道:“可是她的房间里……”
呈熏轻轻敲敲房门,一会没有人应,不会是她又出了什么事情吧,她想着,强行推开了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红色的纱帐后面有个白皙笔挺的后背,而他身后好像还有个女孩,啊,是子衿。他们在干什么?呈熏突然想起来早上泽泱给她科普的知识,倒抽一口凉气忙转身想出去。
“是谁在那里?”子衿问道,然后穿了鞋走了出来。
呈熏转过头歉意地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不小心打扰了你们的,嗯,好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子衿上下打量了呈熏的男装,听了呈熏的话恍然大悟,说道:“啊,你是恩公!恩公那日将我送回,我还没有问您的姓名您就走了,子衿心中还想着能不能再见到您,再回报您的恩情呢。”
“报恩什么的就不必了,你是,”呈熏在别人面前不便说出子衿的真实身份,毕竟女娲后人流落青楼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你很特别。你且等等,我办完手上的事情就接你走。”
子衿扫了一眼里面的人,说道:“我,在这里还挺好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该带在这种地方。”呈熏着急地说道。
这时,泽泱也赶过来,看着房门大敞,呈熏涨红着脸站在那里同一个小姑娘说话,突然,他觉得屋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泽泱踏步走了进去。
“喂,你在干什么?里面有别人呢……”呈熏见泽泱毫无顾忌地往屋里走,急忙去拉住他的袖子,但她抬眼时,看见坐在床上赤裸着后背的人竟然是那天在大厅中坐着喝茶的那人,也就是……钟尼。
钟尼不紧不慢地拿起旁边的衣服穿到身上,他的眉眼都柔柔的,像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根本不像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哥,你来了。”钟尼温和地说道,好像在说家常一样。
“你还认得我是你哥?”泽泱有些生气地说道,但是即使是生气的语气却不像是平常时候的那般冰冷。
“那天我走火入魔了,才伤了你和这位姑娘。欠你们一句抱歉。”钟尼又说道。
呈熏有点蒙,这个温文尔雅的人,是他们要捉拿的人吗?为什么对话这么客气,毫无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没事,跟呈熏上仙道歉吧。你把她伤的不轻。”泽泱的语气有所缓和。
“姑娘叫呈熏?名字很好听。”钟尼笑的和煦,“那天伤了你实在抱歉,如今可好些了?”
“我好很多了……”呈熏回答道,但是实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而且我听泽泱说,那天是你告诉他我在醉风阁有难的,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吧?”
“嗯,谢呈熏上仙大量。”钟尼温柔地回答道。
“你可认罪?”泽泱待两人寒暄完后问钟尼。
“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知道。战神是我杀的,为了杀他我练了魔功,我身体吃不消所以过一阵子就会发一次狂。我认罪。但是我从不后悔做这些。战神他,夺走了我妻子,夺走了彦晴。”钟尼痛苦地说道。
“那颜晴现在在哪?”泽泱问。
“不知道,我到处都没有找到她。最后一次见她是在跟战神大战的时候,我杀掉战神之后,她就不见了。”
“跟我回天庭,战神在人间私自屯兵,你烧的村庄都是他私屯的军队假扮的,他也有罪。我会求天帝对你从轻发落。”泽泱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走。”钟尼嘴唇紧抿说道。
“为什么?”
“我不相信彦晴会背叛我,她定是有苦衷的。哥,让我去找她,我想问清楚。”钟尼隐忍地说道。
泽泱叹了一口气,说道:“七天,只给你七天时间。”
钟尼点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哥。”
半夜,月光如水一般倾斜在后院中,泽泱坐在廊下,破天荒地没有喝茶,而是喝着酒。
呈熏也没有睡,想着来后院转转,却恰巧看到泽泱一个人在独酌。
呈熏走到泽泱身边坐下,说道:“一个人喝酒有意思吗?”
泽泱拿起酒壶递到呈熏面前,说道:“陪我?”
呈熏笑的潇洒,大方地接过酒壶,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道:“去年的梅花,前年的雪水,味道还不错。”
“你还挺懂的。”泽泱笑笑,却如天山上不化的雪一般冷冷的。
“等回去,让你尝尝我酿的桃花酿。梅花生的寒,桃花开的暖。我更喜欢桃花酒,也更喜欢酿桃花酿。上次宴会上我狠心拿出来了好几瓶,只是你走得急,连一杯也没喝上,白白便宜了那些闲散仙人。”呈熏说道,她虽然擅长酿酒,但是酒量却一般,再加上刚才喝的急,脸上有些红晕。
“听你的话,怎么好像宴会是为我开的?”泽泱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是……”呈熏突然意识到差点说出真话,看了一眼泽泱狡黠的眼神,忙改口说道:“当然是为了桃花开得好,才办的宴会。你没喝上替你惋惜而已。”
呈熏十分庆幸自己的机智,她跟泽泱待的久了好像脑子都变得好使了似的。
“等回去,我一定去。到时候别不舍得。”泽泱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泽泱,你在担心钟尼是吗?”呈熏还是问出了口。其实不止泽泱,呈熏也很担心钟尼,虽然只见了两面,但是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而且钟山山主那样和善的老人,又怎么会教育出一个魔头呢。
“钟尼他从小就很懂事,性格很温和,而且特别重感情。”泽泱竟开始对呈熏述说,“我舅舅和我母亲在一场大战中战死,他那时候还小,但是从那时,他就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山主,而且他也确实做的很好,但是却很累。他遇上彦晴之后活的轻松了很多,有人帮他分担,也有人能关心他了。所以,战神抢走了彦晴之后,他才会变成这样。”
“嗯……”呈熏好像感同身受一般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