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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邻居

其实绿湖镇的中心商业街和居民区相隔很远,这里的生态环境不错,房地产开发商把各家各户之间的距离都拉大了,整个镇子更显得空旷。由于风景很漂亮,这几年不断地有些中产阶层从丹佛搬过来,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小镇上有两千多居民,而现在已经快超过五千人了。

路克大夫是绿湖镇的老居民,按照他的说法,绿湖镇最早的开拓者是西进运动中的牧场主,不过现在很多牧场已经成了现代化的街道、社区。

或许是知道索菲不相信我的“选择性失忆”,我没有告诉她自己来看医生了。我不打算去公立大医院,首先是怕麻烦,其次因为路克大夫虽然爱开玩笑,但医术很好——更重要的是,即使再怎么奇怪的病,他的微笑也会让患者觉得“这或许就是个小感冒而已”。

我把车停在了诊所门口,因为浓雾和时间太早的关系,很多商铺都还没有看门。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隐隐约约地在雾中飘来荡去的,如同一个个幽灵。

路克大夫的诊所是一幢传统的三层建筑,钉在大门旁边的铜牌上写着“约翰·D·路克医生”。我走进去后,接待的老护士马格丽特小姐就向我亲切地打招呼,然后说路克医生在诊室里等我。“放心,现在别的病人都没来。”她冲我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睛,我有点哭笑不得。

推开雕花的老式磨砂玻璃门,我看见那个头发半秃的高个子胖老头正弯着腰擦他的眼镜,我向他说“早上好”,他则咧开大嘴朝我笑起来。

“你又生病了,马修?”

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加上一个“又”?

我把今天早上我碰到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包括公路上遇到的意外。路克大夫满是皱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然后他检查了我的体温、血压,测了我的脉搏。

“哦,华氏99.8度,血压很正常,你只是有点低烧,孩子。”老头儿又用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另外你的需要休息,瞧那些红血丝。”

“发烧会导致失忆吗?”

“除非你持续高烧到华氏105度,脑浆像开水一样翻滚,而且连续几十个小时没降温。”医生转了转眼珠,“哦,还有别的可能,比如你受到很严重的刺激,还发生了创伤性的生活事件,类似虐待这些的吧。”

我没说话——虽然我并不想爱米丽·卡波特小姐一起工作,但这打击还不至于严重得让我失忆。

路克大夫一边收起他的听诊器,一边说:“忘记自己的身份一般是解离性失忆症,这样病的对一般信息很清楚,丧失的是个人人格。可你只是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模样,以及陌生的邻居,别的好像都没问题。”

“还有鱼……”

“哦,是的,尼莫们。”路克大夫拿出病给我开了处方,“我想你的失忆和幻觉都是疲劳和低烧等综合原因导致的短暂现象,孩子。你可以吃点安眠药,然后好好休息,如果症状没有消失,再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去医院做个CT。”

“哦,好的。谢谢……”我接过处方看了看,是小剂量的艾司唑仑。

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一点儿也不苦,马修,这种是无味的。”

“医生,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笑着对路克大夫道别,然后玛格丽特小姐从常用药里拿了一瓶艾司唑仑给我。我放进口袋,那小瓶子的重量好像一个砝码,拉着我的心稳稳地放下来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如果我回家的话,索菲肯定会担心的,她一定不相信忙碌的我会突然再拿到一个假期,而我也不想对她撒谎。我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到镇上熟悉的地方走走,这可能会对我有帮助。

我熟悉绿湖镇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甚至知道街角的流浪猫都住在哪儿。就跟我想的一样,当我从诊所沿着主马路经过米尔塞日用品超市,然后拐过镇中学和图书馆以后,就看到了警察局,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白雾中的行人让我看不清楚脸以外,我找不到任何记忆中的空白。

我把车停在莎拉就读的学校旁边,穿过马路去了对面的公园,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在喷水池旁边坐下来。

雾气似乎在逐渐淡去,可还是带着讨厌的潮湿感,周围的人像裹着白纱一样,此时我看得最清楚的就是水面上自己的脸——

还是无法产生熟悉的感觉!

我在心底勇敢地承认,我确实对自己的长相不大满意,甚至开始觉得厌烦!我不应该像一个小白脸儿似的家伙,可我又“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这个时候雾中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狗叫,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便冲出浓雾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撞到水池子里。

“安德烈,天啊!”我一边举高了烟一边躲避着这只金毛猎犬热情的舌头。大狗飞快地摇尾巴,一副急切讨好的模样。它的主人随后也来了,并且徒劳地拽着长长的绳索,试图阻止它的亲昵动作:“好了,安德烈,你不觉得自己太沉了吗?”

“没有关系,沃伦太太。”我连忙熄灭烟头,对这个穿着厚运动装的老妇人笑道,“它只是太久没看见我而已。”

“是的,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老妇人拍拍大狗的头,让它坐下来,然后皱着眉打量我。她的表情很古怪,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这让我突然冒出一些期待——

沃伦太太是我的小学老师,她是个细心而且谨慎的人,能发现我每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从二十年前开始就这样。如果她说现在的我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我觉得自己或许会因为有个理解者而安心一点儿——但一分钟后她叹了口气:“马修,你的脸色真憔悴,你怎么了?”

我心底那莫名其妙的希望立刻被一阵风吹走了,好像小时候满心期待自己的报告能拿A,而结果她却宣布其实我搞错了实验对象。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地说:“我发烧了,沃伦太太,最近没有睡好。”

“可怜的孩子。”她在我身边坐下,拍拍我的手,“为什么还在这里坐着?你应该卧床休息。”

“我送莎拉来上学,顺便走走。您呢?这么大的雾还要散步吗?”

“安德烈闹着要出来,它可不管天气,每天都得逛逛,我看只有龙卷风才能阻止它。”沃伦太太摸着大狗的脑袋,又问道:“哦,索菲和莎拉好吗?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们了。”

“很好,谢谢您的挂念。”

“今天晚上我会给莎拉带松子奶油饼,她一定喜欢,这样的聚会上孩子们都会胃口大开的。”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捏着的烟头落在了地上。

老妇人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马修?你的表情就和以前忘记带课本一样。”

“嗯,我只是在想……该带什么礼物过去。”

沃伦太太好像明白其实我脑子里对她所说的聚会没有印象,她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我想索菲肯定提醒过你了,对吗?今天是罗尔·福克斯回到绿湖镇一星期,他在伊拉克获得了一枚勋章。他的朋友和邻居都会去祝贺他——当然了,维拉不会,她和她的丈夫都是坚定的反战人士。”

我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索菲就是希望我礼貌地出席这个派对,可我确实不知道那位福克斯太太到底是谁。当然了,我认识罗尔,他是我高中同学,一个爱好打架和追女孩子的家伙,我没有想到他在加入军队以后还能把过剩的精力用到合适的地方。我实在记不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又从国外回来,还得到了勋章,更不知道他何时通知我今天有派对。

后来沃伦太太又和心不在焉的我聊了几句,站起来告别,她的金毛猎犬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我冲那狗儿吐了吐舌头,回到了车上。

我决定无论怎样还是先给罗尔选个礼物比较好,索菲和别的太太们肯定会带拿手菜过去,而男人们能选择的就剩酒和雪茄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在马特先生的店里选好一瓶法国香槟,据说是玛奴高地某个葡萄园的原产,他告诉我最好试试微甜口味,女士们也可以接受。老头子一辈子都喜欢喝酒,他卖酒的目的有一大半都是为了给别人推荐他喝过的好酒,可惜绿湖镇上跟有他爱好相同的人不多,于是他特别爱跟客人唠叨。

我起码喝掉了一整杯的苦艾酒以后,马特先生才把那瓶香槟包装好,然后我又不得不耐心地听完了他关于品香槟的种种见解。当我走出他的商店时,雾气已经逐渐散去了,但是天空中并没有出现让人温暖的太阳。灰色云朵漂浮在小镇上空,好像积蓄着不祥的雨水。

我竖着领子钻进车里,看见人行道上走过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婀娜的身影让我忍不住注视了很久,当她朝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漂亮的黑色卷发和性感的面孔就安吉丽娜·朱莉一样迷人。我记得自己没见过她,好象是绿湖镇的新面孔,这样一个大美人肯定会引来很多议论和关注,为什么我最近一点儿也没听到呢?

我看着她走过我的车,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旁边的商店里便走出一个男人,他们亲热地接吻,然后手挽手离开了。

我想如果我没看错,提着购物袋出来的人应该是我的老同学罗尔·福克斯。他瘦了,而且也黑了,不过笑容倒和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的,看起来比我还年轻。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吗?听索菲的口气,如果她和罗尔结婚很久了,我应该认识她才对!

我按着隐隐发痛的头,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前面的两个背影异常和谐,可还是让我觉得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玩找茬儿游戏,猛地一看很正常,仔细分辨却能数出一个个漏洞。

罗尔的背挺得直直的,但是左腿走路不方便,那畸形的步态让我脑子里突然记起来了一件事:

我的这位高中同学确实获得了总统授予的一枚紫心勋章,那是绿湖镇上从来没有过的荣誉,非常轰动。他在伊拉克作战时勇敢地救了两名战友,保证任务完成。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以他为荣,他的头像占据了当地报纸的头版将近一个星期。可我看了受勋仪式的电视转播,领过奖章的是他年迈的父亲,并非他本人;而且,虽然他立功的地点是在伊拉克,时间却不是2005年——

罗尔·福克斯,他在1991海湾战争的时候就死了,他已经死了十四年了!

我在趴在方向盘上,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浸湿了我的手背。过了好一会儿,我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药瓶,发动汽车往家里开。

我浑浑噩噩地掏出钥匙开了门,索菲盘着头发、拿着一支铅笔从书房里出来,看见我像踩着棉花似的上楼,非常意外地叫住我。

“马修,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哦,事务所没什么要做的……我的工作完成了。”

“你脸上全是汗水,怎么了?”她认真地捧着我的脸,吻我的嘴唇,“哦,上帝啊,你的体温好高……”

“是的,索菲。我可能……可能又开始发烧了。”

“你得看医生,不管是注射还是点滴,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再赖过去了。”她抓着我的手,严厉地说。

我掏出小药瓶晃了晃:“我去过路克大夫那里了,他说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亲爱的,别担心!”

她摸了摸我的脸:“那好,我马上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我虚弱地对她一笑,上楼去了卧室。

我吞了药片,在索菲的安慰下闭上了眼睛,她柔软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然后拉上窗帘,关门离开了。

室内的光线暗下来,我鼻子里闻着家里浮动着的熟悉的香味,稍微安定一些,但脑袋里的疼痛还是像魔鬼一样阴魂不散。我试图抛开今天所有混乱的思维,强迫自己入睡,期待大脑像计算机一样,在出现问题以后先关闭再重新启动,就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或许是自我暗示在慢慢地起作用,我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不过我始终无法放松,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就如同早上站在空旷的马路上一样,周围并非我一个人。卧室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清楚的呼吸声。我的身体很沉重,而眼睛却无法睁开,灵魂和躯壳好象相互排斥着,不愿意合作……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阵非常细微的声音,悉悉梭梭的,好象老鼠跑过朽烂的天花板。我费劲地睁开眼睛,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安眠药已经开始发挥效力了,我的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又沉又昏。

恐惧随着微小而不间断的声音逐渐占领了我的心,我忍不住发抖,不断地大叫,随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开始挥舞。

……

“……马修!马修!亲爱的!”

有人在拍打我的脸,一声又一声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睛,看到索菲熟悉的面孔,她一脸焦急和担忧,眼眶红红的。看到我苏醒之后,她抱着我,吻我的额头。

“天啊,马修,发生什么事了?你突然叫起来,吓死我了!”

我惊魂未定地四处打量,卧室里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我全身都是冷汗,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明白自己安全无恙。

“宝贝儿,你还好吧?”我的妻子拨开我沾在脸上的长发,看着我的眼睛。

我平静下来,拍了拍她的手:“我很好……别担心,索菲,我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上帝,太可怕了!”

“哦,可怜的马修……”她温柔地笑起来,“那只是个梦,别去想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索菲让我坐起来,又把枕头垫高:“你睡了一觉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醒来就看到你,感觉更好。”

她又高兴地吻了我一下。“别忘了今天晚上还有个派对。”索菲提醒道,“咱们得准备一下,等会儿就要出门了。”

哦,是的,天已经黑了,我的肚子饿得厉害,但是一想到罗尔·福克斯和他的妻子,我的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我飞快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做了个深呼吸——

现在我肯定自己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问题,这问题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严重,而到底是不是神经系统上的疾病还必须等到我去正式治疗后才能判定。说实话,在这之前,我真的不愿意接触到任何让我感到烦恼、迷惑的人或事,可如果我拒绝参加今晚的聚会,那无疑让索菲失望,我能感觉到她多么迫切地希望我和“福克斯”太太和睦相处。

好吧,即使我抵触和惧怕,还是得打起精神,让我妻子安心。

“马修?”索菲对我的沉默感到不解,她摸了摸我的头,“你要不要再吃两颗药,如果感觉实在是糟糕,今天就让我和莎拉过去吧,你好好休息。”

“哦,不、不。我已经好多了,没有问题了。”

“你确定?”

“噢,亲爱的,难道你丈夫的身体会糟糕到被小小的发烧给击倒吗?”

索菲还有些迟疑,但我笑着让她打消了顾虑:“快点去给莎拉打扮吧……她的年龄越大,花在穿衣服上的时间越长,我都开始为她的男朋友担心了。”

“你的担心起码提前了三年。”索菲笑着拍拍我的手,拿起空水杯和药瓶走出了卧室。

我靠着枕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半天才重新把力气积攒起来,准备下床。

这时候我放在被子里的手好像渐渐从麻木中恢复了知觉,我发现自己的掌心里似乎握着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放在床头的相框,而相片中的那个陌生男人在白桦树林中拥抱着我的索菲和莎拉,依旧笑既开朗又幸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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