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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逢·约定·恶作剧

古堡。

“砰!”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古堡,只知道此刻自己倒在了久违的睡床上,两眼直愣愣地望着陈旧的天花板。

无力……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尽了,好似下一秒就连自己的灵魂也会被抽离身体。

握紧身边母亲留下的遗物,长老严厉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荡……

“殿下,作为森莱斯大人的继承者,应该担负起属于自己的使命!”

长老的话铿锵有力,一拳又一拳用力的击中我的胸口,把我本就不强大的心脏震成了碎片。

“根本没有必要同情他们!正是因为前任吸血鬼王川晨曦,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你的母亲上当,在你母亲陷入爱情的陷阱里后在杀害了她,夺得强大的QKing权杖!你父亲才会在一怒之下对他下了血咒,诅咒他的子女世代深受血咒的痛苦……”

川晨曦、血咒、子女——川流帆!

当一个个词汇连接在一块得出的结论,竟是……竟是……我的父亲森莱斯对川流帆下了那残酷的血咒封印!而川流帆的父亲竟就是杀害我的母亲的真正凶手。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要相信,这不是我的脑袋能够负荷的重量。

既然我们三人牵扯到上一世的恩怨却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既是宿命为何不干脆狠决点,一相遇便让我们互相憎恶对方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要让我们成为共患难的伙伴……

我无力地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寻求一丝依靠。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哎呀,你别挤啦!”

“是你挤着我。”

“谁扯到我头发了?”

“嘘——”

我跳下床,快速地扭转门板拉开门,四个偷听家伙顺势倒了进来,呈乌龟仰躺,见到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速度几乎是在一瞬间的立起,各自假装若无其事地仰望天花板,状似认为上头的蜘蛛的毛细孔十分值得研究。

“哎呀,涅尼迩你额头上那颗蓝宝石好像被什么东西划花了耶!”

“哦——My God!要不要重新装一颗上去。还有,帆,刚才那根头发是我不小心扯下的。”涅尼迩以夸张的动作表演着歌舞剧似的对话。小狗爪上残留一根脆弱而珍贵的蓝色发丝。

啪啪——

左野澈面无表情地拍了两下豹子先生的额头,那黑泽发亮的毛发不仅没拍出灰尘,反而飘出几缕淡如轻烟般的幽香。

“有灰尘!”

左野澈和豹子先生的表演似乎比川流帆和涅尼迩两人夸张的作秀干脆,却十分……假!

他们是在比谁夸张吗?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禁抽了下嘴角:“你们在干什么啊?”

“杂草夜,你没事吗?”

先前还把我当敌人,恨不得我被狠狠惩罚的涅尼迩最先表现出对我的关心,我顿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脑海里瞬间想到的是,他们……他们已经不是我的“伙伴”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大叔临终的那番话,如果我从不是第七天堂的村民,如果我身体里流淌着的不是吸血鬼猎人的血液,如果……

即便在心中假设再多的如果,终究这些如果还是无法躲过现实的追捕。

胸口泛出一股酸,但我很快地将它压了下来,还是平时那超级不正经的色狼相:“好得很!我一没受伤,二没失恋,而且还超级大气地拯救了吸血鬼王子殿下们,这是我北木夜一生中最光荣的历史。我干嘛有事?哦,还有我的小左左与小川川,你们的伤势好些了吗?”

左野澈眼角抽了两下,一只手快速地捂住嘴,做出呕吐的动作,为我恶心的称呼,然而黑曜石般的魔魅星眸却闪烁异样的温柔。

蓝曈掠过冷寂的星芒,川流帆的俊颜漾出一道揉入酸涩的浅笑。

“你的大叔现在……”

“不要提这个了!”我故意嘻嘻哈哈地摆手,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已经不是第七天堂的人了,所以以后请多指教哦!”

所有的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可是……可是……你从小在那里长大……”

“没关系啦,猎杀吸血鬼本来就不适合我,我没被吸血鬼猎杀都要谢天谢地了。你看,我被赶出来之后,他们也不能找到借口罚我了,很好啊。”

我一只胳膊揽着川流帆另一只勾住左野澈,故作轻松地说,“从今天开始,北木夜就只是北木夜,这样多好啊,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平安逃出那个鬼地方不是吗?那不是第七天堂,是第七地狱,地狱!”

“北木夜,对不起。”豹子先生内疚地向我道歉,“之前我一心想保护主人,不小心伤到了你,严不严重啊?”

被这么一提醒,顿时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活动了下手臂,很奇怪,不管再怎么拉扯,伤口一点都不痛,恢复的速度出人意料。

我把这件事和左野澈他们一说,他们也觉得有些异样。最后还是川流帆提醒:“会不会是吞下那些灵络的关系?”

“哎,是吗?”我粗神经地搔搔头,“看来我是因祸得福,灵络真神奇。”

“不过,我们逃后你到底是怎么出……唔……唔……”

涅尼迩的话还没说完,两只颜色不同、模样不同的手却在相同的时间堵住涅尼迩那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嘴。豹子先生扯了张比笑还难看的献媚笑脸,和左野澈一同拖着挣扎中的涅尼迩往外扯。

“喂,你们信我吗?”

“不信。我们怎么可能信一个笨蛋!”

这次的回答,不仅在时间上达到良好的默契,就连表情与动作就比拟金氏纪录般的超一致。

“还有,”一人一豹回头,轻声说,“欢迎回家。”

川流帆倚靠在门上,微笑着看着我们打打闹闹:“玩具,我希望你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呵呵——”

我努力地扯出笑容,望着他们打闹的身影。为什么还要这样信任我呢?明明知晓我的身分,明明就了解我们之间势不两立,明明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比海沟还深的沟壑……

夜就象是被墨一把泼上,瞬间黑得彻底,浓稠得化不开的黑就象是纠缠在一块的黑网,张狂得扑灭一切印记……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黑夜,适合……做一些不欲人知的事。

我独自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悄悄摊开长老给我的那本泛黄书典。里面夹着的纸条我不知看了多少次了……

血咒:一种封印咒——既是封印亦是诅咒,被施此咒者会因为异常渴慕一样事物而失去人性,不惜一切去得到,世代子孙亦会承受血咒的渴血痛苦,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点一点地加深,直到……灭亡的那一天!

解除血咒:只要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就能压过血咒的封印,如果寻找到增加灵力的方法,那血咒就根本等于不存在。

梵妮亚 注

落款是母亲的名字。这是母亲亲笔留下的小字条?

怎么会是记载有关血咒的文字,甚至有解除血咒的方法?为什么母亲会留下这个?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还是纯粹是种巧合?

虽然大叔说川流帆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但是我也记得以前闲聊中,涅尼迩曾说过川流帆的父亲反对战斗,他们当年更是没有参加战斗。而且川流帆若是渴望提升灵力,为何当初不吸食我的血液?他早就猜到了我是第七天堂派来的人了啊……

种种疑点令我产生了一种想法,好似有种声音在警戒着我、提醒着我,或许这其中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未解之谜。

失神间手中的书却再次滑落,撞击地面的瞬间紧闭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才捡起书,就看见川流帆倚靠在门边,那妩媚似花的容颜上是平时不多见的安静表情,带着忧虑的眼神则牢牢地定格在我的身上。

“呃——没事啦,只是做了个帅哥都抛弃我、亲嘴的男生变成你们家那只叫小瓜的臭蛤蟆的噩梦。”不想他看出我心中的不安和别扭,我故意轻率地嬉笑开口。

“玩具。”

“嗯?”

转头,不明他此刻淡淡的表情和那深远的眼神。

“如果下次,有人逼你杀我的话,麻烦……请不要犹豫,从这里插下,直直插下,果决点。抉择太痛苦,所以,我来替你做。大叔的事……我很遗憾。”

他指了指自个的胸口,浅笑嫣然。接着他弯了弯灿蓝的眼眸,便转身离开房间,柔软长顺的银蓝发丝飞扬着舞出独属于他的雅逸。

原来,他还是猜到大叔死了。

为什么他可以笑着让我杀了他,我是不是该把他那句天天糗我的傻送还给他呢?

川流帆,我不懂你,真的不懂!

“川流帆!”

忍不住地我叫住了他,而他也适巧停下脚步,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徒留背影,遐想无限。

“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不应该这样迁就我的,撇开你是吸血鬼皇族的人不说,更何况我还是你们对立的猎人……”心里潜藏着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为什么他不问不答不怀疑,他就这样肯定我?

“我不愿意迁就任何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好。就像我不愿意不迁就你,大概是我们上辈子是同体吧,就像你跌倒我心疼,你哭泣我伤痛,所以……迁就我好吗?不要熬夜了,太辛苦啦。”

他象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我浓重的眼袋和手中拎着的书典。他的话带着水母的触手不经意的鞭笞,令我猛然一惊。

他知道什么?难道他一直都知晓我通宵学习书典上的各种封印?

“呃……你千万别误会,这……只是……只是……《妈妈厨房》,早就从学校的图书馆里借来了,看你身体那么弱,想要炖汤给你喝啦!哦呵呵~~~~”我慌乱地将书典塞进背包里,然而当我说完的时候,我才懊悔自己说了一个多么拙劣且白痴的谎言!

“是吗?那我明天等着哦,早点休息!”

因为一开始撒了谎,所以只好装模作样在厨房忙碌。按照书上的配方,我小心翼翼配制地一种叫十全大补汤的神奇药剂。

啊!终于调配好了,书上说只要喝下这绿涔涔的液体就可以……

紧盯眼前这绿莹莹的液体,还有夸张到冒出的绿烟,这真的是能喝的东西吗?

我咕噜地吞了下口水,害怕因为这东西不仅没把自己的灵力给增强,反倒把自己毒死了……

“小夜,你在弄什么东西?”

这次我超级怨恨自己这个房间为什么这么没有隐私,即使把门锁上,这里的任何一个家伙都能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易进来。

赶紧把自己辛苦的成果藏在背后,我支吾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隐私权吗?麻烦你进来的时候敲一下门,等到我同意后在进来,否则……我……我告你骚扰!”

“切——杂草夜你什么时候学会隐私权三个字了?而且你告一只神圣伟大尊贵的契约者神兽骚扰?哈哈哈……你告得成就去啊!”

涅尼迩得意地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再次好奇的伸长脖子窥探:“你背后藏了什么好东西了?好香喔!”

香?我差点被涅尼迩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给吓的下巴脱臼,不是吧?

被称为全天下最灵敏的狗鼻子,竟然会说眼前这“十全大补汤”好香?我都快被这味道熏得感觉像做了一碗硫酸加强版的防腐剂。

涅尼迩吐着舌头做着馋嘴的鬼脸,好奇地伸长脖子在汤锅的周围窥探:“哎哎……这是什么汤呀?小夜小夜,让我尝一口好不好?”

“……”虽然结合天时、地利、人和的元素考虑,我绝对可以将眼前的小笨狗当作试汤材料,但是宅心仁厚的我还是大发慈悲地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拜托了,这哪是汤呀?是我精心研究的老鼠药,很毒的,所以你绝对不能吃啦!”

我紧张地将汤锅往旁边挪,但是涅尼迩却更加兴奋地伸爪想要抢:“啊!小夜你一定在骗我,明明这绿油油的汤看起来好喝极了,你却不肯给我喝一口,你太小气了!”

澄亮的琥珀色眼瞳放射出贪婪的光芒,舌尖在贪吃的小嘴上舔上一圈,咕噜咕噜吞着口水,真的是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说风就是雨的,要真给你喝就害了你耶……

我索性端起汤锅就和涅尼迩玩起了你追我逃:“都说这是给老鼠准备的,你是犬科动物,吃了一定会拉肚子的啦!”

“笨蛋夜,啧啧啧——你一天不撒谎就觉得喉咙痒了是不是?我来这里这么久别说老鼠就是老鼠毛也没看到一根,就是有那么可怜的一小只也早让对面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吞了,给我尝一口?”

“一滴也不会给你!”

“你就这么小气?”

“我就这样,你咬我啊!”

当我吓唬性地迸出这一句的时候,当场就后悔了。因为我忘了他真的会咬我,而且是非常娴熟的……

但是就在我担忧涅尼迩是否把这句话当成真的时候,他却乘机一把抢了过去。

担心他会一饮而尽,我自然不甘示弱地扑上前去,只听碗咻的一声,半空中,哇啊啊!汤锅飞了起来!

咚的一声。嗯?

啪——这是汤汁溅到头发上的声音。

砰——是碗落下的清脆响动,当然还有我和涅尼迩两人身体同韵律的颤抖。

“涅尼迩,你们……”

循着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碗飞出的汤锅……汤锅,盖在了拥有一头银蓝色头发的男子身上!

“川、川、川……”

“流、流、流……”

涅尼迩和我,两人都惊得口吃地说不上话。

滴答、滴答,只听汤汁不停地从川流帆迷人秀发上滴落在地的声音,彷彿每滴一下,我和涅尼迩剩下的生命就少一秒……

四周……安静极了,就象是荒凉的苍茫大地危机四伏地隐没着危险的野狼,那种和风混合在一块的呼吸……

四周……还是安静极了,我和涅尼迩心知闯了大祸,都不敢喘一口大气,只剩下在门口边死死盯着自己头发被绿色汤汁给彻底浸污的川流帆……

许久,他终于缓缓地将视线上移,森蓝的眼眸内明显地出现我和涅尼迩两个可怜的小影像,这一剎那我和涅尼迩两人像是获得了同样的讯息,食指快速地直指对方的胸口:

“她!”

“他!”

“喂,是你做的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耶。”

呵呵,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刚才还说好喝的汤现在就变成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喂,是你自己要和我抢的,如果你不和我抢,哦……我的十全大补汤……”

虽然这汤显然是人都喝不下,但好歹也是我花了一个早晨的时间做出来的,所以我满脸惋惜地望着地上残留的汤汁,好可惜哦……

与此同时我眼角暗暗瞟向川流帆,发现此刻的他超级的平静,爱笑的唇角平直得就象是朝阳升起时的地平线一半,幽暗的蓝眸更似波澜不惊的湖水不起一点涟漪。

“川流帆,其实这就是我精心为你做的爱心补汤……”

麻烦大了!这样解释都得不到感动,面无表情的川流帆比面无表情的左野澈还可怕好几倍。

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涅尼迩又在我的耳边悄声地说道:“在这里最不能冒犯的是左野澈的脸、豹子先生的洁癖、我的食物,当然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冒犯帆那一头银蓝的漂亮长发,这不只是侵犯禁忌那么恐怖,而是比中巫师蛊术还要可怕好几万倍……”

“啊……涅尼迩,我们不是约了左野澈和豹子先生打高尔夫吗?看看时间好像快来不及了。”

已经被川流帆那样子吓得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再加上涅尼迩的“提醒”,我赶紧假装拉起袖子看了空荡荡的手腕一眼大喊道。

涅尼迩一收到我逃命的消息便机灵地配合道:“对啊,我差点都忘了,要是迟到不知道黑漆漆的家伙会多么担心,我们快走吧!”

我和涅尼迩自导自演,两人同时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可惜刚挪出门口还没两步……

“那么好兴致,不如一起吧去。”

定格在门边的川流帆声音变得格外的轻柔,就象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可化去的不是心而是我们的腿,被加重音说出的三个字令我和涅尼迩两人的腿再也迈不出一步。

苍天哪!

“啊——”

“啊——”

(以下片段太多血腥暴力,禁止未成年人、成年人、老年人观看,谢谢!)

哎呦我的妈呀,那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昨天不还很义正词严地说如果再次被逼选择的话就不要心软地杀了他吗?今天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把汤撒到他头发上一点点,他就毫不心软地差点恶整死我!

哎呀呀,我的骨头呀,都被拆得快散架了呀,还有我的头发,唉……

第二天,当我和涅尼迩拖着被川流帆蹂躏到体无完肤的身体“爬行”至客厅,想要找点药膏搽搽时,被教训得鼻青眼肿只睁开一道缝的眼睛看到了豹子先生正优雅地喝着咖啡。

“噗——”当他看到我和涅尼迩的时候,不禁将口中的咖啡如喷泉般喷了出来,洒了一地的褐色小水洼。

“啊!有那么夸张吗?你的洁癖到哪去了,你果然是个恶心的家伙!It's too 脏!”

豹子先生还没发表意见,被揍得已经不成犬形的涅尼迩就先声夺人道。

“涅尼迩你这个样子太傻了,啊哈哈……”豹子先生格外开心地奋力拍打大腿,生怕没人知道这样恐怖的笑声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闭嘴,你这个黑漆漆的家伙,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毛都拔光!”涅尼迩愤恨不已地咆哮着,只是这副模样下的警告,任谁看了不但不会怕,反而很想笑。

不过现在才不是笑的时候,趁这个毒舌的豹子先生还没发现我的情况下,悄悄地悄悄地……

“哦,哈哈……还有你,北木夜,你的头发,哎呀呀……我的嘴笑得好酸哦。”

豹子先生你笑得也太过分了吧?哼,都怪川流帆那个家伙,还有这座老得都能掉渣的屋子,被川流帆折腾了几下就掉下五颜六色的粉末,弄得我一头都是。

“啊哈哈,像个公鸡尾巴一样,七彩,好像不止七种颜色……哈哈哈哈……”

青筋暴起,古人曰: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所以……

“涅尼迩,你不觉得豹子先生身上的黑色好像太单调了一点。”

“是啊,我觉得眼圈处应该添点白色。”

“嗯,鼻头加上麦当劳叔叔的红色。”

十分有默契的我和涅尼迩两人奸笑着,搓着蠢蠢欲动的双手一步一步走向反应迟钝的豹子先生。

“喂,你们要干什么,快住手……救命啊!”

N个小时后——晚餐时间。

同样挂了彩的豹子先生哀怨地为我和涅尼迩两人端来他准备好的晚餐,不语的表情象是在说,你们两个以怨报德的家伙下手也太重了点吧!

“你们的脸是怎么了?”这时来到餐桌旁的左野澈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这两个没大脑的家伙,一定是耍白痴惹恼了川流帆,结果把怨气都撒在我的头上!”豹子先生完全将自己先激怒我们的一段抹去,装起了值得可怜的小家伙向左野澈诉起苦来。

“竟敢说我没大脑还白痴,是不是还想被揍一顿呀?”果然白痴一词深深地“伤害”了精力充沛的涅尼迩,只见他暴跳了起来,转眼就又和豹子先生“扭打”成一团……

“雾说的是真的?将你弄成这样的真的是川流帆?”左野澈完全没有阻止一旁两个打着架的小动物的意思,只顾继续问我刚才的问题。

我点点头然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只不过我对故事内容做了下小小的修改,因为就是白痴也知道川流帆的头发是不能碰的。

但是……

“妳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洒到了川流帆的头发上才激怒他?”

“呃……”

这家伙也太强了吧,我只是简单地说不小心弄坏了他一个小不伶仃的东西,小气的川流帆就拿可怜而弱小的我和涅尼迩出气,他怎就能够揣测这一连串的事件?

左野澈的视线在我们三人间旋转,略微勾了一下唇角:“涅尼迩,你是不是觉得貔貅当得太累人,想变成熊猫?可是,只有眼圈黑是不行的哦。”

我们三个同时停下动作,互相对望。呃,这个……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左野澈竟然好心情地跟我们开玩笑!这能不能算是一个奇迹。

我反应过来,第一个放声大笑,引来一双白眼。豹子先生也笑得打滚。

涅尼迩嘟着嘴抱怨:“北木夜,澈被你教坏了啦!”

“我哪有!”我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发誓。天地良心,这个笑话绝对不是我教他的。

左野澈看着我们嘻嘻哈哈地斗嘴,嘴角悄然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还有笨蛋夜,你这个样子走在路上,小心被举报动物园的山鸡跑出来了。”

这次轮到涅尼迩来嘲笑我了。我正不服气想要顶左野澈的调侃,他却站了起来,一只手盖在我的头顶,飘逸而清冷的语调在我的脑袋上方盘旋时那样的不真实:“这样才像你,笨蛋夜。”

我的心微微一颤。他注意到我的不安了吗?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笑大闹,还是被看穿了吗?所以才故意说笑话让我开心?

我抬头想仔细看清左野澈,只可惜——

“小夜夜,怎么办呢?头发上的汁……洗……不……掉……呢……”

呜——

我和涅尼迩两人如坠入了一个充满可怖幽灵的阴森鬼屋里,耳边吹拂的语气变成阴灵的呜咽,川流帆幽灵一般出现在我们身后,话中的轻柔的语调,阴冷地夺走我们身上一点点的温度。

我猛地回头,只见川流帆的银蓝色长发湿嗒嗒地垂在胸前,蓝色的光泽发出微弱的光芒,象是具有生息一般。发尖的水凝聚成珠,然后一串串的下落。再配上莹白皙嫩的面容和沉如死水的眼瞳,真的把我的魂给吓去了三分之一。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及时的出现,本来还想感动下左野澈难得的温柔,现在反倒全部被恐惧代替。

“我……我真的不知道啦!”

咚的一声跳了起来,我就象是被个恐怖的妖怪追着似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玩……具……”

门口,川流帆恐怖的声音继续响起。背景音乐是涅尼迩的惨叫。

“我会负责的啦!我一定会让你的头发变回来的!真的真的,给我一次机会啦!”我吓得连连讨饶,我可不想象涅尼迩那么惨啊!

“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要是变不会来,你就等着看吧,玩具!”

Snow美发屋——

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家店里,也不知道这条幽静的小巷什么时候开了这一家独特的发型屋,不过……想想川流帆的威胁,我想我最好尽快找到把头发恢复原样的办法。

“叮铃!”

推开透明玻璃门,顶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欢迎光临!”

风铃刚刚停止屋内边回应毫无情感的招呼声,就在这冰冷的女音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的感觉来到了一面白茫茫的雪地。

这个发型屋墙壁刷得粉白粉白的,梳子、卷发棒、拉直板、各种发型器具全部都是白色,白得让人觉得空洞。

不过这里唯一不白的地方就是玻璃窗台上摆放着各色的假发,这些假发被主人修饰成各种特色的发式,有流行的内卷波浪,拉直长发、宫廷似的发髻……

柜台的女子钻了出来,哦……又是一个如雪般的女子,她的眼瞳是银白色的,唇彩是银白色的,眉毛是雪白色的,就连睫毛也被刷成了白色,更别说那一袭已经到脚踝的长发,再加上女子如雪一样的白肌,如雪一样的连衣裙,白色高跟鞋,如果她乖乖站在那,那么就和这样房间融在一起。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诡异的发型屋,我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回去,可是现在老板娘站在我的面前,我总不可能狼狈地逃出去。

硬着有点发麻的头发我开口道:“你好,我想把头上的漆料给洗掉,恢复我原来的发色。”

女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我那一头杂乱不堪的七彩乱发,就象是一只丑陋的山鸡想变成一只金灿灿的凤凰,就跳进了别人的染缸,引起画虎反类犬的超级喜剧效果。

“嗯,坐这吧!”她指引我到一张沙发椅上坐下后,就自个到另一边摆弄这一些瓶瓶罐罐。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些各种发型的假发,反倒让我觉得每张假发下都拥有一双相同的眼睛盯着自己。

搓了搓手臂突起的鸡皮疙瘩,我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赶紧把头发弄好就回家。见到这如雪一般的屋子,我竟觉得起诡异的古堡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甚至亲切得冒泡。

她先帮我的头发重新洗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根根地整齐梳直,最后将泡沫一样的发膏抹在我的头发上,在做这一系列的时候,她的动作娴熟,而且眼神专注,被冰冻住一样的冷眼,只有在这个时候发出强烈的光芒,就好像自己正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那个……老板娘……”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在这冷冰冰的发型屋说几句话搞热一下气氛,自个不到三秒就会变成一头笨重的雪人。

“叫我雪紫。”

冷冰冰的回话不是泼回来,是下冰雹似的整块扔了过来。天那!又是一个关于“雪”的,这个女的还真的白得够彻底的,冷得够透彻的。

“你很喜欢帮别人设计发型?”

“头发!”

“什么?”

“我不是喜欢帮别人设计发型,而是喜欢收集各种头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仅起了一些激动的波澜,就连银白的眼瞳中的狂烈目光更加的炽烈。

收集头发……好另类的嗜好。听到这样独特的收藏嗜好,我开始有点担忧自己还能不能安全地回到城堡了。

“过来洗头发吧!”发膏涂在头上十分钟后,女子呼唤我把发膏洗掉。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好漂亮的发色,是原本的发色吗?”

女子帮我洗好吹干后,竟贪恋地轻抚着我粉色的长发,那动作就象是触碰一瓶贵重易碎的瓷器。

“呵呵,谢谢夸奖。”

“可以卖给我吗?”

“什么?”

女子突如其来的话吓了我一跳,她、她、她刚才说什么?卖给她?

“是啊,你出个价钱吧,把头发卖给我,只要……到这!”

雪紫伸出食指和中指形成剪刀的形状,比在我脖子的地方,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触动到我的脖子,感觉象是触到了冰块,彻骨的凉意。

“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洗头多少钱?谢谢。”

哇靠,我好好的头发剪成短发卖给她?我又不缺钱,何必做这种事?还是赶紧付钱走人来的要紧。就在我弯腰取钱之际,雪紫再次从我肩膀毛衣上抽出一根发丝来。

“银蓝色的,好美!是我看到最美的头发,这头发是哪里的?”

“鬼的!”

快速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交给她,银蓝色的……还不是川流帆那只吸血鬼的,她不会把心思动到川流帆的身上吧?那么我真应该在胸口画个十字为她祈祷。就是奇迹发生,川流帆也不会把头发卖给她,估计她只要把想法说出口,川流帆都会先掐死她。

嗯嗯……还是别惹麻烦,快溜吧。

“等等!”

女子一把拉住我的手,瞬间,我的手腕彷彿冻结成冰,真的好冷,冷瑟得连手臂的肌理、血液、血管都因为这突降的温度而缓慢涌动着。

回头,女子竟伸手一把扯下自己那银白色的长发。

“呃,这……”

我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语,别、别开玩笑了,这这……

女子竟硬生生地将头发给扯了下来,原来那柔亮如蚕丝轻盈银色长发竟是假的,女子头顶光亮剔透如阳光照射在镜般的雪地上,泛起暖色的光亮,不掺杂一点杂质。

“我有病!”女子垂下银白色的眼睫,冷硬清脆的音调带上了哀伤的沙哑,女子缓缓地道出自己的悲哀。

有病?我条件反射性地倒退三步。

“我得了癌症,治不好了,化疗让我的头发掉得不剩一根,我的愿望很小,只希望有一头美丽的头发,银蓝色的长发啊……告诉我,拥有银蓝色长发的女子是谁,她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我都愿意的,只希望她能把头发让给我。”

她再次恳切地抓住我的手腕,如雪容颜一半落在惨白的灯光下,一半被陷落进灰暗的阴影里,这一黑一白的相互交替,让我隐隐感觉一股恶魔般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眼珠子忍不住往四周巡视,果然在让她陷入一半阴影的角落里,我见到了最不该出现的女子——死神!

第五个死神了,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能看见她。她和雪紫不同,拥有一头黑浓的长发,此时讪笑着舔了下手中的锋利短匕:“怎么样,要不要答应她?那银蓝色的长发真的很漂亮不是吗?”

听到死神的话,我更似如电击一样,快速地甩开雪紫的手:“他是不会把头发卖给你的,别说是卖,你就是剪那么一小撮,他也会杀了你的,我的头发之所以搞成这样,就是因为我不小心把汤泼到了他的头发上。”

“是,是吗?”她就象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萎怏起来,白皙的脸更显苍白,似乎一下子憔悴虚弱起来,就象是一向支撑着她生命力的东西倏地被抽去。

她把钱递还给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头发也是我临死前的运气,你好好对待它吧,谢谢你的光临,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不送了,呃……”

她似乎十分难受地捂住嘴,快速地冲进内间,不消一会房间里只剩下她难受的干呕声,死神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她活不久了。”

拼命地捂着耳朵,阻止雪紫痛苦的呻吟闯进我的耳里:“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啥?”

我疑惑地盯着和雪紫一模一样的死神——紫,她要和我打赌,会不会是个陷阱?

“看你能不能救活她?”她用匕首尖指了指房间里的雪紫。

“你故意拿我开刷玩着啊。她得的可是癌症!”

“呵呵,这么独特的银蓝色头发,应该是独属于吸血鬼Regela皇族的,难道你不知道他们的头发可以入药吗?”

“入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吸血鬼的头发可以入药的。

“呵呵,难道你不知道,Regela一族族习惯将自己大部分的能量储在头发里,所以他们总是特别宝贵自己的头发,只要一小撮,别说是起死回生,返老还童都行。”

难怪,只是弄脏了他的毛川流帆就想杀人了,原来头发来说对他们这样重要,果然越是珍贵的东西就特别漂亮。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对劲,她没必要告诉我这个的,毕竟雪紫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她,如果我救回了雪紫,那么说明她就必须死去。

“我要和你打赌,如果你救活了她,那么我这颗死神灵络你随时都可以取走,但是如果雪紫死了,我不仅要雪紫死,还要你死,当然我会保证这三天内让雪紫平安地活着,但是我只保证这三天,怎么样?愿意赌吗?”

过去的死神灵络,都是川流帆和左野澈他们辛苦得来的,我却一份力也没出,现在是该用我自个的力量得到死神灵络的,只要偷偷的剪下川流帆的头发那么一小撮,再给雪紫喝下,那么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我可以相信她的话吗?

“好,我和你赌。”

“手给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只见她的指尖一碰触到我的掌心,我的四肢和全身就象是被人打到了麻穴一般,痛麻不已。

我快速地抽回手,只见掌心一片乌黑:“你干什么?”

“怕你反悔,所以我把你的命运和雪紫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如果雪紫死了,你的灵魂会一同被取走。”

啊?我是不是又上贼船了?

回到城堡,几个家伙早睡了。我悄悄来到川流帆的房前,耳朵贴在门板上,一片安静。我轻轻地转动旋转门把,摸黑潜进房间内,银白的月光轻微的撒了进来,看到床上隆起的弧度和那与月色融合在一起的银蓝色长发,披散外露,丝丝缕缕的光线映着深蓝浅蓝的发丝,如同月桂树下的银河,流淌着寂静而又华丽的典雅美。

真的是美得惊人的头发,这样的发才能配得上川流帆,还是这样的川流帆才可以拥有这样的发?

不过刚才那个雪紫单从一根头发丝就能判断出头发的好坏,也太了不起了……雪紫?可恶,光顾着欣赏头发都忘记正事了。我悄悄爬到川流帆的床前,从背后抽出一把剪刀。

我小心翼翼祈祷着:川流帆,我只剪那么一小段,绝对不会妨碍到你整体发型的完美,只要这么一小……

剪刀才刚伸向头发,银蓝的长发竟像被赋予了生命力似的,快速地缠住了我的手腕和五根手指,剪刀就这么脱离了我的手。

见鬼了见鬼了,如果我的手还能动的话,我一定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太晚了,脑袋太睏而发出的警告幻觉?

我是不是要尖叫一下,来验证这是不是在做梦,不过……就是做梦要尖叫也太冒险了,尤其是在川流帆的房间里尖叫!如果让他发现我是要偷剪他头发那还得了!

可是……我不想尖叫都不行了,由川流帆头发操控的剪刀竟飞到半空直指我的脑门,不……这头发不会是想……

剪刀竟自动张开锋利的刀片快速地冲我飞来。

“不要啊!”

“木夜,北木夜?”

感觉肩膀承受了不小的推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了左野澈和豹子先生两颗好奇的脑袋,我……揉了揉后脑勺,我是在哪里啊?

“北木夜,你是怎么了?居然睡在这里?你房间闹鬼了吗?不过我想就是有鬼也是鬼被你吓着了吧?”

我抬头,眼前到底的是楼梯,回身是左野澈的房间,那么……我昨天是真的睡在走道上了?奇怪了,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吗?可是我明明就……

“啊!”

背后的门蓦地的被打开,重心不稳,我的脑门率先问候大地。“砰”的巨响,是我后脑勺和后背在和门板打招呼的声音,痛、痛哦!

“哈喽,小夜夜,昨天睡得好吗?”

川流帆的沧澜的蓝眸弯成羽毛的温柔弧度,勾起的唇角洋溢独特的笑容,可惜这种笑容对我来说实在是比看来鬼片还要毛骨悚然,毕竟当这种笑容出现时,我总是遭遇到非人的恶搞!

“昨……昨晚……”

不是吧?这家伙笑得那么“风骚”,难道我昨晚不仅是做了一个剪了他头发的梦,还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你忘记了吗?我觉得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啊,毕竟……你昨晚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

交代,残忍?

豹子先生听到川流帆的话后眼睛顿时瞇成了探究的色彩,古怪地瞅着我,甚至同时倒退三步,怀抱住胸,好似看到了一头大野狼。

“我北木夜对天发誓,犯花痴也是犯得很有风度,最多做到偷亲,至今还没看到美男出浴图……呃……”

豹子先生再次后退三步远,现在紧紧地贴着墙壁,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川流帆,我真的对你怎么了吗?”

“唉,别提了,还是……别提了!”这个时候川流帆竟悲伤地一甩手,背对着我,哀地仰望天空,一副想为贞洁献身的模样。

“我……真的做了?”

我……我……不是真的变成大色狼欺凌起良家男子……哦,是妖男?北木夜,你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是啊,没想到你真的做了,你居然真的敢在我的房间里撒尿!”

剧情朝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我用力重捶地板,北木夜,你这个笨蛋,大笨蛋,超级笨蛋,你的家仇和国恨呢?怎么可以和川流帆,怎么可以……

等一下!

“撒尿?”

捶胸顿足顿到了一半,地板停止在后半阶段,呃……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耳朵坏了是不是,好像听得不太清楚。

我、左野澈和豹子先生三人异口同声地重复起川流帆的话,完全没有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川流帆唰地将门开得更大,指着地板上的一躺刺眼的水渍:“我的房间这么像厕所吗?”

“我……我……我……”

“小夜夜,昨晚你可精彩了。骨碌碌地滚进来,不知道是用狗蹲势还是猪刨势撒了这泡尿然后再骨碌碌地滚出去,我连阻止都来不及,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速度!”

“……北木夜,原来你还有这种嗜好?哈哈……”豹子先生忍不住捂着嘴窃笑起来。

“闭嘴啦,娘娘腔的豹子!”

现在我的脸是火辣辣的烫,丢死人了,真的是丢死人了!北木夜你就是要尿床也尿在自己房间好过在川流帆的房间里,让大伙笑话!

“小夜大笨蛋,我下回记得多买点尿布回来的嘎哈哈哈!”

涅尼迩竟也嘲笑起来,可恶!不知道是谁天天要半夜三更起来偷偷洗被单呢!

“我……我帮你擦干净就是了。”

郁闷地来到川流帆的房间里,奇怪……怎么看这滩也不像尿啊?

“哇,自己撒的尿还有空研究哦!”

“才、才不是!只是……只是……”

我的脸绝对是被泼了红漆,而且是加了辣椒酱的油漆,不然为何我有种脑袋置身在滚烫的火里的感觉,天那!我真的是拿薯片割腕的心都有了。

“呵呵……玩具你真的是太有意思,这只是一滩开水。”

川流帆站在不远处双手交叉抱胸,脸上轻盈的邪笑蛊惑得了全世界的花朵,暂时没办法迷惑得了懊恼的自己。

“喂,你……你……也未免……”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想让我在左野澈面前丢脸,才这样耍我,可恶,他就这么喜欢耍弄我吗?

太过分了吧!气势瞬间涨满,我双手叉腰,眼睛因为愤怒瞪成了圆圆的铜铃,誓要把川流帆泯灭的愧疚而瞪出来。

川流帆并未开口反驳,依旧带着平静的笑容而是从柜子中拿出一把剪刀:“好眼熟,是吧?”

“呃……”

气势爆破,倏……的一声萎缩地没气了,看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现在宁愿是在川流帆房间内撒尿被他发现。

“想剪我的头发?”

“啊,不是!”我马上献媚地坐到川流帆的身边替他捏肩捶背,“我只是看到你头发上有几根分叉了,想帮你修剪一下下啦。”

“是吗?三更半夜跑进来修剪啊,你真是有心。”川流帆同样含糊得笑得没心没肺。

“是啊,哈哈……”

“我好像也看到你头发也有几根分叉……”

喀嚓,剪刀剪头发的声音还没出现,我的心就先喀嚓的碎成两半:“不……不用了……”

在慌乱的躲闪中,川流帆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第一次我看见了他皱眉头望着我的掌心:“你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

“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赶紧扯回自己的手腕,心虚地没敢看他眼睛。

“玩具。”他瞪着我。我扭头吹口哨,当没瞅着。

“玩、具。”

他盯着我的后脑勺,眸光愈来愈亮,象是要把我的脑袋穿个窟窿出来。别再看我啦,我快顶不住了!

“玩……具……”

身后的呼吸越来越近……啊……不行了!

“好啦,我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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