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感觉从周围传来。
空气里满是烧焦的味道。
呃...呃啊...
何灭痛苦地睁开眼，眼中的世界一片血红。
剧痛和晕眩从头部传来。
右臂已然断裂，断骨刺出了皮肤，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虚弱感从身躯四处传来。
火焰在周遭的地上燃烧着。
炽热的高温甚至让不少处的大地融化，滚烫的岩浆在地面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不远处，黄衣红裤的少年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嘴巴大张着，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瞳孔失去了焦距。
他怀中，黑发的青年嘴角带着一丝沾染血迹的微笑，胸口处的空洞散发出烧焦的肉味，胸膛早已停止了起伏。
不远处，身披大将军服的魁梧大汉一手握拳，滚滚岩浆凭空流出，组成了一个岩浆拳头。
何灭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吸。
“嗬....嗬嗬....”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明明已经救下了艾斯！明明已经！明明已经！！！
何灭无助地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流下。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的话...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的话！自己就不会被一个处刑手轻而易举的打晕过去！就可以在艾斯逃跑的时候提醒他！甚至提醒白胡子！
何灭猛然抬起头。
朦胧的双眼中射出刻骨铭心的仇恨。
直直看向了眼前那名魁梧的大汉。
赤犬！
都怪你啊！
我要...杀了你啊！
杀了你啊！！！
血红色的气息从何灭体表浮现，暴虐的仇恨充满了他的脑海。
身上各处剧烈的伤痛，远远比不上心中那揪心的悲恸，还有，那深刻的无力感。
以断臂为支撑，何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随后，一步，一步的走向赤犬。
步伐满是坚定，眼眸满是仇恨。
赤犬耳朵微微一动，稍微偏头，看见了摇摇欲坠的男子。
更看见了他眼中那恶毒的仇恨。
刻骨的仇恨，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禁让赤犬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阵不爽。
“是你吗？刚刚那只打断处刑的虫子。”
何灭脚步一顿，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卑微的...虫子吗？
随后，继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赤犬皱着眉，看着眼前一步一步走来的青年男子。
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眼前这个男子的身躯已然抵达了极限，别说挥动拳脚，就是普通的行走，都是凭着心中那一股不屈。
或者说，仇恨！
啪嗒！
一声脆响。
何灭一只脚踩空，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赤犬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浪费他的时间。
这个男子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会躺在地上，感受自己的无力感同时，静静地死去。
微小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
赤犬再次转过头去，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讶。
男子把断臂插在地上，用力的扶了自己起来。
断裂的伤口在地上剧烈摩擦，鲜血和点点肉沫洒落在地面上。
站起身后，男子怒视眼前比他高大几乎半倍的魁梧巨汉，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
随后，完好的右臂一点一点，缓慢的抬起。
一拳砸在了赤犬的脸上。
与其说是砸，不如说是摸。
感受着脸颊上确确实实传来的触感，赤犬眼眸深处露出一抹欣赏。
“你的意志....得到了老夫的认可。”
“但是你的路到此为止，结束了，海贼！”
赤犬伸出左手，对着眼前的男子轻轻一捏。
潮水般的岩浆将男子吞没，化为了彻底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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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黑暗中飘浮了多久。
不知在虚无中思索，考虑了多久。
何灭再一次张开眼来。
无视了身体上下传来的不适感，直挺挺的站起身来。
眼中不带有一丝温度，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何灭漠然的打量着周围，眼前一片黝黑，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周围。
一个很大的地下室。
十五分钟中，何灭来到了地下室的右侧，面无表情地站立在眼前封锁的大门前。
不知道等了多久，多久，忽然，惨白色的光芒在地下室亮起。
身穿青灰色和服的老人从门口走进，阴狠的面孔上带着虚假的笑容，手里半牵半拉着一名不到六岁的紫发小女孩。
女孩精致的五官因恐惧而紧缩在一起，无助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嘴里无助的哭喊着。
何灭一步退入阴影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走过。
眼前的情景，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
不过那又如何呢？自己只不过是个垃圾，是个一事无成的废人。
爱怎么怎么滴吧。
与我何干呢？他们只不过是虚拟的人物罢了。
何灭漠然的想着，脚步不停，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女孩哭喊着，挣扎着，惨叫着。
何灭漠然地继续行走着。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身穿褐色老土制服的蓝发男子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何灭迅速的一转身，再次退后到了阴影之中。
这时候，他才看到了身后的场景。
惨白色的灯光下，幽绿色的细小虫子从眼睛，鼻子，耳朵以及身上各处钻出，没入了那面色阴狠的老头体内。
随着虫子的钻出，女孩的惨叫声越发微弱。
最后，幼小的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蓝发的男子微笑着走到了女孩的身旁，和老者诉说着不知名的日语。
突然，男子的语气变得暴躁，不去理会老者，转身来到小女孩的面前，暴力的撕烂了小女孩身上的衣服。
大手抚过小女孩光滑的肌肤，随后狠狠地一揪。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女孩的身躯因剧烈的痛苦而不住的痉挛着。
剧烈的情绪在何灭的眼中波动，终究，他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到了蓝发男子的背后。
背对着女孩和蓝发男子的老者身躯猛然一顿，缓慢的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疑惑。
女孩愣愣地看着何灭，眼眸中第一次露出希望的火焰。
何灭静静地走到蓝发男子的身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蓝发男子正玩的起劲，不料女孩的惨叫声突然停止，令他不爽的抬起头来，正要一巴掌甩在女孩脸上，突然看见了女孩瞳孔中倒映出的，背后那名黑发黑衣的男子身影。
蓝发男子大骇，身躯猛然用力便要转过身去，不料一双坚而有力的双手猛然锢住了他的头颅，捂住了他的嘴。
蓝发男子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嘴里不断呜呜的哭叫着，瞳孔中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温柔的绕过了他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放开了他的嘴，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头颅旁边。
口鼻得到解放，蓝发男子甚至来不及呼吸，惶恐地向着眼前的老者哭喊道。
“爷爷救.....”
下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蓝发男子的脖颈被折成了诡异的弯度，透露着恐惧的眼眸逐渐失去焦距。
老者眼中闪烁着疑惑，无视了自己重孙无力摔在地上的尸体，试探地问道。
“阁下是哪位？”
“阁下找老夫有什么事？”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谁？”
老者的语气越来越急促，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烈。
何灭一语不发，蓦然一只手抓住小女孩的脖颈，向后甩去。
“逃。”
女孩幼小的身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的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迅速的爬起身来，使劲的咬着嘴角，看着何灭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犹豫。
“等什么？逃啊！”
何灭不耐的对女孩吼道。
女孩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何灭，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着通道跑去。
老者眼神一凝，身躯一动就要追上去，不过何灭的身影瞬间在他的面前出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老者脸上带着阴狠，阴沉地看着何灭。
“让开。”
“.....”
“让开，这么好的料老夫怎么能轻易放手？”
“......”
无论眼前这个癫狂的老头在说着什么，何灭皆是一言不发。
最终，老者失去了耐性，双手一挥，黑色和幽绿色的虫子如潮水般从地下室的各处还有他身上涌出，涌向了何灭。
何灭脚步一动，身躯带着呼啸声跃过虫潮，自上而下的狠狠一拳砸在了老头的头部。
老头的头部一下被砸爆，不过爆裂出来的不是血液或者脑浆水，而是一只只深黑色的虫子。
何灭无视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了老者剩余的身躯上，将他的身躯彻底砸碎。
何灭微微喘着气，脚步不停地将脚下的虫子踩死，双拳被虫血染成了墨绿色，灼烧和炙热的感觉从双手传来。
不远处，虫群窸窸窣窣的聚集在一起，缓缓地幻化成了一个人形，外围的虫群如同开水般不停的翻滚，慢慢地幻化成为了老者的模样。
何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虫群慢慢聚成人形，随后又握拳冲了上去...
不知道打散了眼前的人形多少遍后，何灭的体力终于耗尽，而眼前的老头又一次从虫群中重聚，眼中带着欣赏。
“如此强健，如此完美的躯体！弄丢了间桐家的玩偶又如何！你会是比她还好上一百倍的实验体！”
随着一阵阵刺痛，虫潮爬上了何灭的身躯，不断地吞噬着他。
何灭漠然的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刺痛，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最后挥出一拳将老者的头颅打爆后，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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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空间中，何灭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时间不知已经流逝了多久，他仿佛睡了很长的一觉，做了很多个不同的噩梦。
鸣人，佐助，路飞，艾斯，一护，三笠，桐人，亚丝娜，司波深雪，涂山红红，涂山雅雅....
无数个名字从他脑海中浮现，无数的场景在他的记忆里游动，刺痛感从脑部和心脏同时传出。
哈啊！！
何灭猛然的跪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喘息着。
我太弱了....
我太弱了.....
我太弱了.....
嘶哑的呐喊在心底回荡，何灭从来没有一刻对实力如此的渴望。
部分梦境中的人物，场景已然模糊，只有那痛彻心扉的感触依然锥心刺骨。
更有一些场景历历在目，仿若噩梦一般不断地折磨着何灭。
许久后，何灭喘着粗气，猛然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布满血丝。
他甚至没有去询问那些梦境是否是系统干的好事，他只是再次说出了心中最渴望的话语。
“系统，再次启动训练！”
雨夜，刀锋撕裂空气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何灭微微偏了偏身体，任由刀锋从右胸穿透而出。
随后他猛然转身，手肘带着呼啸声撞在了身后黑衣人的脸上。
黑衣人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何灭邪笑着从胸口抽出了血迹斑斑的长刀，脚步缓慢地向着挣扎爬起的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挣扎着从泥沼的地面上爬起，看着何灭的眼眸里露出恐惧。
这个人，是个怪物！
打不过！快跑！
黑衣人一个翻身，熟练无比的转身就要逃走，只不过一抹寒光瞬间没入了他的小腿，随后将它钉在了泥地上。
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反手抓住刀柄把刀从腿中拔出，反手向着何灭的方向一丢，随后头也不回的快速逃去。
只不过，他刚刚跑出几十米，就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一把长刀撕裂了空气，从他的右臂肩膀处一闪而过。
右臂齐肩而断。
“啊！！”
黑衣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浑身的肌肉不断痉挛着。
何灭脸上带着邪笑，再次舞动刀锋....
刀锋从黑衣人左臂，右腿和左腿闪过，刹那间将黑衣人削成了人棍。
“啊！....嗬嗬！”
剧烈的疼痛让黑衣人甚至发不出声来，他两眼泛白，整个人仿佛死鱼一般不断地痉挛着。
鲜血从他的四肢喷洒而出，把周围的泥沼染成了深红色。
看到这一幕，何灭脸上邪魅的笑容更盛，手中的刀锋继续在黑衣人的身上划过，流下了几百道大小不一的伤口，最后将长刀甩到一旁，轻轻地坐在黑衣人的旁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的躯体抽搐着。
黑衣人抽搐的力道越来越微弱，身躯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在一次胸膛的起伏后，他终于停止了呼吸。
【第一关卡！通过！】
系统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灭嘴角邪魅的微笑褪去，漠然的看着周围的雨水，血液，还有黑衣人的尸体慢慢消失，自己重新出现在银白色的空间中。
【恭喜宿主通过第一关卡，是否开启第二关卡？】
何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荧蓝色面板，右手按在了【是】的选项之上。
“系统。”
【宿主？】
“接下来的关卡结束后，帮我恢复身体即可，不用消去身体上的疤痕。”
【好的宿主。】
话音刚落，何灭就随着一道白光消失在了银白空间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