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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水上来客

汝南城中,军民一片繁忙。听闻曹操率军南下,原本还在犹豫的汝南军民瞬间达成了共识。鉴于曹操徐州屠城的恶名,没有人敢以身犯险,留在汝南看曹操这次是否会良心发现。裴行闻之大乐,心说曹操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为了帮助汝南军民迁往宛城,裴行派赵云亲自压阵,并集中了尽可能多的战马,力争提高转移速度,在最短时间内给曹操留下一座空城。一时间,从汝南到宛城的路上,军民络绎不绝。

汝南军民转移之事一切顺利,而出使江夏的杨轩也回到了宛城,言已经和江东达成了一致,共同对抗曹操和刘表。这些消息让裴行安心了不少。不过城中选拔士族之事,应者寥寥。宛城士族对豫州军并不看好,兼之其中有不少黄巾旧部和西凉铁骑,让这些豪门大户避之唯恐不及。裴行与徐庶商议良久,决定严肃军纪,下令军中士卒若有敢骚扰为难百姓者,一经查实,斩立决,以提升豫州军的形象。虽然百般强调,但军中颇有不信邪的士卒,仗着自己立下功勋为非作歹。裴行闻报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忍痛砍了几个带头士卒的脑袋。一时间豫州军军纪焕然一新,也开始逐渐赢得了宛城百姓的信任。

天气渐热,宛城大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裴行等人的伤势均无大碍,汝南城中军民已经尽数迁至宛城,被杨轩妥善进行了安置。据探马回报,曹军已经进驻汝南,暂时还没有进攻的迹象。裴行不敢大意,令探马小心打探,一有消息立刻回报。此外,为了抵御曹操进攻,裴行和徐庶商议,决定在鲁山修筑关卡。鲁山乃汝南通往宛城必经之地,且此地山势险峻,易于防守。裴行有心将其打造成媲美武关的雄关,奈何时间有限,人力物力也不足,只能尽力而为了。

宛城东侧有河,名为淯水,一路向南蜿蜒而下,直入汉水。此时,有一支船队逆流而上。若细细观之,船上水手皆彪悍之辈,头插鸟羽,身佩铃铛,有一人稳稳站在船头,举目北望,嘴里叼着一根树枝,要多酷有多酷,只是紧皱的双眉破坏了这帅到天际的画面,未免有些美中不足。旁边一人问道:“老大,我等真的不回荆州了?”

只见这人将树枝吐到江中,没好气的道:“在夏口,全靠老子辛辛苦苦,才勉强保住城池。要不是张允那小子在背后搞鬼,老子怎么能落到这个地步。那荆州小人当道,不回了。江东那边,老子刚刚搞死了大将凌操,又与之苦战多日,此时去投,还不如直接跳河里淹死算了!”

原来此人正是原黄祖手下校尉甘宁。此人祖籍在巴郡,从小就喜欢排场,爱面子,召集一帮游手好闲之辈打家劫舍,混了个“锦帆贼”的绰号。后来一时兴起,要投军建功立业。可刘璋不愿收,刘表不愿用,最后只能在黄祖手下混了一个校尉,当真憋屈。此次江夏一战,甘宁射杀凌操,更在黄祖死后力保夏口不失,大放异彩。本以为,刘表一定会重用与他。岂料援军到达夏口,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张允负责夏口防御之事。这张允乃刘表外甥,亲信中的亲信,本来此举也算情理之中,可这张允本事不大,心眼够小,又素来瞧不起贼寇出身的甘宁,直接打发他押运粮草去了。把甘宁气得带着八百锦帆旧部,接了粮草直接扬长而去。张允那么快丢了夏口与这件事关系不小。

甘宁心想,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听说那裴行也是黄巾贼出身,大家都是贼,光头不会骂秃子,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吧。而且甘宁也知道豫州军大战之后,军力疲弱。此时自己若去,算得上雪中送炭。而且自己押运的这些粮草足够五千大军一月之用,也算得上是一份难得的见面礼。这才有八百锦帆逆流北上的盛景。

旁边那亲兵说道:“老大说笑了,哪条河能淹得了您啊!前面可离宛城不远了,您看是否先派人去接洽一二?”

“不忙。”甘宁道,“此次要拿出我们锦帆的派头,要是那裴行有所怠慢,老子掉头就走。天下之大……大不了回西川!”

宛城中裴行闻听手下来报,淯水之上有一支战船北上而来,大为震惊。心说荆州新败,这么快就来攻我宛城了?不过探马言明新野、樊城方向并无荆州军动静。这也让裴行又疑惑了起来,区区一支水军,绝对打不下自己的宛城。算了,还时去看看吧。裴行计议已定,稳妥起见,派人请吕玲绮和赵云过来,带上五百骑兵,直奔淯水。

待得到了河边,果然见一支船队缓缓而来。裴行正打量的功夫,吕玲绮道:“你们听到铃铛声响了吗?”

裴行一听,果然风中传来了悦耳的铃声。“等等,”裴行心中暗道,“铃铛好像是甘宁甘兴霸的标志吧,这支船队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锦帆贼?这货来干嘛?他最后不是投降东吴了吗?总不至于是来投奔我的吧。”对于自己豫州军的悲催状况,裴行深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甘宁这货是标准的中二病,不然哪个正常人没事用锦缎当帆用,还用完就扔?哪个当贼的身上总绑个铃铛,怕别人听不见?不过,对于甘宁的武艺,裴行还是佩服的,历史上能够在荆州与关羽对峙,让关二哥无计可施;在合肥百骑袭曹营一人不失,绝对是当世数得上的猛将。

此时,船上的甘宁也发现了岸上出现的这支人马,看到其打着豫州军旗号,人数不多,但均为骑兵,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看得出是一支百战精锐。甘宁大声喊道:“岸上的,可是豫州军?跟你们老大说,我甘宁甘兴霸拜见,可否赏脸一见?”

裴行一听乐了,难道这位是来拜码头的?笑道:“在下就是裴行裴元绍,久闻甘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

“好啊!靠岸!”在甘宁的命令下,船队逐渐靠岸,甘宁率手下上岸,列了一个松松散散的阵势。赵云在旁看着,轻声对裴行道:“这阵势,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杀他个落花流水。”裴行道:“赵大哥莫小看这甘宁,此人武艺高强,且胆大包天,尤其在水上,锦帆贼可称为荆州第一水军。你别看他阵势松散,似乎毫无章法。我看其离岸不过数十步就停止不前,估计你一个冲锋,马还没到,人家就翻身入水了。待得到了水上,我们就奈何不了他了。”

此时,甘宁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问道:“听闻裴老大也是黄巾出身,你我二人也算颇有渊源。今我有一份大礼奉上,欲与裴老大共掌宛城,你看可好?”

旁边吕玲绮大怒,心说你谁啊!一来就要平分宛城,看看你能在我戟下走几个回合。吕玲绮催马就要上前,却被裴行拦住。裴行笑道:“如此是在下的福气。不若今后宛城境内水路之上均由甘将军掌管,如何?”裴行意思是豫州军本就没有水军,你牛,你在水上说了算。不过真要投奔与我,路上的事就不劳你多操心了。

甘宁一听,这位比自己还横,不怒反喜,朗声说道:“那感情好。还望今日能够领教裴老大的功夫,看看你我二人合不合脾气。”旁边赵云催马上前道:“我家主公重伤初愈,还是由末将领教一下甘将军的功夫吧。”

“敢为阁下高姓大名?”

“常山赵云赵子龙!”

“哦,你就是赵云?”甘宁大喜,“好好好,正要请教。”随即拔出长刀,大步上前。

见对手没有骑马,赵云也翻身下马,手持长枪,迎向甘宁。又能见到高手对战,让裴行和吕玲绮兴奋不已。二人迅速进入看戏模式,对赵云和甘宁品头论足,就差拿个爆米花了。

赵云甘宁无暇他顾,从对方的步伐、气势来看,二人都看出了彼此实力不可小觑。对峙片刻,甘宁大喝一声:“小心了!”长刀一扬,冲向赵云。赵云不敢怠慢,长枪一摆,迎向甘宁,一个枪头竟然抖出了三条枪影,让人眼花缭乱。换做一般人,早就不知该哪个枪头为真,哪个枪头为假。不过这甘宁也不白给,长刀一收一送,正劈中赵云长枪,随后人随刀走,逼近赵云。赵云回枪防守,二人刀来枪往,战在一处。

三十个回合转瞬而过,甘宁心中有点发苦。心中暗想:“自己真是托大了,没去换长戟。那长刀比赵云长枪短了一大截,对方步法灵活,自己进不得身,看长刀舞得热闹,其实大多是防御。赵云的枪太快了,自己根本找不到破绽。怎么办呢?”甘宁边打边想,有了主意。又一个回合过去,甘宁忽然长刀脱手而出,直奔赵云,趁其躲避之际,稍微后退,探手到腰间取出数把短刀,飞刀连环出手,其势如电,对着赵云周身要害就扎了过去。

二人距离不远,眼看赵云躲避不及,裴行吕玲绮是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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