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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石上流清泉

莫正阳抬头看天,见月光透松而下,风摇松影,满地银星闪动,遂低吟图上偶语下两句道:“苍松归明月,石上流清泉。”

他猛然一跃而起,绕着巨松下面大石细心查看,潺潺清流,环绕大石半周,流入百丈外一个深洞。

莫正阳细查那大石,天然生成,四周并没有丝毫痕迹可疑,虽然如此,仍不敢放松,让莫小星递来游龙剑,细细地在石上敲打,足足消耗去一个时辰,却仍是找不出一点头绪。

雅儿忽然想起好多天没有洗澡了,看到那清流水光,不禁心动,步至溪边,脱下靴子,把两只白玉般的足浸在水里。这条山溪是积雪融化而成,溪水水冷入骨,雅儿经过一阵奔走,身上微感发热,双足入水,一阵清凉,只觉舒畅无比,心中高兴,提着靴,顺清流走去,水流长不过数十丈。

雅儿走一阵已至尽处,只见七八尺宽的溪水,如一条帘般倒垂入深涧中,心里暗想:这深涧要是浅些,累月积水,必成一个大水潭,我在这里洗澡多好。

她想着,一阵怅惘,叹息一声,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双脚浸在水里,望着深洞出神。

莫小星和文雪等人正在思解那藏真图上偶语含意,回头不见了雅儿,心里不觉有些发急,顺流看去,只见她坐在那深涧边缘,立时赶奔过去。

雅儿正在想得入神,双肘放在膝上,两手支腮,柳眉微蹙,注视那无底深涧,长发红衣,在夜风中同时飘动。

莫小星轻着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还在想骑那大鹤吗?”

雅儿回过脸儿,摇摇头笑道:“我在想这个山涧太深了,要是浅些,不是可以变成大水潭吗?”

莫小星啊了一声,脑际闪电般掠过一个心念,暗想:这条山溪不知流了数百千年,这个大洞般的深涧,不管有多深,只要没有出水的地方,也该流满了,看来这涧底必然另有出水道,通往别处。

心念一动,不觉走近涧边伸手一摸,光滑溜手,仔细一看这十丈长短、三丈宽窄的深涧,四周都是天然生成的石壁,宛如一块完整的山石经人工开凿而成,不禁想起藏真图上那句“石上流清泉”的含意,心中一高兴,失声叫道:“你爷爷的,这深涧底中,必另有一番天地。”

莫正阳等正在苦苦思索仙示竭语,不能悟解,听见莫小星一嚷,全都赶奔过来,莫小星把无意发觉深涧四周都是石壁的事告诉了莫正阳。

莫正阳俯视深涧,一片漆黑,而且四壁光滑,着足无处,要想探视,必得甘冒奇险。

想了一阵,抬头吩咐莫小星道:“星儿,去采集些老藤来。”

说罢,静坐草地涧目运行内功,梅玥知道莫正阳已有冒险探涧心意,口虽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难过。

一会功夫,莫小星携着几大捆老藤回来,莫正阳霍然站起,笑道:“这深涧四壁光滑异常,而且不知多深,我要借这老藤之力,一探涧底景物,你们可在此过等我。”

莫正阳说罢,命莫小星把采得的老藤一根一根连接起来。

莫小星接好老藤,说道:“老莫,让我代你入洞……”

莫正阳微笑摇头,说道:“洞深难测,其中难保不无毒物怪兽之类,非你力量所能胜任。”

梅玥接道:“我也同夫君入洞如何?”

莫正阳大笑道:“星儿他们还需你多方扶助。岂可同我涉此奇险?我如身有不测……”说着顿了一顿:“等我回来!”

梅玥听得无限伤感,但仍勉强笑道:“夫君,这奇宝寻不得不打紧,一定要活着出来。”

莫正阳把老藤委于莫小星放管,自己手抓老藤一端,走近洞边,一跃而下。

莫小星缓缓把老藤放长,片刻功夫,莫正阳已消失在洞中沉沉黑暗里。

梅玥等都凝神静望洞底,每人心里都升起一缕担忧,莫小星手中老藤十丈、百丈的缓放下去,约到了二百余丈,猛听那沉沉黑暗里传上来一声长啸,接着老藤一轻,心知他已落到洞底,才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焦急地在深涧崖等待着,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月已落下去,太阳上了山峰,莫正阳仍然是没有一点声息。

莫小星担心其父安危,再也忍耐不住,对梅玥道:“梅姐,我想下去看着老莫。”

梅玥看他那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倒不好硬性拦阻他,况且自己也焦急不安,点点头道:“星儿小心点,如果找不到你爹爹,不要在深涧中多耽误时间。”

莫小星答应着,走近涧边。雅儿和文雪追到身边问道:“夫君,你也要下去吗?”

莫小星道:“你们在上边等我好了。”

雅儿凄然苦笑道:“嗯!不管多长时间,我和雪儿姐姐总是要等你的。”

莫小星淡淡一笑,手攀老藤缓缓而下。

十丈之后,只觉得冷风阴森,奇寒侵肌,赶紧运气行功,抵御寒意。他一面降下,一面凝神打量这深涧形态,好似锅底一样,愈深形愈收缩。

两百丈后,只不过剩下两丈方圆大小,那流入洞中溪水,打在右壁上,散成千万点黄豆般的水珠儿,四下飞溅,片刻间莫小星衣履尽湿.大约在两百五十丈左右,才到洞底。

莫小星细看涧底、长约一丈,宽约八尺,向西边斜下,入涧溪水都沿斜坡从一条大石缝中排出,靠东面光滑石壁间,有一座高可及人的石门,半开半闭。

莫小星侧身进门,眼前又是一道曲折的夹道,仅可穿一人通过,而且黑暗如漆。

他神凝双目,贴壁而入,走了一阵,夹道逐渐开朗,碧光隐隐,也不像刚入石门时那么黑暗。

又走了一段,景物越觉奇丽,两边夹壁,色凝翠玉,晶莹透明,碧光耀目,如置身琉璃世界一般。

莫小星几曾见过这等景物,不禁暗里连声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想这数百丈深涧之中,竟会有这样一番天地,如非目睹,纵是听人说起,也难置信。

猛的一声叹息,从夹壁中遥遥传来。莫小星听出那是他老爹的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加快脚步,急奔前进,拐了两个弯,夹壁已尽,景物豁然开朗,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地上,种满着各色花树,莫正阳盘膝坐在花树中间,仰着脸凝神沉思,莫小星离他只不过是两丈左右,近在咫尺,但他却是毫无所觉一般。

莫小星心知有异,一个箭步,跃到花树林边,正想冲入,猛的心中一动,停着脚步暗想:看样子,老莫似是被困在这一片花树林中,不能出来。

莫小星心觉怀疑,不敢莽撞,细看花树排列形态,怕是其中有什么诡异,心中愈发不解。

莫小星一时看不出这片花树林有何奇特之处,正想举步而入,倏见莫正阳挺身跃起,一边想着,一边左转右回。

莫小星站在林外,看他左七右八,转来转去,却始终走不出一丈方圆,有时眼看他已快到林边,只要再多走几步就可以出来,但他却突然转身,又往来路走去,心里大急,高声喊道:“老莫,再多走两步。”

他喊的声音虽大,莫正阳却是浑然不觉,连头也不转一下。

莫正阳走了一阵,又在原地坐下,仰险又是长声叹息,莫小星听得甚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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