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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殇(二十四)

晓曼是个喜欢安静的女生,平时她的聚会只会和几个闺蜜,坐在奶茶店里,聊聊八卦,然后去米粉店里点个米粉,安静恬适。但发小在电话里指明要带着各自的对象,所以也只好和晓曼商量了一下,一同去聚会。

人很多,将近有三十个左右,几乎都是初中同学,在菜还未上来之前,所有人都在四处走动,不停的寒暄着。晓曼安静的坐在我身边,来了人后只是点头微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丫头,这么乖啊。”

晓曼的手悄悄的放到了桌子下面,一把掐在了我的腰上,脸上依旧微笑的小声说道。

“那是,我能不乖嘛,等会要是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晓曼的手根本没有用力,握着晓曼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声的说出了‘放心吧’这三个字。

菜陆陆续续的开始端到桌子上,但每个人面前的酒却早早被倒满,晓曼的面前也放了一杯,我知道晓曼从来不喝酒,所以直接将她的杯子给撤了下去。

“哎大班,你这就不地道了,撤下去也行,你得替你对象喝了。”

“你个小杂苗,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就你事多。”

我们打趣了一番后,谁知道周围人也开始起哄,撤下去的酒盅再次被端了上来,摆在了我的面前。望着眼前那两个被倒满的酒盅,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晓曼看见后,想要替我分担一杯,但还是让我拦了下来。

“不行的话就和我说,我能替你喝一两杯。”

“没事的,这都月末了,你可不能喝,快吃点东西吧。”

所有人一起打了三圈酒后,就开始自由发挥了,本来就不能喝的我,六杯酒下肚,此刻的脸已经通红一片,但依旧有人不停的过来碰酒。

我的那两个发小是知道我的酒量的,见到如此阵仗,立刻端着分酒器和酒杯走了过来,替我挡了下去,一杯接着一杯和他们对饮了起来。他们两个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两瓶依旧可以走直线,这也是让我一直很佩服的地方。

“你们俩也少喝点。”

“没事,放心吧。”

酒过三巡之后,整个房间中都充满了嬉闹声,吹牛的吹牛,睡觉的睡觉。当时的我并不抽烟,而房间里早已云雾缭绕,我望着晓曼那捂着鼻子的样子,直接带她走出了房间。

来到大厅,我们坐在沙发上,晓曼给我要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当时的我还是很清醒的,一杯茶下肚,胃里也感觉舒服了许多。而晓曼则皱着鼻子,不停的摇着头说道。

“林子辰啊林子辰,暴露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你。”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笑着,故意装作喝醉的样子一把搂住了晓曼。

“我喝多了,怎么办?”

“怎么办?简单啊,把你扔出去,在雪地里醒醒酒。”

“你这是属于谋杀亲夫。”

“我还就谋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拿你怎么样?试一试··”

说完,我开始戳着晓曼的腰,晓曼的痒痒肉就在腰上,只要我一碰,便会立刻大笑不止,整个大厅中都充斥着我们两个的笑声。

聚会,喝酒,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时期,总觉得吃一顿饭,喝一顿酒,就会交上朋友,但真正的朋友不是劝你喝酒的,而是给你挡酒的。

我和晓曼坐在大厅中聊了很久,之前的醉意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喂,在这说悄悄话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两个发小,他们的女朋友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可以啊,喝了多少。”

“没多少,还能走路。”

两个发小用胳膊撑着沙发的靠背,望着晓曼,喊了声‘嫂子’。而晓曼也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那两个发小,张昊宇和丁杰。”

我们三人从小穿着开档裤一起长大,小学初中在一个学校,高中却和他们两人不在一个地方,之前经常提起晓曼,但这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晓曼本人。我们六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回到房间喝掉最后一个酒,便离开了餐厅。

其余的人组团去了KTV,而我们六人则去了附近的奶茶店。一进到奶茶店,之前的拘束完全被放开,找了一个包厢,立即点了一壶蜂蜜柚子茶,脱掉羽绒服仰躺在沙发上。

“哎我说,之前都没问,这次人怎么这么多。”

“说来也巧,原本就我们十几个人的,昨天刚给你打完电话,来这订包厢,结果就遇到了华子,他们也在订包厢,三聊两聊发现他们叫的也是咱们的初中同学,虽然平时都没怎么玩过,但一想马上高中毕业了,就一起聚吧,所以就成三十几个了。”

张昊宇刚说完,丁杰便抱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

“我去,还喝?”

“别装啊,我俩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酒量,还差的远呢,正好嫂子在这,好好让他认识认识你。”

望着丁杰,我拼命的眨着眼睛,坐在一旁的晓曼呡着嘴,偷偷的笑着。一张桌子,周围正好有四张小沙发,我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坐在一张沙发上。经过介绍,也都算认识了彼此。

记得上次喝酒,还是在高一元旦晚会结束的时候,那时候所有的表演人员只喝了一箱啤酒,而此时我们六个人,第二箱啤酒也已经被打开了。

这一晚,晓曼从张昊宇和丁杰嘴中再一次了解了一下我的小时候,虽然之前都和晓曼说过,但别人眼中的我肯定还是有所不同的。

“嫂子,你可不知道,初中那会,林子辰的脾气那叫个大,加上个子还高,横行霸道的。”

“喂,喝多了就别乱说啊,我哪有欺负过人,都知道我脾气是最好的,别诬陷我啊。”

不管我怎么解释,只要从他们两人嘴中说出点我的什么事情,晓曼都会故意装作‘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看着我,直到最后,我放弃了解释。

这才是和朋友在一起最舒服的状态,开玩笑,无厘头,无拘无束,就连晓曼也很快的融入了进来,三个女生聊得热火朝天,彼此吐槽着各自的男朋友,最后直接手拉着手走出了房间。

见三人走出去,两个发小端起酒和我碰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毛问道。

“喂,你这个高中上的,变化有点大啊。”

“有吗?没有吧。”

“装,继续装,今天你都没离开过嫂子半步,话也变少了,该不会就是因为嫂子你才变成这样的吧。”

其实我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从他们两人嘴中说出来后,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还是没能感觉出差别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这样挺好的。”

张昊宇说完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们两人喝完后仰躺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们的小时候。

时间过的是真快,曾经的我们还一起打着卡片,跳着方格,被狗追的哇哇之哭,一块钱的零花钱,买一堆吃的分着吃,谁家做好吃的便会第一时间跑过去,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看一晚上的《阿衰》《老夫子》。

想想曾经是那么的开心,而现在,聚少离多,手中的泥巴也换成了酒杯,脸上也没有了那一份稚嫩。说着小时候,我们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着,慢慢的,我的头也越来越重。

去了厕所,吐完之后,开门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晓曼,晓曼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架着我,将我扶回了房间。时间也接近十二点,张昊宇和丁杰相继回去,只留下我和晓曼两人。

“听了这多,发现我以前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是不是挺失望的。”

“哼,失望,非常失望。”

晓曼故意撇着嘴,扭着头,一副傲娇的表情,本想做起来抱她一下,可谁知动作过猛,一下栽倒了晓曼的怀里。

“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快喝点水。”

在晓曼的怀里,我忘记了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晓曼的声音很温柔,手掌很暖。

“今后少喝点酒,被让我担心。”

我记住了这句话,而这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喝醉。

在我印象中,那次聚会我们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但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记不清细节,时常还会将梦境揉碎了掺杂进去。可能是因为太思念,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记忆跟随着晓曼,一同去了另一个世界。

其实我的记性并不好,许多往事在别人的提醒之下,我也只能寥寥想起,但看到晓曼的日记,一切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只不过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那些记忆又仿佛是一场梦,匆匆睡去,又匆匆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一切又变得完全不同。

拿起晓曼笔筒里的笔,轻轻的在2014.1.23这篇日记的下方写到。

“不泣分别,不诉离殇

只盼花开彼岸,青石幽巷

你,依旧清眉淡妆。”

“丫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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