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时,已经月挂云头。
凤笑托着疲惫的身子回房休息。
宁柳早早备了热水等她,很是体贴。
沐了浴,她辞退宁柳,一人准备脱鞋上塌。
今日生辰,除了二哥,其他几位她都碰面了。
没想到,他竟还是个医仙。
她蹙眉,如此看来。七哥口中的二哥,估计也不一样了。
嘴角微翘,她正欲就寝,就听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半扇红木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坠地身亡。
“小八,嘿嘿!”
凤闻尘趴在另一边完好的木门上,只探出一个脑袋。
“七哥真是好记性,这会儿倒是想到来我这了。”
“这是什么话,七哥再忙…又怎会忘记你的生辰。”
他双手扣在门边上,神情古怪。
“七哥大晚上的不睡觉,不会只是来和我说话的吧。”
“确实…确实遇上点儿事了。但,但问题不大。若小八肯帮帮七哥,那也是极好的。”
哦?麻烦?
凤笑起身穿好外衫,挪步来到他跟前。
“你的衣摆怎么老是往后扯?”
她眯着眼打量,不光是衣服,凤闻尘回来就连最整洁的绾发都是乱糟糟的,完全没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俊俏模样。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不如你帮七哥把这玩意儿弄开?”
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一团黑白的东西。
凤笑见状,接连退了三步。
这是…狼?
“你带它回来做什么?”
“送你的啊。”
凤闻尘挨着门边,两眼泪汪汪。
“你哪儿折腾来的。”
“噢,是白雪山上的,几天了好不容易才被我遇到一只。”
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凤笑翻了个白眼。
“你功夫这么好,怎么不打晕它。”
“我堵在雪山上好几天了,原本以为这东西好找的很。所以干粮也没带身上,足足饿了几天,哪儿还有什么力气动武,能留着半条命跑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是怎么进府的?”
她记得今晚宴席结束后,哥哥们都在凤家入住休息。按道理说,走正门不被爹发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翻厨房后面的围墙进来的。”
凤闻尘试图拽回那恶狼口中自己的衣摆,然而不管他怎么使劲,那狼似乎都不怕他,反而尖利的牙齿咬得更紧了。
倒也是,宾客散席后,自然厨房也不用忙乎了,夜晚更是无人经过此地。
一人一狼,这时趁月色昏暗偷偷爬入府内,也是极为轻松的。
“先别说这么多了,你倒是帮我把它拉开啊。”
他也急了,顾不得什么翩翩公子模样。饿了几天几夜,还得时刻跟头狼扯在一块儿,真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凤笑心知肚明,也看得出这狼跟着七哥也是跋山涉水了好几十里地,自然也是饿的饥肠辘辘,此刻咬着牙不松口,也是怕到嘴的肉会跑。
于是,她俯身细细打量起这东西来。
灰色的皮毛,白色的爪,这狼并非全身雪白,全身灰毛。但它那一双钴蓝色的眼睛,凤笑只觉得它有点儿像…
她揣着忐忑的心,慢慢脱下一只脚上的绣花鞋,看准时机就往一边花坛扔去。
果然,这家伙一见她弯腰,以为是要攻击它。警惕地四肢往下倾,也做好攻击准备,随时扑上前给她一口。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凤笑不但没有朝它袭来,反而十分轻松的将鞋跟一勾,一甩,就这么抛出去老远。
那家伙一见有什么从她手中脱落飞出,立刻如丢了魂似的,四肢冲刺,已最快的速度扑进花坛中,翻来覆去寻那只鞋去了。
得到了解脱,凤闻尘这才如释重负,甩甩泛酸的胳膊,来到她跟前。
“诶,你怎知用这方法对它。”
凤笑挑眉,“我就试试它而已。”
“所以,它这是中计了?”
“或许该说,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那家伙很快便叼着她的绣花鞋回来了,殷勤地摇着尾巴,看起来很是愉悦。
“什么!你说它是狗。”
凤笑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
“怎会,我亲自在雪山上遇到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苦苦等待了这么久的雪狼竟然是条…狗!
“你有听过它狼嚎么?”
她问。
“没有,可也没听它狗叫啊。”
凤闻尘指着坐在地上,晃着尾巴一脸期待等着她再次丢鞋的某“狗”。
“这还不简单。”
她蹲下身,摸着它的脑袋。
“汪!”
“汪!”
……
凤闻尘呆愣在原地。
前者是凤笑自己学狗叫,后者是那狗自己张口冲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