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宜都吩咐下去了,安琛泽转身回了偏房坐着,林堂主和雾影也跟着进了偏房。
安琛泽看着雾影一个人站在桌子前,他的目光有些犹疑,犹豫着开了口:“月影呢?她受伤了吗?”
“月影没和我们一起,她……”雾影说着说着,眼睛里多了一重又一重的惊恐之色。
安琛泽眉头一紧:“那她……”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雾影抢先开了口,打断了琛泽的话。
安琛泽低下头思索片刻,他沉着声到:“轩逸不会在客栈多停留,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天亮之后他一定会启程,大概午后他们就会到滁州城,月影若是在他身边,一定是留在马车里。”
雾影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因为若茗身体的原因,我和轩逸临时起意趁着夜色启程,可是才出了客栈不远就遭遇了偷袭,一定是我们的人出了问题。”安琛泽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去挑几个暗卫来这里,一刻钟以后随我出城。”
“是。”雾影转身离开。
安琛泽向着随侍在身侧的林堂主说到:“你留在这里,加派人手保护这里,记住,她一定不能有事!”
“是。”
两相无言。
不一会儿,雾影带着数十名隐卫集合在院子里。
安琛泽低着眼看着他们,沉声道:“出发。”
一行人瞬间没了踪影。
看着他们离去,林堂主转身回了偏房坐着。
———————————————
东方的天泛起了鱼肚白。
客栈里。
轩逸立于门侧,眼神中略有疲惫之色,他抬眼瞧了瞧不远处的车马:“启程吧。”他径直上了马车。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天气微凉,清晨的风夹杂着湿润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影倚在窗子边,风吹着帘子微微扬起,丝丝的凉风让她清醒了不少。
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默默地侧了个身,打算换个姿势倚着。
已经走出了很远。
马车里只有月影和轩逸两个人,此时,轩逸正斜倚着闭目养神。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月影恍惚间惊醒,她正要掀开帘子来一探究竟,没成想,车门从外面推了开来,她怔怔地看着一跃而上的雾影,而在他身后的人正是安琛泽。
安琛泽上了马车,目光留意到窗边的月影,状态还好,只是脸色有些白。他心下宽慰,自顾自地坐下。
“你怎么来了?”轩逸的语气隐隐有些许的倦意。
“陪你。”
“陪,陪……”轩逸轻笑,“有劳安少主。”说着他递给安琛泽一盏茶:“若茗呢?她怎么样了?”
“她肩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有些发高热,我将她安置在分堂的别院了。”
“也好。”轩逸顿了顿,“那……”
“如何?”
“放出消息,就说我们遭遇偷袭。”
“你想好了?”安琛泽眉头微皱,“有些事,一旦过了明面,可就不好做了。”
“但是在暗处的人也不好轻举妄动了,这样倒省了我们去应付。”
“若是放在明面上,那些想要偷袭,对茗儿痛下杀手的人自是不好轻举妄动,那……那些打探消息的人呢?”
“这无妨,左右茗儿要进宫,她的身份自然要昭告天下。”
“你既已有了打算,便如此吧。”安琛泽放下了茶盏。
见安琛泽未有异议,轩逸试探着问道,“那放出消息这个事儿……”
“我着人去做就是了。”
“自然最好。”轩逸顿了顿,“那后日我们启程去徐州。”
“再多留一日。”
“嗯?”
安琛泽语气淡然,“多留一日,大后日我们再启程,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之后,我会让林堂主放出消息。”
“好。”轩逸见他已拿定主意,便不再开口。
一队人马走走停停,傍晚时分,才进了滁州城。
滁州城里,一片祥和安定。
轩逸差了人去打点客栈,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爷,我们已经包下了这间客栈。”侍从站在马车旁回着话。
“好。”轩逸应了声,和安琛泽一同下了车。
许是给的银钱丰厚,客栈里的掌柜一脸谄媚地侍奉着:“两位爷里面请。”
跑了一天的路,晚膳用得有些食不知味。
轩逸和琛泽用了晚膳,便回了房间。
“爷,都安排妥当了。”莫离推门而入。
“早些安置吧。”轩逸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安琛泽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雾影悄然而至:“阁主,叛主者已就地处决,客栈里的掌柜也在逃跑的路上被处决了。”
安琛泽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原本想回到北都再解决的,但是既然有人不让我痛快,那他也别想好过。”
———————————————
第二日傍晚,日落光景。
安琛泽独自站在屋檐下,看着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这一片天烧得格外炫目。
“少主,南诏的密函。”雾影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竹筒。
安琛泽回了神,接过竹筒,转身回了房间。
他从容地坐下,指腹抚过竹筒盖子上红漆刻着的“玄”。
这是玄武阁等级最高的密函,竹筒是特制的,打开竹筒需要特制的药水,而密函更是要用特制的法烛灼烤才能显示出内容。
“告诉轩逸,晚膳不用等我了,我出去一趟。”他握着竹筒,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是。”
他独身一人去了分堂的别院。
此时,林堂主正端坐在主屋门前。
瞧见了林堂主,安琛泽亮了亮手中的竹筒,林堂主心下了然,引他去了偏房,而后从主屋端来了一个小木匣。
林堂主将小木匣放在桌案上,便默默地退回了门边侯着。
安琛泽自顾自地完成一连串的动作,这才看到了密函上的内容。
密函上寥寥数语,却是解开了安琛泽心里萦绕已久的疑惑。
“阁主,需要回信吗?”见安琛泽看了密函眉头微皱,林堂主立在门侧,轻声询问道。
“不用。”说着,他将密函放在烛火边,烧掉了。看着密函一点一点化为灰烬,他吹熄了蜡烛,“她怎么样了?”
“穆姑娘安好。”
“趁着夜色,今晚我会带她回客栈。”
“属下这就去安排。”
“明日一早,你放出消息去,就说我们遭遇偷袭。”
“这……”林堂主有些犹疑,“略有不妥吧。”
“后日我们便启程回北都,轩逸既然将此事提到明面上,我不好多说什么,吩咐下去,沿途的各分堂暗中保护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