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四天就结束暑假了,亲戚家的孩子来京上学住在我家,有人住在我家里我和南殇不能随时说话了,他很着急,不停的询问亲戚的孩子什么时候走。到了晚上我们睡觉时候我们很想念彼此实在忍不住就发了语音通话,我躺在被窝里蒙着头,很小很小的声音说话,越是不敢说话越是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最后要依依不舍的挂断睡觉。
终于亲戚家的孩子走了,我也要回学校了。
南殇给我发来消息:“小鱼鱼,你的假期余额已不足。”
返校出地铁站后没有碰到相识的同学,我下意识的向周围望了一下,没有期望偶遇谁,但还是有些小失落。
我拖着行李向校园走去,这段路已经走了几百遍,习惯了这条路,熟悉了路上的每一株树每一朵花,我茫然走了一小段突然感到手上的拉杆一沉。我的心开始狂跳。
转头间碰上张磊的笑颜,他似乎有些变化,从前一见就莫名气恼的笑容已经淡了许多。
“又偶遇?”我问。
“我说我是来接你的,你信吗?”他说。
“信你个大头鬼,接我怎么在这碰到。”我看了看已经离地铁口有一段路了。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嘛!”他脸上又浮现出欠揍的笑容。
“是惊吓吧!”我嗔怪。
依然是他帮我拉着行李我们不经意的并肩向校门口走去。
“暑假过的怎么样,好像很惬意啊!”我说。
“是挺好的,整个假期都在旅行,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那天你突然弹视频可吓到我了,尤其是突然对面是你妈妈。”
“我妈妈问我交女朋友没有,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你发了。”他说。
“哈哈,你可别误导你妈妈。”
“没有没有,我跟她说了,革命并未成功。”
其实一个暑假我们并没有什么联系,他的动态我也没有太多留意,可能我真的没有对他用心吧。
一如既往我和张磊沉默中走到我们宿舍楼下挥手告别独自上楼。
今天开学宿舍里几个姐妹都在,就连从不在学校住的大街娜娜都在,看到我进门热情的迎上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娜娜结果我的行李箱妩媚的笑着对我说。娜娜真是漂亮,眉眼如画顾盼生辉,大波浪的披肩长发,个头比我高,一米七还多,穿着红色露肩纱裙和高跟鞋身材修长亭亭玉立,其他姐妹在宿舍都是穿着随便,踩着拖鞋,娜娜这身装扮非常亮眼,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尤其是她身上的香味,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哪一款,但直觉应该是价值不菲。
我安顿好,姐妹们闲聊了一会,雅琪又调侃说看见张磊送我了。我也是无奈。
三姐琳宣布假期遇到了真命天子,然后放出照片给大家看,果然是个英俊不凡的青年才俊模样。趁着雅琪和琳嬉笑打闹的时候娜娜悄然问我:
“你和张磊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啊,普通同学,啥事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说。
“你还一根筋的网恋着?我说你这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是大姐,我必须说你,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三年来娜娜作为宿舍大姐虽然不长出现但确实很仗义,只要有需要她绝不说二话。
“大姐,我也没办法,我这差不算算是动一次真么深刻的体会爱的感觉,说初恋也不为过,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我装了南墙才会回头吧。”我对娜娜说。
“我跟你说,我男朋友有个朋友,那可真是钻石王老王,比我男朋友小一两岁吧,比我男朋友可有钱,我给你介绍介绍。”娜娜眼里放光的说着。
“大姐,我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我们老四天生丽质闭月羞花,只有那些大猪蹄子配不上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你的少奋斗多少年。你太理想主义了,等你到了社会上,你的爱情是能当钞票还是能当面包?”
“我知道,大姐,我喜欢坐在自行车上笑。”我说。
“别傻了,老四,就怕到时候他让你坐自行车还让你哭。”娜娜说。
“大姐,你咋知道他一定会让我坐自行车了,还会让我哭了。”我笑起来。
娜娜摇头叹息我的冥顽不灵却又继续说:
“我跟你说,我男朋友那个朋友,就喜欢你这样清纯女学生,我跟他提到过你,他喝醉了说愿意十万跟你共度一晚,睡醒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我突然感觉漂亮的娜娜好像一个老鸨子。有些厌恶。
“小丫头,女人那一次有那么重要吗?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北京城里的潮妹,比我们小地方的人还落后。你都二十岁了还没**没有经验,你不怕被人笑话啊。”娜娜的话太刺耳了,我没理她,转身收拾我的东西。
这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了,这个学期课程基本全部结束了,我即将开始实习。我突然开始有了紧迫感,原以为遥遥无期的毕业季就要来了,工作就迫在眉睫了。我开始前所未有的焦虑和迷茫,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未来是否要做自己所学的专业,我的专业并非我的兴趣,我还想学舞蹈,我想即使不能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站在舞台上我也可以将来教教小孩子跳舞的的基础。我还是忧虑未来我将会在哪里工作,北京,还是南方的某个小城,我愿意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去到他的身旁,在他那里重新适应环境重新找工作,重新开始一切,可是我却无法确定所爱之人是否需要我。
“我突然感到焦虑。”我对南殇说。
“怎么啦,淅儿宝贝。”南殇关切的问。
“我突然感觉我吃不下了,因为我都不知未来我自己的赚的钱能不能够自己的吃饭钱。现在在学校里,衣食住行全部花父母的钱,我以前还一直花的心安理得,突然想到快毕业了,以后自己工作了,即使挣的钱少不够花也不好意思再向父母开口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未来能不能养活自己,一想到这个我就吃不下饭了。”
“小傻瓜,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一般人刚毕业工作挣的钱都不多的,都不够的,都是要父母资助。”南殇说。
我心里莫名伤感,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他字样安慰我回答我,反正他的话并没有解除我的任何忧虑。
“突然很有紧迫感,压迫感,我好像抑郁了。”我说。
“别瞎说,我刚上班的时候也是钱很少的,都要这样过来。”南殇说。
加班加班,已经成为彼此输入法里最常用的词语,我常常恨恨的对南殇说:
“你们领导真是可恶,为什么每天都不放我老公回家啊!我想打他。”
“我们加班到10点,领导自己早跑了。”南殇说。
“真是坏,我画个圈圈诅咒他。”我说。
除了心里恨恨的,却毫无办法。
相识已经一年有余,南殇持续加班也已经半年有余,所有的日子都是期待,期待他不加班,正常下班,虽然我不知道他如果真的不加班了就一定有时间陪我吗,但是期待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面对着手机电脑屏幕时在觉得距离是多么的遥远,就算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感觉到他就在我耳边呢喃细语,可却拥抱不到。每当我孤单单走过操场走过图书馆走过餐厅时我都渴望有我所爱之人陪在我身边。每当想念到焦虑无法自控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你离我好远好远啊!
我总是打开地图,看着两点之间的距离,用手指测量一下是几厘米。他总是笑着对我说不远不远,开车只要十四个小时,动车飞机更快。
是啊,不远,更快,可就是来不到我身边。
科技发达的今天,通讯交通都发达,说个话轻而易举,地球也变得不算太大,从最东飞到最西也不过十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也不过是傍晚下班后吃吃晚餐,散散步之后再睡一觉的时间。
而我与他,一年多时间里却从未跨越过这一段距离。快乐时候想跳跃到他的身边扑进他的怀里,难过的时候想要他安静的抱紧我不必说话。我们的距离,就是一个拥抱之间,一个张开双臂的距离。出于女孩的矜持我不会主动去看他,但是我却无数次幻想他请了假来看我,他一次一次的和我一起幻想来到我身边会怎样,却从未有过具体的相约,我知道那只是想想罢了,若他真的想来找我又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时间距离金钱都只是借口。
一个伸手触及的长度,却远远长过千山万水!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