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和陆家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朝堂之上。
张家是旧臣代表,也是文臣之流,陆家是新贵权臣,扯上陆珩珈,便算作武将一派,虽说这事儿本就是张家理亏在先,可一干文臣最是擅长卖弄笔杆子,舌灿莲花,硬是将黑的扭曲成白的,最后陆家大郎成了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之徒,陆张氏却是被逼无奈错手伤了丈夫的无辜妇人,气的一干武将吹胡子瞪眼睛毫无招架之力。
皇帝也是烦得一个头两个大,下朝后将陆珩珈独自召进了上书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你看看,这都什么事,是认准了朕不敢对付张家么!”
“皇上息怒。”陆珩珈冷着一张脸站在下首,恭敬而稳重,对于帝王之怒也无丝毫胆怯。
“若不是顾忌太后的面子,朕何必对张家一忍再忍,上回的事情,朕都压下去了,他们就不能消停一下!”皇帝实在气狠了,一甩袖,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的怒火才平息了些。
“阿珩,你是陆家的人,朕看你刚才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想法?”
“臣是皇上的臣子,全凭皇上做主,但按照大夏律例,有功当赏,有罪当罚。”
皇帝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看似奴颜气息却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年轻人,“那么阿珩觉得谁有功?谁有罪?”
“陆张氏当街伤公侯之子,自是有罪,按照大夏律法,不可轻饶,然,陆张氏嫁入陆家兢兢业业,抚养子女,令张陆两家和睦相处,有助于朝堂安宁,此为功,当赏。”
令张陆两家和睦相处,有助于朝堂安宁?就怕朕不得安宁!皇帝心中不屑,脸上却丝毫未表露,“这陆张氏既有功又有罪,依照你的意思,便功过相抵了吧。”
“......”陆珩珈低头不发一言。
江钦栩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研究怎么绣护膝,陆执将整件事说完她便什么心情都没了,“皇上可真厉害,功过相抵,什么处罚也没有,这陆张两家自然不敢抗议,陆家更不敢休了张家,从前两家结秦晋之好,往后怕是恨不得生吞了对方,若说这谁的主意,皇上只消传出去与王爷单独谈过,那些个事精还不统统把恨意往他身上丢,咱们王爷真是两头不讨好。”
陆执倒是没江钦栩想得那么深,他略微尴尬地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品茶的主子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
果然有了女人连英明神武的王爷也变傻了。
陆执把自家主子犯了低级错误的事归结到了爱情,不过是因为从前没人把陆珩珈的事情说的那么透彻,而他们这些人是绝对服从,加之对方的每一个决策结果都是好的,陆执自然以为自家主子算无遗漏。
“不过王爷这样也好的,在皇上面前不能太过聪明,不然就得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了。”
“你这弯转的倒快。”陆珩珈施舍了一个眼生给她,凤眸狭长潋滟,像是春日平静的海面,却不知下头隐藏了多少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