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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官敏行把这六招做完后道:“童大哥,你在与周一同交手时,用过最后一招两败俱伤。”

上官敏行的话让童长风感到惊讶。在童长风和周一同交手时,上官敏行并没有学到落英掌法,可见他那时就把这招记到了心里。

童长风故作忘记了当时所使的招术,道:“我那时使了这一招吗?”

上官敏行点了点头:“使了的,只不过你的动作稍有变化。”

当下上官敏行把周一同如何来攻,童长风如何来避。周一同又如何攻其背后演练了一遍,竟是丝毫不差。让童长风惊奇的是,上官敏行把周一同的招术也记得极准。

当时,童长风伤势很重,他只想尽快取胜,因此尽是不顾死活的打法。

童长风看到上官敏行把当时的情景重新演练了一遍,直觉得上官敏行是当世的武学奇才。他惊喜地说道:“兄弟,你若日后闯荡江湖,必然会成为江湖中的武学大师。”

上官敏行道:“大哥真心教我武艺,我好好学便是,怎么敢奢想成为武学大师?”

童长风道:“你若想为父母报仇,就真得成为武学大师。否则,也许你的大仇未报,你却被别人杀掉了。江湖中,不是你杀掉别人,就是别人杀掉你。”

童长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周一同使的就是周家拳,你知道吗?”

上官敏行细细地想了想,觉得周一同的拳法确实与自己所练的拳法有些渊源,步法,出拳的力道,以及攻击和防守所采用的姿势。但可以肯定的是,爹爹却没有教过自己这些。而且那些招式,在爹爹平常的演练中也不见一招半式。

爹爹上官龙哲在演练中,上官敏行是学到了一些动作的,但爹爹坚持要一招一式地练,认为只有这样根基才能打得牢,再加上上官龙哲并不打算要上官敏行以后从事走镖的职业,因此只是想教孩子一些拳脚强身健体。

看着上官敏行有些疑惑,童长风道:“这位周一同确实是周家拳的正宗传人,应该算是周家拳的高手。据说,周家拳里的有些招式是向不外传的,也许你爹爹是外姓人,并没有得到周家拳的精华部分。”

在爹爹上官龙哲教自己习武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上官敏行,自己所学的拳术是周家拳,但在何处所学爹爹却没有说过半句。上官敏行一直要爹爹把全部的招式教给自己,因为爹爹所教的招式他一看就记熟了。可上官龙哲却坚持要上官敏行一个月只能学一招。上官龙哲说:“一个月学一招,我就是这么学过来的。”

母亲包芝兰一直不同意上官敏行习武,她坚持要上官敏行住到塾师所在的庙里,这样就可以每天随塾师读书。因为上官夫妇时常走镖,把上官敏行安置在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上官敏行在庙中住了两年。

三年前的年初,塾师患病死后,上官敏行才搬回家住。今年年初,上官龙哲见上官敏行执意习武,这才勉强同意教他。上官龙哲以自己的经验,坚持一个月教他一招,因此现在下来,上官敏行只学得三招,这三招是艳阳高照、秋菊吐香、重阳赏月。如果昨天他没有在破庙中遇到童长风,那么,上官敏行昨晚该学第四招了。

想起这些,上官敏行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童长风想再教上官敏行一些别的功夫,但见他神思恍惚,因此只得作罢。

夜幕降临,上官敏行仍坐在院子里。童长风几次唤他,上官敏行才回到屋里。童长风找到一盏油灯,点上放到床前。

看到上官敏行难过,童长风想不出什么办法令他分神,他脱掉外衣想躺到床上去,忽然手上碰到了怀里的硬硬的布包,里面严密地包裹着一册书籍。童长风眼神一亮,他把布包掏出来,打开,看了看那册蓝色的书籍,对着上官敏行说道:“兄弟,你帮我看看这是一本什么书籍?”

上官敏行看了一眼那册书籍,并不想过多地分神,他对父母的死因还没有想得清楚。因此上官敏行神情疲惫地道:“童大哥,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童长风讪讪地回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是一天书也没有念过。认识的字真正是不过一筐。”

上官敏行接过那本蓝色的册子,只见上面写着功法要略四个黑色大字。

上官敏行道:“童大哥,这是一本讲功法的书,叫做《功法要略》。”

童长风立刻来了精神,叫道:“兄弟,你能不能为大哥念一念?”

童长风知道,这样多的武林高手为了这本书送了性命,此书的功法一定非同小可。

那天早晨,童长风将谷中所养的鸡鸭和鸡蛋、鸭蛋送到附近的集市上售卖。血掌门所在的枫叶谷绵延数十里,有一条宽阔的大河在谷中缓缓流过。血掌门在林中、河内饲养大量的鸡鸭,作为血掌门众人日常的开销来源。童长风傍晚才回到枫叶谷,只见血掌门的许多弟子已经躺在血泊中,失去了性命。童长风在草丛中找到一位受伤的弟子,才约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童长风要去出售鸡鸭的镇子很远,童长风在子时就与几位弟子赶着马车离开了枫叶谷。天亮后,掌门伊律行与妻子甘天香一起骑马去了汉口。伊律行打听到那里有一位名医,他要为妻子甘天香治病。多少年来,甘天香一直顽固性失眠,求教了多少位名医也无法治愈。因此伊律行只要听到哪里有名医,就是路程再远也要领着妻子就医。伊律行比童长风晚入门几个月,是童长风的师弟。但入门后,伊律行所学功夫的进境远比童长风要快。看到这一点,童长风也只有暗自伤心,他把这一切全归结到自己不识字上。伊律行入门时已在家中读过四年私塾,因此伊律行不仅能背诵许多文章,而且能作诗作讲词。伊律行夫妇走后不久,来了一位美妇人求见伊律行,听说伊律行不在,就从怀里掏出一只布包,求血掌门的弟子交给伊律行。美妇人走后不到一个时辰,谷里就来了一群人,要血掌门交出那只装有书籍的布包。血掌门的弟子说布包是客人送给师傅的,一切得等师傅回来定夺。后来一言不合双方动了手,当时谷中的好手不多,伊律行的儿子伊天一也早在几天前外出游玩去了。结果就是血掌门死了好多人,装有书籍的布包被这群人抢走。童长风循着这些人的踪迹一直追到衡山城内,终于将书籍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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