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大地便有了光亮,迷雾森林里泛起了层层白雾,包裹着原有的黑雾,但二者始终没有相容,可以清晰地看到分界线。一些夜行动物此时正回巢休息,森林里的喧嚣声比夜晚减弱了不少。
迷雾森林里,一颗树的树杈上,浮着一个球形的白色结界,像一颗巨大的果子,结界里,睡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青阳。
树的下方,传来一阵灵气的波动,撞击到青阳的结界,震起一阵波纹,惊醒了浅睡中的青阳。
青阳闪身,跳上另一只更高的树杈,同时向下方望去,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树的下方,十几个人正在激烈地战斗,看样子,像是两拨人。就是他们在树下使用灵术,从而引起了周围灵气的波动,惊醒了青阳。
两边的人都颇有战斗素养,场面上难分高下,打得有来有回。其中一个长着红色头发的男子,引起了青阳的注意,众人的打斗,好像主要是围绕着他进行攻击和保护。
他左臂和身体之间夹着一个野兽模样的雕像,右手摆出防御姿势,脚步灵活地躲闪着。雕像比己莫为的酒葫芦稍大,斑驳的锈迹和不规则的磨损代表着它经历过的年岁。
见此情形,青阳立马夯实了进入森林前心中的猜测:与这些一同进入森林的“伙伴们”相比,森林里的那些猛兽倒不是最危险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第一个晚上,森林“原住民”和外来者的初次碰撞,以“原住民”的全面战败而告终。“原住民”阵营阵亡了十五只蛊雕,三十只狰兽,以及青阳消灭的十三条森林蟒…
但红发男子腋下夹着的雕像,却不是那些常见野兽的模样,它的外形具备多种野兽的特点,更像是某种传说中的生物。
“想必,这就是大家在寻找的雕像。”青阳推测。
红发男子夹着雕像,躲避着攻击,趁着一个间隙,右手一甩,地上爆起一阵烟雾,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几秒后,烟雾散开,红发男子一伙儿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争夺雕像的另一伙儿人,四处张望,不清楚对方的去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恶!怪我没有保护好,被他们抢了去!”一个身着青布麻衣的年轻男子,皱起眉头,眼里泪水打转,十分自责地说道。
“也怪不得你,是他们太阴险了。”一个看起来是领头者的男子,脸色阴沉,语气平静地安慰道,说着嗅了嗅周围的空气。
“烧焦味,他们朝那个方向逃走的,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去追。”说罢带着众人朝着手指的方向迅速追去。
青阳在树上目睹了这一切,虽然有些好奇,但在考虑过后,还是决定不跟上去,按自己的计划,向森林中心行进。
在森林的其他地方,也陆续有人发现了雕像,他们大多被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有一个伙人,心思却不在雕像上,他们自打进入森林,就远远地尾随着另外一伙人,其中一个男子右手绑着绷带,脚步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被尾随的那伙人,其中一个人用灰色头巾将头发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爱护他的头发。
这二人正是先前在客栈起冲突的两人。
灰色头巾男一行人,早就发现了身后的尾随者,但是未做理睬,自顾自地行进着。一晚过后,依然没有找到雕像,他们便在一处宽阔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前进,等待尾随的人跟上来。
不久,两伙人便在汇集在了一起。
他们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照不宣,面对面相隔十几米,沉默了一会儿,都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灰色头巾男一伙人的领头者先开口:“疾风宗的各位,别来无恙!”他直接挑明了对方的身份,一边说一边用右手中指和食指的关节,夹起上嘴唇的小胡子,向右脸的外侧拉伸。
“想必阁下就是裂土门的第六堂主,白征。果真年纪轻轻,颇有作为。”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老者认出来小胡子的身份,这个老者正是先前客栈里拦住绷带男的那个老头。
“不敢当,不敢当。早就听闻疾风宗净风使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晚辈幸事。”第六堂主根据老者的模样,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
“不知贵宗前来所谓何事?”裂土门堂主装模作样地问道。
“你门中人说要比试一番,特来请教。”白胡子老头说着,眼睛直直地看向裂土门众人当中的灰色头巾男子。
灰色头巾男这才知道老者的身份,被这么一盯,不由地心里有些发怵。
“原来如此。”裂土门堂主白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心里盘算着,若是动起手来,在场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这老头的对手。
“当初伤你门人是他不对,但是竞技场比试,受伤在所难免。”这句话说完,白堂主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反应。
见对方面无表情,猜不出对方的想法,心里没底,随后补充道:“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伤了宗派间的和气,更何况,你疾风宗与我裂土门同是当今六大宗派之一,更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宜动干戈,不宜动干戈。”白征说着事先想好的说辞,一副和气的样子。
疾风宗一众仍是表情毫无变化,放松地站在原地,仗着有净风使在场,气势十足,一副今天必须得有个说法的样子。
裂土门白堂主深知,今天对方实力占优,若是没有个交待,疾风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在心里暗暗抱怨,为什么裂土门没有派个实力更强的人过来。同时也对疾风宗的行为感到不屑,为了寻仇,竟然来了一个年事已高的宗门长老。
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白堂主脑子一转,想到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依我看,个人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再战一场吧,无论结果如何,不得再寻仇。”
让灰头巾和绷带男在这里单挑,如果对方同意,就实力来讲,右手被废的绷带男,远不是灰头巾的对手。如果对方不同意,执意要挑起宗派间的矛盾,那从这里回去之后,裂土门就可以借此理由,联合其他宗派讨伐疾风宗,削弱他们的实力。
裂土门白堂主暗暗地为自己的想法叫好。但话音刚落,对方的反应让他充满了疑惑。
“好”净风使老头干脆地同意了,似乎早就在等待白堂主说出这句话。
裂土门的第六堂主,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虽然怀疑自己中了圈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
灰色头巾男却没有丝毫疑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绷带男子表情冰冷,似乎也是为此做足了准备。二人同时从人堆中走出,走到了两堆人之间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