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64200000024

第24章 梅雨(2)

我认为,保护计小红,其实也是我的责任。这位女同学,她长得和我母亲实在是太像了!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么看。在我看来,她的眼睛和我母亲的眼睛,几乎就是一样的。她们两个,在神态上,也是那么相像。她们都是温暖的,柔软的。她们的大眼睛,更是一样的清澈、明亮,仿佛镇东头窑港外的湖泊。如果有人对我说,计小红是我母亲生的,我一定会相信。上课的时候,我经常偷偷地看计小红,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每天去学校,想到能够看到计小红,我内心就觉得喜悦、充实。有一天,因为计根龙的母亲死了,据说是跟计根龙的弟媳妇(也就是计小红的婶婶)吵架,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了。计小红全家都去奔丧,那一天她没来学校。这一天我失魂落魄,心里始终是空荡荡的。雨水在所有的屋檐下嘀嘀嗒嗒地热闹着,我心里却冷清得难以忍受。我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活下去。这一天轻飘飘纸人一样回到家,见到母亲,我禁不住哭了。“怎么啦?你怎么啦?”母亲问。她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是哭得更厉害了,那么伤心,眼泪真的就像泉水一样,不断地涌出来、涌出来。夜里我决定给计小红写信。我躲在被窝里,在父亲如雷的鼾声里,给计小红写信。信很短,只有九个字:“你那么美丽,我喜欢你。”奔丧回来的计小红,脸色有些灰白,眼圈黑黑的,她一定没少哭。她奶奶要是知道计小红这么伤心,就会觉得农药吃得值了。计小红的手臂上,戴着黑纱,黑纱上还点缀着白头绳。她看上去是那么忧郁,那么柔弱,当然也更美丽了。我把字条悄悄地塞给她,之后,就一直处在紧张不安之中。我不知道她看到我的信,会有什么反应。她会不会交给老师?或者害怕得当众哭了?也许会把字条撕得粉碎。但是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一个礼拜过去了,计小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的臂上,还是缠着黑纱,她变得不合群了,下了课就一个人跑到小河边,楚楚可怜地站在那儿发呆。难道她没有看我的信吗?她看都没看就扔掉了吗?我又写了一封:“你没看我的信吗?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我把信塞给她的时候,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第二天,她给了我回信,回信上没有一个字,只是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一男一女,手和手亲昵地挽着,显然是幸福一对。看着这幅画,我感到心上流过一股蜜。

李明天的父母放出话来,他们要以牙还牙,要把计小红的脚也打断了。校园里到处都在传。十多天的雨,让镇上每一寸土地都泥泞不堪。许多房子的外墙上,都有了暗绿色的青苔。这样的天气不能洗衣裳,洗了衣裳也不会干。人们的身上、头发上,都是湿乎乎的。人们都显得很脏,身上有一股霉味。只有我的母亲是例外,她的身上仍然是芳香的。她身体里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把潮气都逼走了。那是一股有着幽香的叫人陶醉的温暖气息。她在家里经常翻那墙上的日历,算计着父亲离开家的日子,盼望着他的归来。而我每想到父亲要回家,内心都涌上一阵恐惧。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他那木板一样的巴掌吗?他会不会永远都不回来了呢?我这么想的时候,看到母亲的脸上掠过一片阴云。我告诉母亲,计小红不来学校了,她不敢来上课了,她在家里躲着,她怕李明天的父母打断她的脚。

夜晚的公社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来了。总是这样,只要放电影,所有的人都会来。尽管天上飘着细密细密的雨。绵绵细雨,又细又密,像麦芒,像牛毛。在人群中,我始终没看见计小红。以往她总是坐在放映机边上。她是计根龙的女儿,应该享有这个特权。我想她一定是躲在家里,她怕李明天的父母打断她的脚。

她已经好多天没来上学了,她永远都不会来了吗?

我在去计小红家的路上摔了一跤。她家住在一条名叫青石弄的小弄堂里。我一拐进这弄堂,就滑倒了。古老的青石板上,满是黏乎乎的青苔。我一拐进青石弄,就啪地一下摔倒了。我的屁股摔得好痛,我很担心尾骨摔坏了。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向计小红家走去。

我看到了让我脸红心跳的景象。我从门缝里看到了计小红,她正在屋子里洗澡。她什么也没穿,坐在一只腰圆形的木盆里洗澡。她很瘦,她的乳房跟我母亲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我在她家的落地门外,通过门缝向里看。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它厉害地跳着,以致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有了重影。屋子里很暗,计小红的身体像鱼一样白。她真是太瘦了,我将来就是要娶这样一个人做老婆吗?我将与这具白鱼一样的瘦小身体相拥着,度过漫漫长夜吗?她懒洋洋地坐在木盆里,用手撩着水,一副无聊的样子。“小红!小红!”我差一点隔着门喊她。

我的耳朵,突然被一只手揪住了。是左耳。

计根龙就这样揪住我的耳朵不放,他拉着我的耳朵,一直把我拖到我家里。一路上,他就没松过一下手。“小流氓!”他偶尔骂上一声。因为耳朵被他揪着,所以我不太方便走路。而他走得又是那样快。我被他拖着,歪着脑袋跑。有时候,身体的重量都到了耳朵上,疼得我大叫。但他不管,只顾拖着我的耳朵跑。我就像一头被牵了牛鼻绳的牛,被他拖着走。我真的痛极了,我担心耳朵会被他拧下来。要是耳朵被他拧下来了,我就可以逃脱了。但我还是不愿意耳朵被他拧掉,少了一只耳朵,那可怎么办呢?而且一定很痛,比现在还要痛。我只有顺从他,跟着他跑。我不希望耳朵被他拧下来。

母亲命令我跪下。她向计根龙表示,她一定不会轻饶我。计根龙走了之后,她把门关上,给锁上了保险。我陷入了空前的恐惧中,不知道她究竟要怎样来惩罚我。她不出一声,呆呆地站在我面前,仿佛一切都凝固起来了。我感到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当然同时我也感到庆幸,发生这件事,幸好父亲不在家。要是他在家,我想,处理的办法会很简单,他多半是会抄起一张方凳,把我的脑袋砸碎。我怕死,我相信母亲不会让我死。那么,她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她一动不动,凝固着,沉默着。这凝固和沉默,压得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我厉害地发抖,很快就感到腰部酸痛,我的身体看来承受不起这剧烈的颤抖了。后来她突然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脱自己的衣裳。天哪,她不是在脱衣裳,简直是在将自己的上衣撕去。她疯狂地把她的上衣撕掉,纽扣蹦了,像子弹一样飞射到墙上、镜子上。她撕去自己的“的确凉”衬衣,又把胸罩也扯掉了。“你看呀!你这个流氓!你喜欢看你看呀!”她的乳房完全呈现出来了,那么饱满,那么美丽,散发出温暖芳香的气息。我无心欣赏这让我深深迷恋的乳房,我为她的疯狂劲惊呆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害怕她继续疯狂下去。我希望她住手,希望她冷静下来。我感觉到了,在这歇斯底里后面,是她燃烧的痛苦,是她岩浆一样滚动的愤怒,这痛苦和愤怒有着巨大的力量。这力量能够毁灭一切,毁灭这个世界,毁灭我,毁灭她自己。我真的害怕极了,“不要啊!妈妈,不要啊!我错了,妈妈!”我哭喊。她停不下来,她继续疯狂。她开始脱裤子了。她同样是在撕扯她的裤子。她的长裤撕掉了,接着撕她的内裤。她完全裸露了。我看到了她饱满的双腿,看到她浓黑的阴毛。“你看呀!喜欢看你看呀!你这个流氓!”她疯狂地喊着,嗓音嘶哑。

“不要啊!妈妈,不要啊!我再也不了,妈妈!”我哀求她。

我试图靠近她,想把地上的衣裤捡起来,让她穿上。但我不能动,我一动,她就疯狂:狮子一样咆哮,身体痉挛,一脚脚踩地上她的衣裤。她把地跺得咚咚咚响。我感到大地震颤,而且还能听到一些东西在倒坍,在破碎。我不敢动,我只得老老实实地跪着。我把身体的重心调整到自己的膝盖上,让它在砖地上抵得更紧,我故意让它痛。我希望地上有钉子,或者撒着玻璃碎屑,这些尖锐的东西,一定会让我有钻心的疼痛。我要惩罚自己,折磨自己。我甚至把身体抬起来,又重重地跪下去。我要我的膝盖痛,要它受伤,要把它磕碎。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给我指甲缝里钉竹签吧!给我上老虎凳吧!给我灌辣椒水吧!用烙铁嗤嗤烫我的皮肉吧!用浸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我吧!把国民党渣滓洞里所有的酷刑都用到我身上吧!我并不为自己偷看了计小红洗澡而悔恨,我只是心疼母亲。她这么伤心,这么痛苦,她陷入了疯狂,我怎么忍心!如果我的备受折磨,能够换来母亲的不伤心,那么我愿意。我愿意承受一切,只要母亲别再这么伤痛欲绝。我感到我的心撕裂了,它在破碎,在流血。

母亲暂时安静下来了。温暖芳香的气息,似乎重新回归了她的美丽裸体。她是那么丰满,又是那么匀称。她的乳房,有计小红的好几倍大,饱满而沉着。她的皮肤没有计小红白,但看上去健康、滋润,富有弹性。她的腿,圆润、修长,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浑身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我内心突然有了一阵感动,我为我有这样一位母亲而感到幸福,感到骄傲!她是我的母亲,我的,而不是别人的!

突然,我发现,有一股殷红的血,从母亲的大腿根淌出来,一直往下淌。它是那么醒目,让我为之惊悸。她真的是气疯了,她气得出血了!她不是气得吐血,而是下身淌血了。我的心紧紧地收缩,收缩,恐惧重新降临,我感到眼前一片昏花。“妈妈,你……出血了……”我看着她腿上直淌下来的鲜血,恐惧地说。

“你去死!”母亲猛地吼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天哪!她揪住的也是我的左耳。我的这只可怜的耳朵,刚才被计根龙一路揪着,差不多已经要掉下来了,它已经不疼了,麻木了,不像是长在我的脑袋上了。也许它已经被揪掉,和我只连着一点儿皮。“你去死!去死!”母亲揪住它,我想,完了,它一定是保不住了。如果她揪的是我的右耳,另外一只耳朵,那么我就不会有这种担心。“去死!去死!”她揪着我的左耳,把我向门边拉。她想干什么?想把我拉出去吗?可她什么都没穿呀!我被她从地上拉起来,歪着头向门边走。“轻点啊,轻点啊……”我不是痛,事实上它不痛,它早已麻木了,我只是担心耳朵被母亲揪下来。“去死!你去死!”她咬牙切齿地说,手上更下了狠劲。她猛地一拧,我的脑袋上凉了一下,耳朵就被她拧下来了。我看到了,她的手上,抓着我的左耳,就像一只饺子,滴着血。这是我的耳朵吗?是我的吗?真是我的耳朵吗?我用手去摸,脑袋的左侧,果然没有耳朵了。平整的,黏乎乎的——这是一种多么惊悚的感觉!陌生,怪诞,令人难以置信!我的左耳不见了,它被拧下来了。它饺子一样抓在母亲手上,它在滴血。她还抓着它,她没有发现它已经离开了我的脑袋吗?她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吗?拖着我整个身体,和仅仅拿着一只耳朵,感觉难道是一样的吗?

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母亲的一声尖叫。

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残疾人。虽然我的左耳,被医生缝了上去,但它已经不太像是我的耳朵。它木木的,没有知觉;它灰灰的,很难看。它就像一只假耳朵。它在我脑袋的左侧僵僵的,像是一个被强行安装上去的东西。它不能动。而我的右耳,是会动的。从前我的两只耳朵都会动,只要我皱皱眉头,眨眨眼,它们就会猫耳一样动起来。加上它的听力也很有问题。那时候,父亲木板似的手掌拍上来,它嗡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痛,接着就听不太清了。它淌了一个多礼拜脓,很臭。我成了一个左耳有残疾的人。我的脑袋很快就变得不平衡了:无论是走路,还是坐着,头都歪向一边。向左侧歪斜。我右边的耳朵,一天天在努力跑到脑袋前面来。而我残疾的左耳,则知趣地向后躲,向后躲。我头上裹了纱布去学校,大家非常好奇地向我围拢来。他们都想知道,纱布里面,我的左耳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要装一只塑料耳朵?”有人问。我踢了这人一脚。他没有还击,只是咧开嘴笑了。他的牙很黄。我几天没到学校,课桌椅更湿了,散发着霉味。教室的墙壁有了更多的湿印——地上的潮气在不断地向上爬。教室外的世界,被水汽笼罩,仿佛是一场永远都散不开的大雾。就是教室里,也好像是雾气腾腾的。老师说:“再过十来天,就要出梅了。梅雨季一过,天气就晴朗了,也炎热了。”我见到了计小红,她安静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她好像更瘦了,眼睛显得比嘴巴还大。我和她目光相接,我感到自惭形秽。李明天还没有来上学,他的腿上了石膏,在家里卧床休养。

父亲写信回来,说他已经转移到了第三个地方。他在那地方画完一幅三层楼高的《毛主席去安源》,就要回家了。收到父亲的信,母亲的心情略有了些开朗。她把信读了好几遍,后来递给我,让我也看看。父亲的字很潦草,有好几个我都认不得。但意思是看明白了。我内心非常紧张,拿信纸的手颤抖起来。因为父亲快要回来了,我生怕有更猛烈的风暴会降临到我头上,他多半会要了我的命。我一下子又陷入恐惧之中。我把信交还给母亲的时候,怯怯地请求她:“别告诉爸爸,好吗?”母亲不置可否,只是说:“吃吧!”她端上来一大盆生咸菜,我们母子俩就埋头呼噜噜地喝粥。

“该死的天,也不见个太阳!”母亲抱怨道。父亲快要回来了,她想把他床上的被褥好好晒一晒。但世界依然像个大澡堂,到处弥漫着水汽。

半夜醒来,我真不敢相信,我听到了母亲的呻吟。咿咿呀呀的,就像鬼哭,让人毛骨悚然。我决定起来看看。我赤脚下地,拖鞋都没穿。砖地又湿又凉,似乎铺满了青苔。母亲的房间里亮着灯,门却关着。我推了推,推不开它。母亲的呻吟不绝如缕,偶尔还嗷地大叫一声。但她的叫声,显然被抑制了,好像是用枕巾,或者用被子捂住了。难道是父亲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是我在做梦?是谁?是谁在母亲的房间里?我端来板凳,爬了上去。我从气窗向里看。我从高处往下看,清楚地看到母亲的床上两具裸体绞在一起。她压在一个男人的身子底下,两条腿却高高地举起。她不断地呻吟着,很像是在哭泣。男人很用力,拼命地一下下撞击母亲。大铁床似乎都要被他整坍了。我感到惊骇,我肯定这不是个梦,但它实在太像一个梦。母亲的手,紧抓着铁床栏,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就像被捅了一刀。这时候男人也停止了撞击,他从母亲的身上翻下来,躺在了她的边上。这不是计根龙吗?我认出来了,他就是计小红的父亲计根龙!他们两个人并排仰躺着,不说一句话。我突然心中有了一阵邪恶的快意。眼前的秘密,正可以用来制止母亲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父亲。

可是父亲再没有回家。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悲伤。连绵不断的梅雨,湿天湿地的世界。父亲在高高的脚手架上画《毛主席去安源》,他像一只悬挂在半空的蜘蛛。他脚下的木板,也被青苔暗暗包裹。他一滑,就从半空掉了下来。他和伞一起掉下来,但在空中,人伞早就分离了。父亲落到地上,身体都摔扁了。母亲把他的骨灰盒捧回家来,见了我,她说:“你爸没了!”

我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眼泪足有半脸盆。以前我总担心,要是父亲死了,我会哭不出来。现在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一旦真的死了,我就自然会哭。哭并不难。

梅雨天终于过去了,炎热的夏季来到了。太阳失踪了一个月,它再次出现在天空时,就像是疯掉了。它烤得世界吃不消了,一切都要被它烤软了,烤熟了。屋子里的木制家具都干了,但家具的脚上曾经潮湿的印迹还在。再过几天,就要放暑假了。计小红没有等到放暑假,就不来上学了。她被李明天的父亲强奸了,没脸再来上学。据说李明天的父亲强奸她时,李明天的母亲还在边上帮忙摁着她的脚,不让她乱蹬。计根龙已经联系了外地的一所学校,下学期她肯定转学了。

⊙文学短评

施蛰存《梅雨之夕》赋予江南梅雨以蛊惑之魅后,文学文本中就从不缺借梅雨之诱惑力使人蠢蠢欲动。在“我”因蓬勃的情欲无处宣泄转而假想情欲对象的被伤害时,还没来得及品尝自恋地同样存在于想象中的保护欲之快感,“我”的情欲就以“耳朵”的方式被盛上了阉割的祭坛。主祭者分别是“我”的情欲对象的丈夫和父亲,而行刑人居然是母亲。

同类推荐
  • 地海传奇3:地海彼岸

    地海传奇3:地海彼岸

    一切纷乱均从失去力量的咒语发端……巫师不识真言,无法操控力量;工匠抛弃技艺,歌者遗忘诗歌;人们恍惚度日,不求谋生,却苦寻不朽。地海大法师格得带着年轻热忱的英拉德王子亚刃,启程追寻邪恶的根源、乱象的症结,却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候他们。他们只能一径向边陲航行──从神秘未知的龙屿,到漂流民的海洋游群,再到一无活物的死域,最终抵达无人涉足的极远彼岸。在那彼岸,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最后的艰苦试炼……
  • 创业时代系列(全集)

    创业时代系列(全集)

    同名电视剧由黄轩、Angelababy、周一围主演,演绎一场惊心动魄的移动互联网大战。作家付遥以互联网创业圈真实事件与鲜为人知的幕后真相为原型,讲述了大量不为人知的内部故事,凡当今互联网大咖无一漏网,描绘了互联网商战背后的残酷角力真相。
  • 安魂

    安魂

    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的失独之痛。一个父亲的思念之书。以泣血的真诚和勇气直面死亡从哲学的广度和高度反思生命。献给天下所有因疾病和意外灾难而失去儿女的父母。
  • 布朗神父探案集2

    布朗神父探案集2

    布朗神父探案集》(全译本)从《蓝宝石十字架》到《神秘的哀悼者》,共计21篇。这些作品中描写的布朗神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探案完全无缘。
  • 沉默的证人

    沉默的证人

    年迈富有的阿伦德尔小姐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每个人都把事故原因归咎于小狗鲍勃留在楼梯顶层的皮球,可是阿伦德尔小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她相信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某个血亲试图谋杀她。阿伦德尔小姐把自己的怀疑写下来寄给波洛。这封语焉不详的信马上引起了波洛的兴趣,但他永远失去了这位委托人,因为阿伦德尔小姐已经去世了……
热门推荐
  • 碧蓝航线大咸鱼

    碧蓝航线大咸鱼

    罗明,又叫罗欧洲,罗船霸,自碧蓝航线开服以来活动大建一发十连必定毕业。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罗同学常规的一发大建,然后常规的出货,然后天降正义劈死这个欧洲狗。然而,欧洲狗就是欧洲狗,这一劈把他劈到了碧蓝航线的世界了,还穿越成了一位大佬。“欸,该有的舰娘都有了,无敌真是寂寞啊”罗船霸左手搂着光辉,右手揽着胡德,肚子上还坐着一只埃尔德里奇,一边在沙滩上晒着太阳,一边享受贝尔法斯特的按摩。
  • 御龙:地下国度

    御龙:地下国度

    2001年昆仑山大地震之后,五个面临遣散的特种兵和两个身份神秘的地质学家接到任务,秘密潜入昆仑山调查地震之后裂开的冰川大裂缝。历经万险,他们终于靠近裂缝,在一番惊心动魄的冒险后却发现在裂缝下隐藏着一座神秘莫测的地下空间,当中尽是宛如神迹的惊天景象。此时,队伍当中一名地质学家张国生诡异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巍峨壮丽的昆仑山下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型地下空间难道仅仅只是无稽之谈?这个神秘的勘察任务究竟目的何在?古老的种族御龙氏究竟在守护着一个什么样的神迹?神龙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物被埋藏于不见天日的地下?一个在五十年前就设好的诡局即将揭晓。
  • 一世别殇

    一世别殇

    一生一世两双人,不负君恩终难全。一世情绝,越过忘川,下世所愿,不与君逢。
  • 系统凶巴巴,宿主请端正态度

    系统凶巴巴,宿主请端正态度

    小花:宿主,遇到穷凶极恶之人当如何?江若:毁之!小花:宿主她男人,你媳妇穷凶极恶当如何?我给你说,我第一次见她就被她打个半死哦!(某积怨成疾的系统悄咪咪上个眼药告个状)某男人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风:她对我温柔就可以了。江若,这世界不接受你的柔情,给以糟践,那就都赋予我吧。我,定不会负你。(PS:非双纯,不喜勿喷!)敬将要吐槽的幼稚读者:都是千年的狐狸别装纯,都是自我的放纵,别唯吾独尊。就要写非双纯咋的?世间无完人,都是第一次经历人生,别给别人下太多规定,哪怕她只是小说里的一抹人物。他们没有上帝视角,只有实力和成长作证!
  • 终归太虚

    终归太虚

    “您掐住了对方喉咙,对方感到恐惧,获得绝望值一点。”“您剑斩敌首,获得绝望值十点。”“您威震远东一城,吃瓜群众甚众,获得绝望值一万点!”神佛不渡世人,我以绝望普度众生。“如何普渡?”“自然是送其归西。”易九慈悲一笑。
  • 剑碎苍天

    剑碎苍天

    将夏,受尽世人冷眼,鄙夷的小混混。无意受到天机门掌门青云子临终所托,从此一生的命运发生改变。我命由我不由天,杀尽天下负我之徒。得神兵,练神功,还要追天下最漂亮的女孩。谁说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年少骨气,穷尽我一生的力量,也要把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携爱侣之手远走天涯,持手中长剑踏遍天下。
  • 小八义上

    小八义上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灰烬游戏之绝望的黎明线

    灰烬游戏之绝望的黎明线

    生活在黑暗和污秽中的少年。被世人所抛弃的苦难之地,波澜壮阔的地下荧光海,神奇的生物,地下的不可知之地。如同蚁穴一样的地下世界,被人唾弃的肮脏生物,黑暗之下到底是人心更黑呢?还是这黑暗下的泥污?粉丝QQ群:728302627
  • 鲸鱼女孩 池塘男孩

    鲸鱼女孩 池塘男孩

    这一刻她的眼神,对我而言就是永恒。一个是聪明大方、总是有莫名预感的大眼美女;一个是体贴诚实、偶尔讲冷笑话的腼腆男孩;二人在一次校园十大美女选拔赛中结识。他们的约会,没有一般世俗的追求手段:留电话,夸大的恭维之词,轻挑的行事挑逗或激烈的情节发展;但有的是互相之间莫名的默契,不经意的会心一笑,还有暖暖的甜蜜在二人之间暧昧流动……她的眼神闪亮如同星星。往后的时间,我和她这两条线的轨迹将会是如何呢?这没有说出口的爱情,这动人、让人留恋的爱情,最后会是喜剧还是悲剧收场?
  • 王爷,请休了我!

    王爷,请休了我!

    被洪七公的徒孙洪九公,用‘周杰伦式’的穿越法,误把正在打抱不平的她,当成男子虏到了明代,还和她约法三章,只有她办成了他交代的事情,才把她送回去…当真是一个人倒霉,喝水都会塞牙,想她一个还在读书的黄毛丫头,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冒充王妃,王爷的老婆…好歹,工作也稳定了,事业也起步了,住的穿的吃的也不愁了…王爷,你就休了我吧,好让偶自由的在天空飞翔,在明代闯一番天下…斯人的文:《梦在阿诺》-----羞涩之作《金蛇醉心》-----感动之作《醉心异世界》-------用心之作请各位路过的大大,留下您珍贵的笔墨,投下你神圣的一票,用心的收藏在您的书架,以便你方便的阅读,谢谢!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不足,敬请谅解!=======================================斯人建了一个群,喜欢《王爷,请休了》的朋友们可以加群:75529476验证码是斯人任何一篇文里的任何角色的名字!========================================推荐:好友淡淡的岚穿越之为什么总是我:推荐冥月死神的仙颜魅世:夏日情怀的文红色精灵之霉女美女:夜夜心的异世之旅(女尊):万俟艾的小受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