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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爱向虚空茫然中(3)

时间,以流逝的状态进入知觉。它的不可回复的形式,所引起的惊悸,刻下了伤痕。我有一个小泥娃娃,胖乎乎的脸蛋和身子,渐渐被我的小手握得很脏,于是,我在盆里给它洗了一个澡。泥娃娃表面的颜色被洗去,裸出底下的泥坯,吸了水,吐出一粒粒小气泡,变成一张麻脸。顿时,恐惧攫住了我。我哭嚎起来,跺着脚。大人从水中捞起泥娃娃,不让我看,可那惊悚的形象已经进入眼睑。倘若是一块普通的泥团,无论是方是圆,在水中的变化都不会令人害怕,可因是一具人形,尤其是一张人脸,泥土的本质便呈现出狰狞的形态。我啼哭不止,几次绝望地问大人:还能好吗?大人没有正面回答我,可从他们的避而不答,我知道,已经无从复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后果,却无从回复。事情再也回不到发生之前,无论怎么哀恳,也倒退不回去,重新再来一遍。我再也没有我的小泥娃娃了,它浑身布满疮孔,透过花衣服,喜气洋洋的眉眼,绽开来。几乎就是在这一举手之间,小泥娃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么一个令人作呕的人形泥巴,质地疏松,粗糙,灰暗,鄙陋。那可爱的,憨态可掬的小泥娃娃,从此,一去不返。

孩童还不懂得后悔,后悔是用来疗治丧失的疼痛,它承认丧失,然后面对现实。孩童还不具备这明智,只是一味地哀恸,直想追回来。时间的流逝的状态,附在一些实物上,向他们呈现丧失的本质,这些实物使时间显形了。我只顾着哀悼我的小泥娃娃,一秒之前,它还是嬉笑眼开,活着一样,一秒之后,却已成了恐怖的泥胎,再也回不去了。大人将它从我眼前收走,不知送到什么地方埋葬了。只这一瞬间,它便无影无踪。发生过小泥娃娃事件之后,立刻,我便带着哭肿的眼睛,跟大人到电影院去看电影,片名叫做《天仙配》。已经不知是第几回看了,情节和人物都很熟悉。坐在黑洞洞的电影院里,看着前边银幕上活动的人形,心里充满了哀伤。有一些东西可以重复,再重复,而另有一些东西,就是不能重复。走出电影院已是正午,太阳明晃晃的,眼前有弧形的紫色光晕,在余光里,一旦回眸,又化开了。我的小泥娃娃是不是藏身那里面呢?

我的玩具大多是残缺的,有毁坏的,也有丢失的,剩下的就全聚在一起,越聚越多,哗啦啦倒下来,有满满一地。就在里边淘金子一样地淘。有时候,淘出一件东西,引我追寻很远,直至虚空茫然。我不晓得它来自如何的一套积木,或者拼板游戏。它的形状特别,肯定担任着指定的任务,而它的兄弟姐妹们已经失散了。地上堆起的,都是玩具和游戏的残骸,不明来历。也有一些,本来并不是玩具,而是某一样用具的断裂的部位,这使它脱离了功能性的外形,变成一个以单纯的几何形与立体状,赢得小孩子欢心的东西。就这样,变成了玩具,不明意图的玩具。这一堆玩具的碎片,流失了原本的游戏里的逻辑属性,孤立出来,兀自在眼前。小孩子的小手,就在里面淘啊淘的,带一些虐待的喜悦。那些磕磕楞楞的角和边,摩擦着皮肤,是扎扎实实的存在,将虚空填实了。它们似乎比一套完整的新玩具更吸引我们。完整的新玩具在最初的新奇过后,就索然无味了,但当它毁坏,缺损,被遗忘,再从那一堆玩具的残渣里捡出来,忽然就焕发出另一种意义,不明的意义,可引我向虚空茫然。

遗忘亦是很有趣的,它以空白的形式提示着时间这一概念,它会使我们陷入惶惑不解。就像那堆玩具渣,每一块残片都带有一段历史,却埋没掉了,埋没在我们冥顽未化的知觉底部。看着它,真的想不起来,它们起初的形式。它们这样孤零零地在着,身前身后没有一点关联的细节,可提示我。在它周围,呈现出一片记忆的空白。这其实是有些吓人的,分明是存在过,因为留下了标记,可是毫无印象,就像一个隐身人。在我居住的地方,有一种市井流言,说的是“拍花子”。“拍花子”的,走到小孩子跟前,拍一下头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关于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景,孩子们有许多猜测。一种说法是,周围任何人都不认识,只认识这一个人,于是便随他走了。另一种说法则是,四周是茫茫大海,海中有一条路,于是便沿了路走去了。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是令人恐惧的,所以,要编排出一些可视可感的情景来作替代。如此,才可解释“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需要用实物来说明这种遗失。我姐姐自己做过一个布娃娃,真的就像手指头那么大小,是用一块发红的布头做成。可贵的是,这么点豆大的娃娃,竟然做得四体匀称,胖鼓鼓的,握在掌心里,又软和又饱满。我们都很喜欢它。那些玩具公司买来的华丽的娃娃,我们已经玩腻了,它们造型太过逼真,眉眼又俏丽得成人化了。而这一个,有一种天真的肉感,很像一个婴儿。可是有一天,它竟不见了。大人帮着哭哭啼啼的我们,上天入地地找,每一件家具都拖开来,在灰尘弥漫的角落里索寻。最不可能有的地方,比如碗橱,筷笼,手套,卷起的袜子亦一只只打开找。因为它是那么小,落到哪里都能藏身。然而,它又如何逃得过我们这两双锐眼呢?都能把没有的东西看成有。小不点的布娃娃,无影无踪。这令人难以置信,前一日我们还握着它的小肉身子。它就好像科幻小说中说的,进入了第四维空间。遗忘就也像是这样,那一个段落,整个地进了第四维空间,存在着,可是不知道。

时间是这样,潜在一切的上头,或者底部,无论你知不知道,它总在着,以流逝的状态。

方才说到的石头城,在那次之前,我其实还去过一次。妈妈带了我,还带了一个裱花奶油蛋糕,是历史性的出行。那一年,父亲划为右派,母亲便带了奶油蛋糕和我,去鼓励父亲不要丧失信心和责任——因还有这样小的女儿,我就像一个人质,被携去了那里。然而,我却记忆毫无,而且,没有一件可用于证明的实物。这是一个异常的体验,你明明不在场,可事实上却在场。事件在时间里沉了底,由它兀自空流。你从时间里穿行而过,却什么也没染上,留下,亦是兀自空流。也因此,从某种角度说,对空间的认识对认识时间也是有用的,它就像一个盛器,至少在记忆中,关闭了一段时间。倘没有它,时间便从记忆中流失了。那一次去石头城,我大约还没有开启对空间的知觉,于是,一整段重大历史,消失殆尽。

这样说,事情就稍清楚了些,空间是时间的盛器。其实,那些使时间显形的实物,本质上亦是空间的作用,它们也在一定程度上,关闭了时间。这虚空茫然的存在,在很早期的懵懂时候,就在使我不安。有一些物质特别地引起我探究的热情,究其原因,大约就是,至少在外形上与它相似。那都是一些透明的物质,比如水,空气,还比如玻璃。母亲曾指给我看公园里,灌木丛中一铺厚厚的浮萍,告诉我,那浮萍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水。还用树枝拨开一个窟窿,让我看进去。里面是漆黑、莫测的世界,我不禁战栗起来。那碧绿的水草忽变得十分阴险,它别有用心地掩盖着一个陷阱,只一脚踏入,便会无影无踪。这是水,空气呢,是在气球内外的物质。公园门口,有一个男人,操纵一架机器,可将一种叫做氢气的气体抽离出来,输入橡胶皮囊里,充成气球。那气球不大,椭圆形,底端因扎口而尖下来,用一根细线,牵在小孩子手里。它劲很足地往上升,将线抻得笔直。为了不让它脱离开去,大人们就将线在我们的小手指上绕几个圈,勒得手指头发木。可就是这样,防不胜防地,它还是会飞起来,升上天空。在受背叛的小孩凄厉的哭声中,人们都拍着手,目送它直上青云。那气球的胶皮壁的内外,两种不同作用的空气不知如何协作着,制造出这样奇异的景观。倘若我们这一天没出大错,安然无恙地带气球回家,进了房间,一松手,让它叮在天花板上,像一种飞禽在栖息。彩色,薄亮的胶皮里,是什么撑开着,顶向上去?一夜过后,它们从天花板落下,停在帐顶或者灯罩上,萎谢了。玻璃,是更加古怪的物质,它能将虚无凝结成坚硬的物体。母亲有一块玻璃镇纸,六角形的圆柱体,中间腾空停了一只绿缨红羽的小鸟,它费了我多大的思忖啊!我无数次地询问,那小鸟是如何停在里面的。母亲无数次地告诉我,那只是一点染成彩色的玻璃。这自然解不开我的疑惑,不能叫我满意。终于有一天,我趁家中无人,躲在院子里,砸开了镇纸。可是费大劲了,我使用了可以找到的任何工具,砖头,石头,榔头,另一个铸铁的镇纸。它到底被砸开了,变成一堆碎玻璃。果真只是玻璃,只不过有几块是染了颜色。我沮丧地挖了一个坑,将镇纸的尸骸埋葬了。我刚埋好走开,这个坟便被掘开了。我姐姐很耐心地将碎玻璃挖出来,收罗起送到我妈妈跟前,告了我一状。妈妈平淡地看了一眼,说:我早料到她要这样做!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还着迷万花筒,从那小孔里望进去,五光十色,千变万化。我也拆开过万花筒,还是玻璃,三条长方形玻璃,其中一条有镜面,再加一堆五颜六色的玻璃屑。就是这么些废料似的东西,却幻化成绚烂的景象,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对着那小孔里面,深邃的通道顶端,呈三角放射的图案。那图案起先是小的,远的,然后就越变越大,越来越近,最后,将我吸入隧道,置身其中。这样,视觉经过黑暗狭隘的通道,总是带着些吓人的意思,却吸引着我,就像通过小幻灯机看那苏联小男孩一样。经过一条狭长的通道,就好像被引入另一个世界,与我们肉体所在的世界性质完全不同,就像一维,二维,三维,四维之间的差别。我们将肉体暂时地留在此端,肉体之外的另一种物质则到了彼端。这种体验使人感动,而且战,那是一个未知的所在,完全不是我们的感官能够以触碰来描绘,解释的。儿童玩具,其实藏着些吓人的本质,它们本来是想模拟这个实有的世界,可是不期然地,走出了边缘,滑向他方。

契机总会来临,就是说,时间从实物上剥离开,忽然呈现出裸露的状态。

那已经是上小学了。一天早晨,我和姐姐为一桩事吵起来。她总是比我舌头利索,手脚也利索,占了便宜后立即撤退,背了书包快快乐乐地上学去。我呢,大哭着等待母亲从小房间出来维持公正。母亲倒是被我哭出来了,可斥责了我一通之后复又进去。可能因为有烦心事,亦可能夜里失眠,又被我吵醒,总之,母亲这天一反常态,并没有维护我,安慰我,反而,表现得蛮横无理。我以更激烈的哭嚎抗议,并以不上学要挟母亲再次出场。可是,母亲就是不出来了。我不停地哭和叫,时间在我的哭叫中,越来越接近上课的钟点。我绝望地听见弄口小学校传来升旗的国歌声,广播操音乐声,接着,上课铃响了。第一遍是预备铃,第二遍是正式上课。我甚至都能听见,同学们呼啸地从前边的街心花园涌进楼里的声响。我们的小学校就在弄口,当第一遍铃响的时候,我心里陡地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现在,飞跑过去,还来得及不迟到。可是,没有人来劝解我,都知道我是个犟性子,越劝越上劲。于是,这个最后挽回的时机过去了。我这才发现时间的无情,它不疾不徐地走着自己的路,全然不顾在它上面发生着什么样的变故。我哭得凄惨起来,不只是发脾气,而是,伤心欲绝。我惊恐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无可挽回地过去。外面变得十分寂静,小孩子都坐到教室里去读书了,我还干耗在这里。没有人救我出僵局,只得任凭它兀自流淌。太阳也高起来了,我看着玻璃窗外明净澄澈的阳光,很少在这样的时候,看见太阳一点一点亮起来,色调渐渐暖起来。事情已经不可收拾,我的学校生活毁于一旦,我的好学生的名声也毁于一旦,我彻底完了,我再也走不进我心爱的小学校。捱过了很漫长的寂寞的时光,我才走进小学校。为了早一年进学校,母亲甚至斗胆将我户口簿上的出生日期改写,结果被查出来,没有得逞。进了学校,我每一天都不曾迟到,从不请假,每一门功课力争五分。可这才多久啊,没多久,我被我的任性全部葬送。

我的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只剩下阵阵抽噎。太阳已走在上午的腹地里,上午的寂静竟是这样透彻和明亮,可是,多么寂寥啊!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我,却被抛弃了。在遗弃的处境中,我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我已经不是在哭不公正的对待了,而是哭,不可挽回的事态。阳光映入哭累了的眼睛,有一道道的弧形光圈,略暗和黄一些。我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保姆过来拉起我,给我擦把脸,硬推我去了学校。走在宁静的弄堂里,心里亦是惘然。上午的弄堂真是清寂,清洁,安详,看起来都有些两样。我听见了小学生们的读书声,忽然发现其实第一堂课还未结束。我走上楼梯,走廊,推开教室的门,老师回头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迟到。我不回答,低了头,僵持一会儿,老师让我坐到位置上,继续上课。我大约迟到了有半节课的时间,大大出乎我意外,我原以为,这一天都给我废了。我夸张了时间的长度。那是因为无依无傍,处身于时间里,心起恐慌。

当空间与时间拉开幅度,你忽然间置身于虚空茫然中,无所依傍。这种惊惧产生于最初的时期,在知觉尚未苏醒时候,闭着眼睛,拱啊拱的,寻找依傍。被窝卷,怀抱,吸吮的乳房,都是依傍。就像前边写到的,忽睁开眼睛,看到星空,是在柔软的,有着汗气和微酸的体味的怀里,摊开着小身子。这样柔软的质地,有些粘滞的,不爽的腥气的肉体,是我深为迷恋的场所。我母亲出于科学育儿的思想,从不与我合被窝,我只得抱紧我的娃娃。它的泥塑的脸蛋,布袋子似的四肢,头上戴着镶蕾丝的花布帽,身上也是镶蕾丝的花裙子,贴着我的颈窝,胸,肚腹,被我捂得热热的,也有了体温。我的手握着它的泥塑的小手,比例正好是母亲和婴孩的。这时候,父亲还在南京,那座石头城,我和妈妈同床共眠。妈妈晚回来,就我一个人在床上,惊恐地睁着眼睛,看四壁上,电灯投下的影子,与我的布娃娃相依为命。我最需要的玩具就是娃娃,一进玩具公司,就直奔娃娃柜台。我就像那年代里的多子女的母亲,总是喜欢最新到来的孩子,成天捧在手上,将先前的,丢在一边。这些娃娃,排起队来有一大列了,可我却不记得它们彼此有什么区别,我甚至分辨不出它们衣帽的不同。它们对于我,其实都是一模一样,那就是抱在怀里,相依相偎的一具小肉体,用其他一些物质制成的人形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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