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度过了几天,斯年和齐彩兰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斯任的消息。无论是他有心隐瞒自己的踪迹也好,或是暂未找到落脚处也罢,总之,目前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斯年的工作也比往常更加卖劲儿。老板也曾和老板娘商量着给他涨涨工资,可还是被斯年拒绝了。对于老板肯给一份工作,已是万分感激。
这天周末晚班结束,斯年正和大伙儿忙着准备吃晚餐,老贺从更衣室出来后脸色一直不大对。他询问了几句,老贺只是随便编了个借口草草了事。饭桌上,老贺私底下没少给老板使眼色。两人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他们不肯说,斯年也不想继续深究,任由着他们去了。吃了晚饭,他与老板告辞,骑着车先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灯是亮着的,齐彩兰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他过来了,匆匆擦了擦眼角。“回来啦。”她笑着,说话的语气里还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吃了么?”
“吃过了。”他回答,进了房间脱下外套。
房间里暖暖的,旧式空调不时的发出哄响吵得他有些烦躁。
“警察今天打电话来了。”在他正打算转身去浴室前齐彩兰先开了口。
“说了什么?”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你父亲找到了,在T城。”齐彩兰咽了咽。
“还有呢?”他扒拉了头发,揉的凌乱。
“下个月审判。”齐彩兰说话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只是听着,斯年心里也被狠狠揪起。他没再说话,去玄关处换了拖鞋转身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斯年看见齐彩兰正坐在破旧的小沙发上发呆,像是连他出来都没发现。在他进入到卧室关门之前,齐彩兰宛若幽魂一般发出干涸嘶哑的声音,“去见他一面吧。”
精瘦的身影在关门之际顿了顿,没出声儿,接着回答齐彩兰的是一道沉重的关门声。
为了斯任的事,齐彩兰没少操心,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几乎是彻夜无眠。在审判前,齐彩兰透过警察终于要到了受害者所在的医院。斯年这天向小店请了假,一同陪着她前去医院探望。不出所料,受害者的家属一听说他们的真实身份,登时暴跳如雷。二话不说拎起水果篮子就往他们脸上招呼,斯年一边将齐彩兰护在身后,一边承受着他们恶毒的谩骂和喊叫。
是的,这是他们应该承受的。
齐彩兰被斯年抱在怀里哭的是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叨叨着对不起,奈何对方正处于怒火最盛之时,对于她的道歉是丝毫听不进去。
“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想要我们原谅你,死了这条心吧。”男人厉声怒骂,“再不出去,我就动手了。滚,赶紧给我滚。”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齐彩兰一直鞠躬,说的虔诚。
“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也要告,告到他判死刑为止。”说完,男人伸手颤抖的指着他娘俩恶狠狠道,“好好教教你儿子,别老子进去了,以后儿子也跟着进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