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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问西东 又见广马

上回,我们说到的是公元2018年9月16日的北京武林大会,那叫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各路高手,齐聚一堂,那叫一个空前绝后。嗯,绝后······。其惨痛的比赛后果,如今还历历在目,惨不忍睹,值得后人深思。

该赛事把生命置之度外作为比赛的宗旨和最高荣誉,其残忍程度可见一斑。

这才三个月时间不到,似乎人们早已忘了北京武林大会带给他们的惨痛教训,又奔波在了广州武林大会的赛场,可见其选手已经走火入魔到一发不可收拾。

是的,后人可以吸取教训,以此为鉴,但好奇心会使人走火入魔,让人义无反顾的勇往直前,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结果是万劫不复。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们这一回,说的是公元2018年12月9日的广州武林大会,一段距今已有一千年历史的家喻户晓的典故,一样的赛事宗旨,一样惨不忍睹的结果,希望后人以此为鉴。

当然,我们今天的主人公,就是走火入魔的其中之一。他明知前面等着他的是万丈深渊,也是二话不说一路向前,毫不犹豫。

接下来,就让我们走进这段令人触目惊心的故事,走进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去一探究竟:

公元2018年12月9日

五更刚过,天还未亮,空荡荡的房里,只见本故事的主人公“傻子与白痴”,简称“傻白”。他起床点灯,开始更衣,没有赖床,没有说话。接着开始梳妆打扮,对镜贴花。烧了一壶热水,却因为时间和太烫的关系,只匆匆喝了两口。

他见时间不早了,匆匆收拾后,关了门,就出发了。走到外面,他才发现天上落着零零散散、无精打采的小雨,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于是在公元2018年12月9日的早上,天还未亮,在地球的某一个点上,有个人行走在早上的雨里,他觉得出奇的冷,而且风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往他身上吹。

自打他出门以来,就独得妖风恩宠,这世上妖人无数,可妖风就独宠他一人,他告诉妖风一定要雨露均沾,可妖风就是不听,就吹他,就吹他。

随后响起了主角光环般的背景音乐: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吹呀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任风吹任它乱,毁不灭是我,尽头的展望。

吹啊吹啊,我赤脚不害怕。

吹啊吹啊,无所谓,扰乱我。

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

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我会变成巨人,踩着力气,踩着梦。

--苏运莹《野子》

接着,他走到一家面馆,吃了碗粉,身体稍稍暖和了些。接着便往地铁口走去,妖风也紧跟其后,对他是不依不舍,一副以身相许的架势。

只见他匆匆进了地铁站,头也不回,仅留一个背影给妖风,才总算是摆脱了妖风的死缠烂打。随后,妖风也觉得一厢情愿的感情不值得留恋驻足,便悄然远去,另寻佳人。

他在站台等了许久,时而看着地铁里面的显示屏,时而低着头不说话。

总算是让他等来了六点六分的第一趟地铁,去往嘉禾望岗,然后他会在嘉禾望岗辗转三号线到林和西站。期间,他在三号线的地铁上小憩了一会,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可见主人公是一个较为沉默的人。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地铁已到了林和西站。一下地铁,他的眼里全是人,而且看装备多数都是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气势磅礴。一股股强大而富有挑衅的杀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怪怪的不安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有些选手已开始热身,换上了装备,熟练起了兵器,早已准备好大开杀戒。这一切他都尽收眼底,眼里透露出些许的不安和兴奋,一路打量着身边的选手,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泯恩仇。

跟着人浪,他走出了地铁站,天上一如既往,死心塌地的下着雨,就像一个失恋的人在哭泣,但这种哭泣又不是刚开始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而是渐渐释怀的那种坦然的哭泣,不大不小,恰当好处。

他自打出站以来,就独得雨水恩宠,这世上恋人无数,雨水就独宠他一人,他告诉雨水一定要雨露均沾,可雨水就是不听,就淋他,就淋他。他戴上帽子,觉得很酷,淋着雨一直往前走,一直淋着雨走到他存包的四号车。

只见他在车旁拖了外面的长裤和外套,穿着短裤和短袖,站在雨里,站在风中,恰似一副二十世纪初的写实油画,裸露的皮肤像害羞似的开始紧绷起来,随后瑟瑟发抖。于是他快速的穿上了一次性雨衣,一是做御寒之用,二是做防身之用。接着他又系好了包,交给了志愿者,就往检录区走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其专业程度,作案熟练度可见一斑。

果然,各路武林高手,应有尽有,一场武林盛会,当然少不了各大门派的参与,各门派也想要在这种大场面大显身手,提高其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他环顾四周,看着身边的选手,个个强壮无比,趾高气昂,凶神恶煞、视死如归的眼神让他瞬间逊色不少。但他用异乎寻常的表演,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骗过了不少高手。

排队等了片刻,过了安检,没有纠缠,没有争斗,他一个人在场地边做起了独家热身秘籍,内功的运用在掌心游刃有余。做完热身,他装着高冷,从A区集结区检录进去了,没有和志愿者说一句话,趾高气昂的走到了指定的比赛场地,接着又排队上了趟茅房。然后往起点走去,见起点已是人满为患,挤得不可开交,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想,要不是比赛规则的限制,此刻一定会出现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现场瞬间会变成尸横遍野的血腥画面,而不是现在相互谦让的和和气气的虚假画面。

时间完成了它的使命,走到了七点二十五分,片刻过后,响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现场瞬间合唱起了国歌,现场依旧是一副融洽的假象,没有发生任何战争、任何打斗,没有任何伤亡。

合唱完国歌,大家都在等着发令枪响,可前面的人突然一窝蜂的开始往前跑,打了起来,原来是雨水耍心机卡到了发令枪的喉咙,让其黯然失声了。

于是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了悦跑圈,听闻是用来计算人头数和伤害量的软件。他大喊着跑了出去,大喊几声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找他自己的节奏,可见其是较为保守的人,一定是想把大招留在后面。

此行,他的目标是进三二零,但是他告诉自己,前半程不要太过保守,一定要保持好节奏,不要过早出手,不要过早的和其他人发生冲突和战斗,以免两败俱伤,让人坐收渔利。

前面由于选手太多,很乱,根本跑不起来,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场面几乎失控。前三公里他完全没听见软件报的人头数和击杀伤害,后来到四、五公里的时候才渐渐听到。每公里四分四十多的伤害,他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一定要保持高伤害,高输出。

他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完成答应自己的事和今年要达到的目标,就算战死沙场也死而无憾,可见其主人公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勇气。

前五公里,一直下着小雨,他穿着雨衣一直防身到了四公里驿站才脱掉,因为身体差不多热起来了,道路也变得开阔起来,不易被人暗器所伤。但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奋力一搏,早一点吹响冲锋的号角。这期间他出现了一公里的短暂岔气,但通过深呼吸很快的调整了过来。接下来,就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我们接着往下看。

画面一转,一旁的观众和志愿者异乎寻常的热情,给足选手向前的动力,希望看到更加残忍血腥的画面,这样他们才会觉得不虚此行、此生无憾。但42.195公里的长征路,很长,选手们很少有人上钩,他们都明白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体能,合理分配,不要意气用事。该撤就撤,绝不恋战,绝不能感情用事。

忽晴忽雨的江湖,感情用事,是会死人的。

接着,十公里驿站意外出现,他竟完全想不起前十公里是怎么活过来的,丝毫想不起来前面发生的事,就像虚度了好长好长的美好时光般虚无缥缈,时间是过去了,但就是感觉什么都没做。

然后到后来的十五公里驿站,看他的身体状态简直是超常发挥的超常发挥,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和疼痛,好到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人生,尽量如此,他也一直控制着节奏,很少团战。虽说发生过冲突,但还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拿到不少人头。

话音刚落,只见他陷入深思。他在纠结一个完全和比赛无关的问题,就在过了二十公里驿站之后。

他跟“乐极生悲”这个成语较上劲了,他不知道是先有乐极生悲这个故事还是先有乐极生悲这个成语,他不清楚谁为谁服务,跑过二十公里驿站后,他开始乐极生悲,他不知道是他先乐极生悲后想到的这个成语,还是发生了乐极生悲的事之后才想到的乐极生悲这个成语,亦或是在发生乐极生悲的故事的过程中想到了乐极生悲这个成语,他很苦恼,却又许久都找不到答案。但现状就是这样,上一分钟,自信心爆棚,觉得世界是他的,下一秒便乐极生悲,觉得世界是别人的。

他开始感觉到大腿和小腿轻微的疼痛,尽管他时不时的用前脚掌着地的方式去试图改变这种现状,可终究还是收效甚微,可见他平日里用前脚掌着地的练习还是不够。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痛苦,但是没办法,他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冲,因为他知道,视死如归的人是不允许有半点犹豫的。即使是不怕死的人,在死前也还是会有痛感的。只见他使出浑身解数,大步向前,以求自保。

一路过关斩将,总算是到了二十一公里驿站,比赛完成一半,他几乎把毕生所学都使了出来,软件报出来的击杀和伤害让他很是开心,开始变得自信起来,有乐极生悲,也就会有“悲极生乐”,用这个成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他在心里暗自计算,照这个伤害,完全有机会进三二零,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战斗还没有真正开始,后面才是一场硬仗。(此自然段,我们可以看出主人公乐观而又谨慎的一面,而“乐极生悲”,“悲极生乐“,这两个成语,则充分体现了主人公伤感而又复杂的内心世界。)

赛道上,他时而喝水,时而喝饮料,时而假装和观众互动,时而找节奏,时而又乱了阵脚。就这样晃晃悠悠,不知不觉间已是伤痕累累,一路的过关斩将,斩妖除魔,虽说有些狼狈,但总算是到了25公里驿站,补充了能量胶,身体并没有出现特别明显的不适,可见赛前两周的25公里,起了很大的作用,给了身体一定的承受能力。伤害也还依然保持在四分四十以内,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还很轻松。

纵使天公不作美,但视死如归的人终究是可怕的。

天很冷,风很猛,对手很多、很强,但好在他禁得起折腾。所有杀不死他的,都是学习,都会让他变得更强大。

好就好在,跑起来之后,身体会慢慢变热,开始麻木,开始慢慢感觉不到寒冷,开始给你一种奔跑在六月天里的错觉。但是湿透的鞋子和袜子,使双脚冰冷,跑起来,有些僵硬,导致闪现一直开不出来,失去了很多秒人和逃跑的机会。

接着画面一转,在风中,在雨里,他看着旁边的选手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前跑,咬着牙般的坚持以及视死如归的眼神,把他所有的不甘和痛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顾一个劲的往前跑,往前跑,往前跑。就这样一直往前跑,直到终点,无问西东。

随着比赛的进行,我们把画面转到三十五公里驿站,只见他的双腿像喝醉了似的,有些飘,完全没有了节奏,好几次都打到四分半以里的伤害,但好在他没有遇见“南墙”,排除了撞南墙的可能,就算是撞了南墙我想他也不会回头的,因为有些路是回不了头的。

他当时什么也不想去想,忘记了输出和伤害,只是一味的低头往前,依旧保持沉默,毕竟前有狼后有虎,让谁逮到都不是一桩好事。于是,他完全靠身体给他的直接反馈,埋头往前跑去,管它什么撞了南墙才会回头,他告诉自己,四个字,就是“干”。

放手一搏,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在进行人生的最后一次赌博,赌注是自己的生命,要么重生,要么人走。好在三十五公里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虽说他的双腿有些不适,但他知道这只是身体在承受高强度的运动后的一种正常反馈,不用放在心上。

随后到了最难熬的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公里驿站,这段路消失了很大一部分选手。这段路,他跑得也有些费力,但是他的身体状态却出奇的好,身心既轻松又激动。参加这么多次的武林大会,最后几公里他从没这么好过,完全感觉不到累,一副完全在享受比赛的模样。享受赛道上的一切,享受志愿者的加油助威,享受观众的鼓励,享受途中零零星星的小雨,完全没有感受到身体所带来的痛苦,这使他特别惊讶和好奇,即便是到了最后几公里,即便是到了撞墙期,也能保持一个高水准的输出。当然,他知道,这离不开一个好的比赛氛围,跑在赛道上,他从未感觉这么好过,那一切都太美好了,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天堂,原来天堂真的没有痛苦,只有快乐。

不禁感叹,广州,多么美丽而又可爱的城市啊。

来不及他多愁善感,吟诗一首,便来到了40公里驿站,他再一次感觉到了人间天堂,再一次激动无比。享受比赛的过程就是这样,会让你忘记疼痛,忘记疲倦。

最后的二点一九五公里,他跑得很开心、很激动,就像一个出征的战士看见了胜利的希望,亦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他心爱的玩具,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他希望看到的模样。

他开始渐渐忘了之前的各种痛苦、疼痛,开始享受那一刻,享受当下,享受当下的一切,享受妖风的抚摸,甚至开始接受妖风的爱意。那一刻,他活在当下,也不仅仅活在当下。

一旁的观众甚是热情,一个劲的加油鼓劲,让他力量倍增,心情大好,笑着往前跑去。和四十一、四十二公里驿站,如期而遇。期间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快乐和量变的积累,然后顺其自然的到了四十二公里驿站。享受完最后的一百九十五米,他大喊了一声,试图吓死几个,但并没有得逞。看着计时板上三小时十七分五十三秒,他笑着跑过了终点,表情看起来很是激动。

跑过终点,激动之情,他不知该跟谁诉说,湿透的袜子早已让双脚做起了反抗,他快速的领了完赛包,取了自己的包裹,然后穿上了裤子和衣服以及鞋子。瞬间,他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精神抖擞,心旷神怡,心情大好,活了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衣服除了防寒之外还有此般功效。最终,他以三小时十六分五十二的成绩完赛,喜提自己的最好成绩。

说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他的广州之行告一段落,我们会在下一期节目中继续谈论他的另一部佳作,我们到时候不见不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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