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失望而归,墨彼岸驻足在朱门前看着西沉的斜阳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知州门匾一眼后步伐坚定的大步离开。
王清坐在凉亭的藤椅上看着花园中因三天前大雨而愈加清秀的栀子忍不住唉声叹气,这时一双秀气娇嫩的玉手轻轻抚平了深皱的眉头:“老爷,妾身刚煲了汤,喝点吧。”
王清拉过身后之人,使之坐在自己大腿上看着微羞的容颜,王清有些感慨:“夫人你说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在这辈子娶到你!”
看着王清深情的目光,檀氏明柔的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痛苦,但却柔和的点着王清的额头:“老不修。”说完接过侍女手中的汤碗,一口一口的喂着。
喂完汤后檀氏想要起身,但王清却进拥着腰肢:“陪为夫再坐会。”
执拗不过,檀氏挥手遣退侍女,柔顺的趴在王清怀里听着安心得心跳。
“这次大人给了我密令,严禁我插手李争那小子的事,可是凭彼岸那妮子的性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檀氏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王清,不明其意,因为王清从未与她谈过公事上的一切,刚想起身开口询问,王清又将她紧在怀里。
“宗儿与萍儿那我已派人安顿好了。”
这时檀氏终于感到不对劲,挣扎着起身想要开口,可是嘴张了一半便凝固住,看着七窍流血的王清,檀氏惊颤的跌倒在地,右手畏缩得想要抚摸,惊恐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说过会放你一马的!为什么!”
王清凭着声源歪着头笑了笑:“这样也好,省的为夫左右为难。”王清摸索着伸出右手,檀氏慌张的紧紧抓住。王清嘴角勾出一抹温柔:“当年你下嫁于我,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幸福,无论你的目的为何!”深吸一口气后:“城南弄巷有一间小的车马行,你即刻动身,那的人会安全将你送到孩子身边,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活着!”
檀氏泣不成声,紧紧抓着王清不放。
缩在背下的左手用力地抓着藤椅,五指的指甲因用力一点点龟裂,感受到妻子的心意,王清大吼:“难道你想要为夫死不瞑目!”
这一吼,左手的指甲全部断裂,鲜血淋漓但仍紧抓着不放,嘴角涌出大量紫黑的血沫,檀氏慌张地擦拭,王清用力地甩开:“走!快走!快...咳...咳...”再也压抑不住,王清痛苦的吐着血!
檀氏悲戚的看着王清,看着痛苦的王清,对着王清跪下,松开咬紧的下唇,任由鲜红划过细致的嘴角:“夫君,对不起!妾身定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说完留下一串晶莹,转身离开。
檀氏刚离开,陪嫁的侍女香儿突兀的出现在王清身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王清沉默不语!
可能是回光返照,王清感觉到身前之人,有些洒脱也有些伤感:“人活一世,总该有些不舍!不能独活到死都没念想!”
微风轻抚,吹扬了轻纱,也吹散了凉亭里的最后一丝人气!
收拾好行装正准备违反命令的墨彼岸刚踏出房门便被常诚拦住:“姐,你要真想走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吧!好歹顾及点我啊!”
看着装出的委屈,墨彼岸好笑地弹了常诚一指:“就是顾及你,所以姐才跟你打个招呼的。”看着夸张捂着被弹的额头:“正好,你可以跟大人说你被我伤了,昏迷不醒。”
知道墨彼岸心意已决,常诚也不再装了,正色道:“姐,你真要为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违抗命令吗?我调查过,没有找到那人一丝的过往,也不知为何大人会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总之那人这次是因为救我们而陷入危险之中,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墨彼岸错身而过,看着坚定挺拔的娇躯常诚吞下了想要说的话。可没走几步,墨彼岸便被气喘而来的陈伟所拦下。
常诚看着心中不知为何送了一口气。
“捕头,大人找你。”匀平了气息,陈伟说出了来意。
“找我?我刚刚才见过大人?”
“这就不知了,刚刚夫人的丫鬟香儿告之我的,挺急的!”
较之上午的不同整个知州后宅有了一股异样的安静!一路比较疑惑的来到凉亭外看着躺在藤椅上的背影,墨彼岸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躬身行礼:“大人,找属下何事?”
没有任何回应,墨彼岸皱了英眉再次加大音量:“大人?大人?”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墨彼岸心中的不安越加浓烈,莲足轻点一步来到王清身前。
放大的瞳孔倒映着王清的惨状,急忙探着王清的鼻息。冰冷得触觉使墨彼岸一阵恍惚,但很快墨彼岸就清醒过来,一双如冰雕的墨瞳审视着周遭的一切,突然,一丝微弱的呻吟传来,墨彼岸目光如电的盯着传来的方向,也不见任何动作,身影拉出许长突兀的来到花园角落的盆栽室,一脚踢开木门,消失在窗边的两条黑影以及奄奄一息的香儿令墨彼岸满头的青丝疯魔张扬。
一步来到香儿身边,查看不致丧命后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变得越加冰冷地看着窗外。这时,幽静得盆栽室里的盆栽突然被压的弯曲,但片刻后又恢复原样,除了少了一人!
重伤的香儿感受着刚刚的关怀,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紧闭的双眼划过一丝晶莹。
两边的景物,建筑飞快的倒退着,张扬的青丝散发着张狂的姿态,一双浓墨冰冷地双瞳紧紧盯着眼前的两条黑影。没过多久,黑瞳里的黑影都已变为尸体,看着“轻絮”束装自尽而死的黑衣人,墨彼岸眼中的杀气越发高涨!
当回到知州府时,陈伟,常诚等人早已勘察完现场,一个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杀气凛然的墨彼岸。
随手丢下死尸,收敛了气息,墨彼岸转头问着常诚:“有什么发现吗?”
常诚看着眼前的丽人怎么也不相信刚刚香儿所说的,但人已死,弥留之际所说的怎么可能是假话?
看着低头踌躇不语的常诚,墨彼岸有些恼火,刚想严声呵斥,陈伟已拉过常诚看着墨彼岸:“捕头,请您说明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看着四周呈包围的捕快,墨彼岸猜到了一些,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些什么证据?我能看看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香儿已死,但她死之前指明您是杀害大人的凶手!”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我之前查过她的伤势,不致命!”墨彼岸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你们查明是香儿本人吗?”
“是,并且她是被棍状武器震碎内脏而死的!”常诚涨红着脸,直盯着墨彼岸答道。
墨彼岸苦笑一声:“真的不是我!”
“我相信您,可是您还是......”
墨彼岸知道陈伟的意思,转身负手在身后:“我懂得,不过这事很蹊跷,你去查明香儿的真实身份以及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人看看是否与“轻絮”有关,且去查明地上两人的身份,还有问问夫人最近大人有何异样?”
“夫人已不知所踪!”
“什么!?”墨彼岸睁大双眼转身看着陈伟。
“我等已找遍全府没有找到夫人踪迹。”
明亮的墨瞳慢慢变得严厉无波,陈伟被墨彼岸发出的气势所折,忍不住后退几步。常诚这时站了出来:“我们已派人全城搜捕了,并且贴了告示,也通知城主了。”
自从被安老爷的侍从踹到在地,亲眼看着妹妹温顺的跟着离开时,叶学富就如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酸臭的气味弥漫在破旧的小院中久久不散!
不过此时,一股阴冷得寒风吹散院中的酸臭,一身黑衣蒙面的黑衣人慢慢走到‘死尸’边蹲下:“真是无用!看着妹妹被个老变态肆意折磨,你只在这里等死,真是辜负了那么好的妹妹!”
‘死尸’转动有些呆滞得眼珠看着一双讽刺的双眼,牵了牵嘴角最终还是挺尸。
来人眼中的嘲讽更甚,拔出腰后奇异的弯刀随意的摸着锋刃:“被人欺辱,那就百倍还回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若如死狗般听天由命,那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省的亲人为此受罪!”转头看着‘死尸’语气越发不屑:“你妹妹就是为了替你赎罪,甘愿糟践自己!真是不值!”
听到这,‘死尸’猛地拽住黑衣人,“嗬嗬”喘着粗气咆哮着:“我有何罪!?”
“无能,无权,无力量!”黑衣人随手一抖震开叶学富的牵扯:“若有这些,你妹妹就不会从小到大一直受苦,到头来还要为了自己无能的哥哥尝受万般折磨!”
想着从小就如大人般照顾自己的妹妹,酸涩的眼眶再次被湿润,看着身前的模糊黑影,哽咽道:“你能帮我吗?”
“帮,谈不上,最终只能靠你自己!我只能提你一下!”
“好!”
“不怕我有什么企图吗?”
“无所谓了!我只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