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泥泞的土路上一道道人影快速的奔跑着,红白相间的官服溅起点点泥水,捕杀一马当前没有等待身后的捕快,身形快若闪电。
血犬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若不是胸膛还有些起伏就跟地上的尸体一样,离他不远处的墨彼岸瘫靠在一根横倒的枯木上,脸色苍白,嘴角留有血渍但总还有意识,挣扎的想要起身,但试了几次除了额头冒出冷汗外,没有一点挪动。
喘着粗气的看着满地的尸体,墨彼岸脸色有些凝重。昨晚她与血犬联手依旧被黑袍人压制,‘轻絮’付出了几句尸体全歼了剩余的衙役后,纷纷围拢过来,与黑袍人合作着围杀着两人,两人险象迭生,墨彼岸明白眼前的局势当机立断拉住血犬想要离开,但黑袍人的轻功比之墨彼岸差不了多少,更何况墨彼岸还拉着血犬还有‘轻絮’的箭矢。
两人被逼在原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身上的伤越来越重,黑袍人的拳也越来越重,在血犬被打倒在地后,墨彼岸也处在生死边缘。
不过此时又有一波黑衣人突然冲出,拿着弓弩对着‘轻絮’扫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轻絮’瞬间死伤过半,两道黑衣人出现在墨彼岸身前,使刀的猛攻黑袍人,另一人则拉着墨彼岸与血犬远离战场后,协助使刀者。
小富有些惊讶于眼前之人的刀法,凛厉却又诡变,“你们‘黑沙’终于出现了。”小富双拳没有丝毫退缩,气势如虹,眼中有些兴奋,“这是《地狱皆尽》吧,不错!不错!说实话,有时候本主挺钦佩你们李覆夜的,真是够无情的,自己的孩子都拿来当棋子用,而且还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就如当年一样,不知那孩子知晓当年的秘辛会怎样?本主有些期待。”
使刀者手中长刀变得更加阴狠,一股阴冷气息渐渐弥散,虽说并没有对小富造成多大伤害,但另一人的骚扰与慢慢靠拢过来的‘黑沙’使得小富出手的速度有些下降。
一点寒光如闪现般出现在小富身后,没有一丝声响,但还是被小富反手抓住,沉重的精钢长箭此时才颤抖着嗡嗡作响,同时,数点寒光刹那间来到小富身后。
小富身形暴起,一飞冲天,握紧长箭挑飞再次临身的几道长箭,使刀者双手握刀由下往上斜撩出一道死寂的刀气直冲半空的人影,小富右手一掷,长箭带着呼啸震散刀气。
不待小富有任何喘息,几支长箭再次射出,同时笼罩着小富的各处要害,在此同时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一柄纤细铁条只有顶端锋利的袖剑点向小富的咽喉,快若闪电,带出片片残影。
小富眼中有些赞赏,“不错,这才有资格当‘轻絮’的对手。”一道雄厚的气机破体而出,长剑,袖剑都被气机所阻,小富微微躬身一拳轰向袖剑之人,虽及时闪避避过要害,但袖剑之人依旧被砸的倒飞。
使刀者身形飘忽,一道道刀气由下而上划向半空的小富,小富深吸一口气身体直落,带着雄厚的罡气砸散一道道刀气。
“轰”的一声,地上被小富砸出一道尺许深的大坑,四溅的土块如凛厉的暗器四面八方爆射而去,‘黑沙’瞬间瘫倒一大片,哀嚎不止。
刀气,长箭,袖剑不分先后的出现在深坑周围,一阵阵低沉的空爆过后,深坑四周尘土弥漫,但深坑中却传来更加低沉的闷声。
片刻之后,小富倒飞而出左脚后抵犁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止住身形后,眼中杀意弥散望着深坑中渐渐显出的第五道黑衣人。使刀者立于深坑边,射箭与袖剑者隐去了身形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第五道宽厚结实的黑衣人抬步走出深坑,脸上的面巾边缘缓缓滴下一颗颗血珠。
小富点了点最先出现负责骚扰的黑衣人,语气阴森:“陆轩你就算藏在‘黑沙’中依旧难逃一死。”看着深坑边的两人,小富淡淡说道:“回去告诉李覆夜,‘轻絮’以后会慢慢与他玩的,虽然看样子他不在意李争的死活,但不管怎样此次李争会长眠此地,这算是‘轻絮’的见面礼。”
几人看着小富缓缓融入黑暗中,没有任何动作,虽然为此伏击做了万全准备,可依旧拦不住那人的离开,几人沉默片刻后,其余三人相继离去只留有使刀者与陆轩。
“将咱们的人带走,给盖庄报告此地情况。”
幸存的‘黑沙’有条不紊的执行着。
墨彼岸全程看着听着,知晓了李争的身世后,也大概猜出了所有的事幕后都有一只手在推着,除了心寒,害怕外还有愤怒,好似所有人都是那人手中的棋子,可随意丢弃。
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墨彼岸嘴角苦笑,眼角划过泪珠,有些心疼李争。
黑影遮住了天空,墨彼岸看着高大的捕杀,“我想见总捕头。”
捕杀抱起墨彼岸,点着头:“老师让你先养伤,他处理好事务会来找你的。”
城主府的书房内盖庄冷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桌上的笔洗飘散着灰烬,“告诉他,我知道了。”
黑衣人点头示意后,推门离去。盖庄望着笔洗中的灰烬,眼神深邃不见底,双手青筋浮现。
索魂拄着‘如是’逃逸在小路上,左臂软踏踏的晃荡着,满身鲜血呼吸急促,眼中的光彩也显得暗淡。没过多久跌坐在路边,咬牙切齿,昨晚拼着重伤靠着毒物成功逃离,到的此时索魂终于明白被李争利用,帮他吸引追兵。
捉鹰几十年,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
暗淡的双眼此时爆发出仇恨的光芒,索魂仰天恨道:“李争,老夫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你也跟他有仇啊?”
索魂惊得想要坐起,但身体却不允许,扭头看向路边草丛中走出的少年,眼中流露出警惕,右手摸出腰后最后一枚毒镖。
“你是谁?”
少年拔出一柄狭长有着黑纹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黑芒,身形变得飘忽不定,“我也跟他有仇,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毒镖悄然落地,索魂瞳孔放大,满脸惊骇的看着蹲在身旁的少年,满嘴血沫说不出一句话。
“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少年神色邪意,有些放肆,“当初你让李争灭我师门时应该斩草除根的,他偏偏留下我,我找不到他可我找到了你,所以呢你就先去死吧!”
索魂眼中的光芒消失殆尽,消瘦的躯体变得更加枯柴,少年插入心脏的长剑有些微颤,好似兴奋。少年握住‘恶渊’闭上双眼,一脸享受。
当少年睁开眼后,索魂已变为一具干尸,拔剑挑开索魂的衣襟少年看到厚厚的一个信封,挥剑割下一片袍边包裹着信封,少年起身歪头看着索魂的尸体,眼角含笑一脚踢飞。
全身筋骨碎裂的魏无情被随意的扔下,小细夸张的对着身边的小圆抱怨道:“姐,这次可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昨晚有多么惊险!你听听咱这小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跳呢!”小细无视小圆的冷漠,舔着一张脸凑到小圆眼前,“姐,咱这小心脏得需要安慰,楼下的姑娘我觉得肯定能安慰我这颗幼小的心灵。”
小圆冷冷得盯着小细,“你可以去,但我会跟夫人与花姨如实禀告的。”
“你......”小细伸着手指,想要破口大骂,但小圆那木讷的神情冰冷的气息让小细蔫了下去,默默的躲到角落。
老白这时走进屋里,看着地上的魏无情脸色凝重:“死了一人,重伤两人,剩下的两人也多少受了一点伤。”
小圆蹲在魏无情身前,看着怒目而视的魏无情,“为什么这么做?”
“咳咳......”魏无情咳出血沫,喘息了一会后才笑着:“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小圆点着头,一拳挥下,瞬间红白飞溅。小圆掏出秀帕仔细的擦拭着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小细有些恶寒的看着小圆。
“接下来怎么办?”
老白喝着酒看着小圆,“我们自己动手?”
小圆起身推开木窗,“我出来的这段时间只找到这几人,下次我们亲自动手。”
小细晃到两人身前,问道:“你们说夫人为何要杀李争呢?他们好像无冤无仇,再说花姨还出手救过李争,若不是花姨,上次李争就死在城门前了,哪还有这么多事。”说到这,小细突然来了八卦,贼兮兮的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夫人,花姨与李争这小子之间有一段曲折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一个因爱生恨,一个为爱不顾一切。”
老白一脸崇拜的望着小细,眼中流淌着男人之间才懂的光芒,悄悄对着小细伸出大拇指。
“这句话,我也会一字不漏的告之夫人与花姨的。”
小圆转过身,一脸认真。
“不要啊!姐姐,我就是张臭嘴!”小细悲戚的跪在小圆身前,可怜兮兮,眼眶含泪的望着小圆。
“老白,你亲自去搜查李争,他应该还在城外,找到后悄悄跟着等我们到了后再动手。”
“姐姐,你不要走啊!”
小细抱着小圆的小腿,被一下下的拖着离开的房屋,在走廊拐角处突然响起小细惨绝人寰的嚎叫,随即被人堵住嘴巴发出呜咽闷哼声。
老白走出后小细立即转身面朝墙壁缩在角落,双肩一抖一抖的。老白掏出酒葫爽快的喝了一口,“快事佐酒,爽哉!妙哉!”
静谧的佛堂内,花娘看完湘西的情报后,就有些出神,柔美的脸庞此刻飘散着恍惚。
“怎么?担心你那小情郎?”
花娘回过神摇着头:“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
笑起的面容在嘴角那点痣的衬托下越加妩媚:“他生来之罪,何怪他人。你可以去见见他,但不准插手!”
花娘看着礼佛的妇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心中有些烦躁,最终起身离去。